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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蔣成愛熱鬧,也喜歡聽戲,蔣文樺今年和往常一樣,早早就請了不同劇種的戲班子過來,其中涵蓋了京劇、昆曲、秦腔、越調黃梅戲等等,總之怎么讓蔣成高興就怎么來。 白天的宴席過后,晚上八點就要擺臺唱戲了,園子里有座漂亮的紅色小樓,是專門用來聽戲看戲的,前面是占地面積極為寬敞的戲臺,后面近點的位置則擺放著一排真皮沙發(fā),沙發(fā)后還有幾排復古的桌椅,大家可以隨自己喜好選擇座位。 八點半的時候,眾多來賓基本上已經落座,侍者開始端上點心茶水。 蔣成喜聽梨園戲,所以第一出戲,蔣文樺給他點了比較經典的一場,《朱買臣》。 在座有年紀大點的,時不時還能跟著打拍子唱幾句,年輕的就算聽不懂也不敢坐那玩手機,只能打起精神假裝欣賞戲曲文化。 一場戲下來四十來分鐘,整出肯定是唱不完的,所以只是節(jié)選了精彩的片段。 等到第二場戲的時候,幕前曲一出,坐在二排的蔣宗臉上劃過一抹異樣,他出聲道,“文樺這戲選的不錯?!?/br> 柳純茹不愛聽這些咿咿呀呀的東西,也聽不明白,她奇道,“這是什么戲?” 蔣宗開口道,“《鎖麟囊》,以前佩云在家的時候就喜歡唱這個戲,自從她出國后,家里就沒人唱了?!?/br> 柳純茹了然,頓了頓接著道,“佩云也是的,說好了過生日回來,現(xiàn)在又沒聲了,爸聽了這戲不知道該多難過?!?/br> 兩人正說著,第二場戲的演員開始陸續(xù)上臺了—— 許白坐在蔣文樺旁邊,她不是什么戲迷,但比柳純茹好點,起碼聽得懂,剛開始演員上臺還沒注意,可等那人一開口,她神情不由一動。 即便穿上戲服,戴著頭面,畫了濃妝,許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臺上的人。 第39章 許白都能認出來,更何況蔣家其他人? 臺上的人自是蔣佩云無疑,她知道蔣成喜愛聽戲,所以專門去學的,以前在家的時候沒事兒就唱幾句給蔣成聽,家里四個孩子,蔣成最疼愛這個小女兒,也不是沒道理的。 盡管臺下就是自己許久未見的家人,蔣佩云還是在臺上堅持把這段唱完了,最后迎著一眾掌聲躬身謝幕,又站在上面對蔣成說了生日祝詞。 蔣成看著日思夜想的小女兒,趕緊朝她招了招手,一旁的周彩潔自打認出蔣佩云后,眼淚就沒停過。 蔣佩云幾乎是小跑著從臺上下來的,蔣成無法站起來,她就半跪在他腳邊,眼里噙著淚花,笑著喊了聲爸。 “什么時候回來的?”蔣成摸著小女兒的頭。 蔣佩云說,“一周前就回來了,因為想給您一個驚喜,所以就沒告訴家里?!?/br> 蔣成還沒說什么,周彩潔先急了,“你竟然回來一周都沒跟任何人說!就算要給你爸驚喜,起碼跟我說一聲呀!” 蔣佩云看著她道,“告訴您不就等于告訴我爸了,您那嘴根本瞞不住事。” 周彩潔氣結,“你!” 蔣成開口道,“好了,別一回來就說孩子?!?/br> 柳純茹佯怒道,“佩云,你不告訴爸媽就罷了,連我跟你哥也瞞著,哎呀,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?!?/br> 蔣宗一眼看破自己meimei的小心機,接話道,“以我對她的了解,說是瞞著全家所有人,實際上回來之前早就偷偷給文樺打過電話了吧,估計也是文樺去機場接的她。” 蔣佩云臉上帶著妝,但眼神還是出賣了她,“哥你這人怎么樣,當著全家人的面給我留點面子不行嗎?要不是你跟媽嘴巴一樣不嚴,我肯定第一個找你呀!” 柳純茹語氣頗酸的道,“快別解釋了,全家都知道你跟誰最親?!闭f著還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蔣文樺。 在場除了蔣家人,后面還坐著不少貴賓,一家人總不能在這就嘮起來,蔣文樺說道,“先去把妝卸了,換身衣服再出來?!?/br> 她的話提醒了蔣佩云,蔣佩云和眾人說了一聲,又拉著蔣文樺陪自己一起去后臺卸妝去了。 她們一走柳純茹就說道,“我說什么來著,這一大家子,佩云就和文樺走的最近,在國外這么久,平時打回來個電話都要二姐長二姐短的,現(xiàn)在回國也是第一個跟她說,兩人還伙同起來瞞著我們。”說完她又轉頭用開玩笑的語氣對周彩潔道,“媽,要我說得趕緊給佩云找個好人家嫁了,老大不小了,天天黏著她二姐可不行。” 乍一聽她在說著玩,秉著嫂子對小姑子的關愛,周彩潔沒往深處想,但也覺得自己女兒和蔣文樺走太近實在不是好事,想法算是和柳純茹不謀而合,她說道,“嫁人肯定是要嫁的,現(xiàn)在人正好回來了,我們都幫她看著點,你那邊也留意著有沒有不錯的人選?!?/br> 柳純茹點頭應下。 不過都話趕話說到這里了,周彩潔還是有意無意的感慨了一句,“她們兩姐妹關系是好,其實有個文樺這樣的jiejie是佩云的福氣,畢竟天底下有血緣的姐妹那么多,也不是每個都走那么親近的?!?/br> 柳純茹多么聰明的人,一下子就聽出了周彩潔是在故意說給蔣成聽的,他過六十大壽這么重要的事情,四個孩子,就差一個蔣含年沒動靜了,別說回家,連個電話都沒有。 臺上已經換了一出戲,蔣佩云走了之后,蔣成就又切換到認真聽戲的狀態(tài),他沒有理會周彩潔的話,而是對坐在離他不遠,從頭到尾沒吱聲的許白說道,“小許會不會覺得枯燥?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