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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未見 姜照熬了一晚上,次日晨起去上朝,卻得知了陸蒼玉抱病未到的消息。 她沉著臉坐在上位,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,群臣奏了幾件事沒等到她回應(yīng),俱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肅靜而立。 高盛安上前唱了一聲:“有事啟奏,無事退朝?!?/br> 他這邊話音剛落,姜照便站起身來,也不管是否有人啟奏,直接轉(zhuǎn)身離開了朝堂。 高盛安忙不迭小跑著跟了上去,氣喘吁吁道:“陛下您慢些走,仔細腳下路,大元帥極少告假,說不定是真的病了呢?” 姜照冷哼一聲,“你也知道他很少告假,怎么就這么趕巧兒了?” 又走了幾步,她忽而停下來,回頭看向了高盛安,吩咐道:“不過這倒也是個由頭,你去準(zhǔn)備一下,朕要去帥府探望舅舅,微服就好,不要打草驚蛇?!?/br> 高盛安應(yīng)了下來,姜照就回寢宮去換衣服。 她換了身素色緞面的女子常服,坐在鏡前由著青時給她梳頭發(fā),聽她囑咐道:“陛下與元帥之間,畢竟不止是君臣之誼,他向來待您不薄,您到了地方和他好好說話,莫要以一時意氣寒了他的心,太后娘娘在天上可都看著你們呢。” “朕知道了?!苯彰鏌o表情地應(yīng)下,青時也不知她究竟有沒有聽進心里去。 陸家人都執(zhí)拗,姜照也隨了陸煙容,青時還真怕她和陸蒼玉吵起來,按照這舅甥倆人的性子,且不說誰輸誰贏,非得是兩敗俱傷不可。 青時嘆了口氣,只能指望于高盛安能勸住她。 元祥駕車,高盛安隨行,還有一個護衛(wèi)何元盛,加上姜照自己一共四人,行色匆匆地到了帥府,朝門房亮出牌子,立刻有人進去稟報了。 出來相迎的卻不是陸蒼玉,而是他的小女兒,長寧郡主陸昭寒。 “皇姐怎么突然過來了?也不派人先來說一聲,府里真是一點兒準(zhǔn)備都沒有?!标懻押H昵地抱住了姜照的一條胳膊,忍不住抱怨了一句。 姜照和她并肩往府里走,不動聲色道:“聽聞舅舅告病,特意來探望一下,不必張揚。” “爹爹就是偶感風(fēng)寒,已經(jīng)請過大夫,說是靜養(yǎng)幾日就好了,皇姐不必擔(dān)憂?!标懻押恢浪赣H和皇姐的暗中爭鋒,咧著嘴傻樂呵。 姜照有意試探她,便問:“你知不知道,昨兒家里來了人?” 陸昭寒面露不解,反問她:“誰呀?” “朕身邊的女官,清元殿內(nèi)司才人謝錦?!苯障胫磺宄m里的變故,便幫她回憶道:“你也是見過的,就是從前宮正司的左司正?!?/br> “謝司正?”陸昭寒果然記起來了,納悶兒道:“平白無故的,謝司正怎么會來我家? 我這幾日都在家中未出門,卻并未看見過她,皇姐是不是搞錯了呀?” 姜照沒說話,回頭看了一眼元祥。 元祥開口道:“稟郡主,昨兒奴才陪謝大人出宮探親,回宮路上被府中楊校尉攔了下來,他說奉元帥之命,將謝大人帶來府中一敘?!?/br> “我爹為什么要見謝錦?”陸昭寒更加不解,“他們從未有過淵源呀?!?/br> 姜照微微低眼,掩去了眸子里的一片冷意,淡淡道:“朕也不明白舅舅的意思,只是錦娘昨晚一夜未歸,舅舅今日又告了病,朕就親自來看看。” 哪里只她不明白陸蒼玉的意思,陸昭寒也跟著迷糊起來。 若是換個紈绔子弟,大概又是個當(dāng)街強搶民女的勾當(dāng),可陸昭寒相信父親的為人,再加上謝錦是皇帝身邊的人,這事兒就越想越覺得離奇了。 她性子急躁,干脆就帶著姜照去找了陸蒼玉。 大夫說風(fēng)寒入體要保暖靜養(yǎng),陸蒼玉此時正臥床,聽聞姜照來了,就吩咐人將床帷落下,請姜照在稍遠處談話,以避免過了病氣給她。 “舅舅可好些了?朕來得匆忙,沒有帶上御醫(yī),回頭讓張適過來瞧瞧?!?/br> “難為陛下日理萬機,還要親自來看望我,不過就是普通風(fēng)寒罷了,我身體還算康健,養(yǎng)兩日就好,不必勞煩張御醫(yī)了。” 隔著床帷,姜照也瞧不見陸蒼玉的表情,只是聽聲音確實不像生病的樣子。 她心思百轉(zhuǎn),終究是忍不住,直接開口道:“聽聞昨日舅舅讓人把朕的女官帶到府里來了,這平白無故的,難不成是她哪里做的不對,惹了舅舅生氣?” “陛下說笑了?!标懮n玉似模似樣地咳嗽一聲,“我與那位謝大人往日無怨,近日無仇,不過是聽聞她伺候得體,極得陛下恩寵,才想著要見上一面,瞧瞧是個什么樣的人物?!?/br> 姜照神情微動,淡淡道:“舅舅是聽誰說的?” 陸蒼玉道:“聽誰說的倒是不重要,但確實是百聞不如一見?!?/br> 他又咳了一聲,自顧道:“想來陛下探病是假,要人是真,但臣不敢欺君,昨日閑談兩句,便讓她回去了,此時她并不在帥府之中?!?/br> “舅舅此話當(dāng)真?”姜照站起身來,直勾勾盯著那層床帷。 陸蒼玉道:“陛下若是不信,可將這府中掘地三尺尋人,微臣不敢有半句怨言?!?/br> 眼見是要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了,陸昭寒連忙出來打圓場,對姜照說道:“皇姐,阿爹擅自把人帶走是他的不對,但我方才所言也沒有半句虛假,謝錦真的不在帥府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