但是為了以后的口腹之欲，我虛偽地說：“也不是，紅色，太招搖了。我們本來就應(yīng)該低調(diào)點(diǎn)，畢竟不是人……”

    昭月沒有回答，端起酒杯慢慢地喝著，酒樓里燭火搖曳，狐貍，雖然和白凌沒法比，但是也不丑。

    吃完鴨子，我一邊喝著解膩的清茶，一邊伏在桌子上哀嘆：“白凌，我好想你??！”

    “我可以帶你去見她?！?/br>
    我看了他一眼，“我知道她在哪里，只是上次來的藍(lán)袍子說，必須要等到她二八年紀(jì)方可去看她，不然恐怕會壞了她的人生際遇?！?/br>
    “藍(lán)袍子？你說的可是方廷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，只知道他的雙眼亮亮的，好像在哪兒見過一般。”

    狐貍坐正身體，隨手拿了一根竹簽在嘴里叼著，沉吟道：“你不可能見過他，他實(shí)在是一個有機(jī)緣的人，聽說他人身幼年的時候遭遇了一次不小的劫難，本應(yīng)溺水身亡，難修仙緣，結(jié)果不知被什么給救了，再加上他天資聰慧，很快便飛升上仙，原本助白凌投人身的不該是他，他畢竟是個上仙，犯不著來做這些小事?！?/br>
    “上仙怎么了？白凌值得十個上仙來助?！?/br>
    狐貍無奈地看著我，“你看凡間，向來是一男配一女……”

    我打斷他，“你也知道那是凡間，我愛一個人，從來不管她是誰。再說了，凡間的男女婚配主要是為了繁衍生息，我就是一個小妖，我不需要，我想愛誰，便去愛誰?！?/br>
    昭月笑了，“如果白凌并不愛你呢？”

    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，就好像我從來沒想過會在我茫茫而不知所終的生涯里遇見白凌，也沒想過她怎樣想我，把我當(dāng)作什么。

    我沒有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啊，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愛。”

    我起身，并不想多與昭月費(fèi)口舌，下了樓，沿著河岸一直走，不知不覺走到了第一次和白凌下山來到的茶樓，我向二樓的座位看去，恍惚看見了白凌憑欄笑著向我揮手。

    “白梧清！”

    我循聲回頭，狐貍換了一身銀色的衣衫，這倒像他的名字了。

    第5章 路遇不平，出手相助

    我和昭月的所謂游歷，無非是在人間瞎逛，據(jù)他的話是「觀眾生之狀，習(xí)世間之法」，偶爾幫助一些人，除掉一些人，也算是懲惡揚(yáng)善吧。

    但是我們能做的很少，不能干預(yù)凡間自身的規(guī)律，不然會反噬到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啟程的時候，昭月問我有沒有想去的地方，我先是搖了搖頭，后來還是決定回到我獨(dú)自生長了六百年的地方看看。

    玉山離虛無山并不遠(yuǎn)，我以為我會忘記回去的路，但是我沒有。

    那棵梧桐樹依舊立在那里，下面的樹洞里亂糟糟的，想來是經(jīng)歷了好幾任住客。

    昭月跟在我身后，我打算先帶他去吃書院的桃子，再讓他請我到集市上飽餐一頓，循著朗朗讀書聲，踏著濕滑的青苔，書院還是老樣子，只是念書的童子，教書的先生已換了一撥又一撥，六百年的時間，月亮還是那個月亮，桃樹還是那棵桃樹，故人已非那個故人。

    “你在這兒等我，我上去摘?！?/br>
    說話間，我便摘落幾顆，揉揉桃毛，遞給昭月，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，還是那樣甜，吃一口神清氣爽。

    昭月接過桃子卻并不吃，像把玩扇子那樣在手中仔細(xì)端凝。

    我才不管他，整日里神神叨叨的。

    “別吃了，我看這可不是桃子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桃子還能是什么，你不吃給我?！碧易釉谖铱谥腥堑梦铱邶X不清。

    “這里怎么會有忘憂果？”他喃喃自語，從腰間掏出折扇，折扇倏地變?yōu)橐话寻子駝Γf著邊

    作勢向樹砍去。

    說時遲，那時快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使軟鞭拉住他的劍，我都佩服我的機(jī)警，畢竟是我最愛的桃子。

    “你瘋了？砍它作甚！”有點(diǎn)戲臺子上那種感覺了，我甚至覺得我就是那行俠仗義，路見不平的勇士。

    結(jié)果昭月輕輕一揮，就將我的軟鞭揮掉，一劍砍在了樹上，那桃樹遇到昭月的白玉劍竟越變越小，最后變作一顆桃子。

    “啊這……”我從未見過這種陣勢，請?jiān)徱粭l一直呆在山里的沒見過世面的小蛇吧。

    “昭月，這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“沒什么大事，總算知道你沒心沒肺的快樂是哪里來的了？忘憂果只有天上的陵南苑有，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？”

    “這吃了可會有什么壞處？”我還想活著見到白凌。

    “忘憂果，吃了便能忘記你曾經(jīng)感到憂愁的時刻，吃的多了，甚至你整個過去都會漸漸被忘掉。但是好奇怪，方才我進(jìn)這書院便覺得奇怪，是誰單將一顆忘憂果栽在這里，又設(shè)下屏障。按理說，如此，凡人是看不見也吃不著的，大費(fèi)周章地，不可能是為了這一方的小妖吧？”

    “這一方除了我，也沒什么小妖，偶爾有路過的，全從山上過了，玉山并沒什么稀奇的。所以沒有小妖在這里修煉也正常?！?/br>
    “不，我看這玉山倒好得很，僻靜美麗，最適合修行?！?/br>
    大概是剛剛吞下的忘憂果還在持之以恒地發(fā)揮作用，我實(shí)在不想再為這無來由的果子費(fèi)腦筋，我。

    的肚子咕咕叫了幾聲，我抬眼看了看昭月，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
    他這便懂了，昂首闊步地走在我前面，說要請我去集上最貴的酒樓大吃特吃，這多不好意思，不吃白不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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