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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自腿傷好了之后,走的最快的一次。快到院門處時(shí),辰宇也跟了上來。那時(shí)候,我知道,謝白棠和蓉姑姑也在身后緊追不舍。 我一個(gè)趔趄,幸而辰宇也幫著攙扶了一把。 我說,辰宇,攔住他們。而后,在小舅的攙扶下決絕的出了院門。 門外的榆樹下,我再壓制不住從心底涌上喉的鮮血,吐出來,倒輕松了些。 看著小舅慌亂的樣子,我擦了擦嘴角。 我說,我想阿錯了,小舅,我想回自在谷了。 我怕阿錯找來,她找不到我,一定很著急。 小舅滿口答應(yīng)著。我想,此刻我若想要天上的星星,他也一定會想法子給我弄來。 小舅說,楊延一定有法子可以救你,長歡,你放心,小舅不會讓你死的…你不會有事的。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死字。 死亡是什么? 是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,未及開便被一場風(fēng)雨打落了枝丫嗎? 還是溫暖和煦的日頭,還未宣泄它的溫?zé)幔惚粸踉魄臒o聲息遮蔽后的黯淡嗎? 我說,我也想舅父了。 小舅說,長姐她…她已經(jīng)走了…你會怨恨她嗎? 我愣了片刻,搖了搖頭,沒有說話。 原來,她已經(jīng)走了。 原來,她來,只是要親眼看著我喝下那杯帶著蠱毒的酒。 原來,只是如此…… 我扭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院門,辰宇的人很是盡職盡責(zé),謝白棠沒有追來。幸而,沒有追來。 我說,小舅,我們今晚也走吧。 他說,好。 我說,走之前,我還有一件事要做。 而后,在小舅的陪同下,我們?nèi)チ藷o憂谷主的院子,見到了小程然和她的母親—無憂谷主夫人楚楚。 我說明了來意,央求了楚楚讓小程然給謝白棠做義女。其實(shí)這想法前幾日自辰宇同我去西山采花那日便有了,只是我并沒有料到那毒酒發(fā)作的如此快。若權(quán)傾天下的攝政王都沒有法子治好,我又有什么資格說自己一定可以挺過去。 楚楚說她早有此意,也答應(yīng)的很爽快。幸而老天眷顧,也總算眷顧了我一次,一切都很順利。 我想,若有一日我離開了,我不想謝白棠孤單。我想,如有一日我離去,至少還有一人,能給她帶來安慰。 我想,我終究是要離開的,與其讓謝白棠看我難受,我寧愿自己一個(gè)人獨(dú)自承受,讓她忘了我,甚至恨我,都比讓她帶著愛親眼看著我死去要好的多。 可我,終究是要面對她的。 于是,在臨走之前,我收拾好模樣,假作如無其事,去了南院。 一路上,我想好了說辭,直到見了她,見到那雙滿是擔(dān)憂的眼睛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話,有多殘忍。 我笑著說,謝夫人,我要走了。 謝白棠的臉上滿是驚愕,她說,你剛才…叫我什么? 我故作鎮(zhèn)定,說,謝夫人,您看到了,今日來的人,是我母親…她…才是我的親生母親。我終究不是林小暖…我是林長歡,是林玉兒的女兒……。我母親,在叫我回家,所以,我不能不走…… 謝白棠聽罷,跌坐在了凳上。 我看到,她哭了。 她沒有說什么。是了,我的話說到這個(gè)份上,她還能說什么。 我看到,蓉姑姑射來滿是疑惑接著便是嗔怪的眼神。 我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切。 我多想上前,可是,我沒有。 我說,謝夫人,這些時(shí)日,謝謝您。 而后,我頭也沒回的出了門去。 直到走出院門,我才大口的喘著氣,才敢讓一直忍著的眼淚留下。 抬眼,夜空中的月,是圓后的缺,而星辰,依舊璀璨如往昔。 在去往自在谷的路上,我哭了一路。辰宇和他的人帶著那老太醫(yī)一道,跟了一路。 我說,小舅,我甚至沒有和她說一句珍重…… 我說,小舅,我從不想她那般看我。 只因謝白棠的眼神,并不陌生,像極了在蕭關(guān)城權(quán)府那個(gè)重逢的雨夜,她喂下我斷腸散的那刻。那里面,有怨恨責(zé)怪,有驚訝不解,還有隱藏的一絲不忍和牽扯。 馬車在入無憂鎮(zhèn)時(shí)停了下來。 而后,車簾處,是秦忠的臉。 秦忠說,多謝你能這般救王爺…世人只看到他權(quán)傾朝野,只手遮天,可我知道,這些年,他過得,一點(diǎn)都不好…… 而我,卻不知道,我做的這一切,是為了母親,還是為了慕容濟(jì)…… 或許,這個(gè)問題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再重要。因?yàn)榍刂覇栁?,有什么心愿未了,只要他能做到的,傾南安國全國之力,他都可以幫我實(shí)現(xiàn)。 我說,這毒,是不是無解? 秦忠說,是。 我問,我母親她…她知道嗎? 秦忠說,不知。 我不知自己該慶幸,還是該自憐?;蛟S,這至少是個(gè)安慰吧。 我說,暫時(shí)我并沒什么未了的心愿。 秦忠說,你若有了,可以讓辰宇轉(zhuǎn)告我,我一定拼死完成。 而后,他給我磕了頭。 我并不喜歡別人為我下跪。在我的認(rèn)知中,在楊延給我的教誨中,我知道,作為一個(gè)人,人人膝下有黃金,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,可叩拜天地君師,可叩拜父母長輩,卻是斷不能隨意屈膝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