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1頁
此話一言,底下頓時議論紛紛,有松了口氣,臉上喜悅難表的,也有皺眉沉思,一語不發(fā)的。 趙梓硯目光掃了下他們,沉聲道:“那侍郎大人先說一說,你是如何看得?” 兵部侍郎看她表情頓時有些忐忑,他斟酌了片刻,才道:“依臣拙見,可以求和。畢竟這半年來大夏實在是經(jīng)歷太多磨難,大大小小的戰(zhàn)事不計其數(shù),內(nèi)憂外患并存,如今雖說解決了,可是到底是損失慘重,無論是兵力物力,都大大傷了元氣。而且,以往先帝和歷代皇帝都是求和,這次大夏給他們的教訓絕對是空前的,畢竟吐谷渾大軍折損慘重。只要求和條件苛刻一些,讓他們難以短時間復原,求的我大夏修養(yǎng)生機的時間,便不足為慮”。 “臣附議!”歷來最怕打仗的幾個文官立刻附和。 “戰(zhàn)事雖順利,可是勞民傷財,損兵折將,國庫更是虛耗嚴重,臣以為可先求和,待兵足糧滿,再徐徐圖之。”兵部尚書到底是看得多了,看著趙梓硯的表情,折中提了下。 趙梓硯輕輕笑了聲:“看來,各位都是主和了,這倒是在我意料之中?!?/br> “君上?!崩钯x緩步出列:“臣,主戰(zhàn)!” “臣亦是如此。”黎御史,蕭統(tǒng),薛祁幾人同樣表明立場。 趙梓硯沒表態(tài),卻是開口問趙勛:“勛兒,你覺得,該戰(zhàn)還是該和?” 趙勛坐的挺直,聞言微微頷了頷首:“我尚年幼,于軍務(wù)并不精通,只是也算粗略了解過。大夏自建國以來,吐谷渾侵犯我大夏邊境總共有三十五次,求和便有三十三次,其中我大夏無奈求和一共五次,結(jié)局十分慘淡。在吐谷渾主動求和的二十八次中,撕毀協(xié)議再次侵犯我大夏的一共二十次。僅有的兩次誓不求和,一度將吐谷渾滅族,只可惜彼時出了意外無奈終止?!?/br> 趙勛并未直言到底該戰(zhàn)該和,只是羅列了一系列數(shù)據(jù)便不再言語,底下主和大臣一句話也不敢說,尷尬非常。太子殿下這次的路數(shù)簡直跟上次君上的如出一轍,鐵板一般的事實,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,該如何抉擇。 趙梓硯吸了口氣,方才悠悠道:“你們主和我也可以理解,只是對一個永遠不會放棄野心的敵人,唯有滅亡才能徹底熄滅他們的火焰。正因為我們不喜歡戰(zhàn)事,所以這場仗我才希望打到底。吐谷渾人生活環(huán)境惡劣,骨子里便不甘安分,且驍勇好斗。跟一頭惡狼是沒有何解的可能,只有趁它傷了,倦了,一舉擊殺才是根本之道。代價雖然慘重,可我能保證,大夏幾十年內(nèi)可以享得太平?!?/br> “可是,君上,若要徹底拿下吐谷渾,所付出的代價遠非驅(qū)其離境時可以比擬的,當侵占變?yōu)闇缱逯?,他們必將不惜一切啊?!?/br> 趙梓硯目光沉沉,隨即笑了起來,一字一句道:“所以,本王亦是不惜一切,永絕后患!傳令薛恒和西南王,不滅敵寇誓不休!” “君上!萬望君上三思!”兵部侍郎猛然跪下:“莫要窮兵黷武,讓我大夏兒郎折隕異鄉(xiāng)!” 趙梓硯卻也沒生氣,只是轉(zhuǎn)過頭故作懊惱道:“本王忘了說了,神機營那邊此前招收的十五萬大軍訓練很是不錯,該嘉獎了。此外,本王得好好感謝一個人,因為有她,本王終于尋到了永帝寶藏,玄甲兵譜和那批黃金,足以讓我大夏成為他們的噩夢。中書大人,幫本王好好想想,該如何賞賜長寧郡主,退朝!” 趙梓硯心里還惦記著傅言卿,哪里愿意跟這些畏畏縮縮的大臣耗時間,扔完這句話直接讓李盛推著她回重華殿,留下一干目瞪口呆的官員,幾息后便是炸開鍋,整個大殿亂做一鍋粥。 趙勛也是帶著小祿子不緊不慢離開,卻是嘴角勾笑,那群人怎么斗得過皇姑姑。 李賦被一干大臣圍著問東問西,因著趙梓硯十分信任他,他們想著李賦該了解事情始末。李賦也是苦笑,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,此前趙墨箋被彈劾私自挖掘永帝寶藏,可隨后朝廷派人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的確是永帝陵,可卻空蕩蕩什么都沒有,哪里知道傅言卿尋到了。 只是……思及至此李賦有些無可奈何,君上這般有意無意將傅言卿的功勞都擺在明面上,又在民間替她造勢,心里存的是何種心思,他如今也大致猜到了。畢竟,兩人之間太過親密,絕對不是密友可以解釋,想起當初在景帝靈前發(fā)的誓,李賦搖頭笑嘆,這君上可是只小狐貍,一早就把這滿朝文武皇室宗親算計進去了。可是李賦如今越發(fā)認為她是帝王之才,無論是胸襟氣度,還是謀略手段,都足以撐起這萬里江山,一旦吐谷渾和羌族之戰(zhàn)得勝,這將是大夏皇室無上的榮耀。 趙梓硯絲毫不理會她造成的sao亂,有些人就是要折騰折騰,景帝和上一任帝王都太縱容他們,養(yǎng)成了軟弱怕事的性子,而且大夏在景帝在位的后十幾年重文輕武得厲害,她必須好好平衡一下文武之爭。 而那廂傅言卿睡了許久才清醒過來,昨夜趙梓硯很體貼,并沒怎么折騰她,可是大概是初嘗歡愉后,身子疲累,被趙梓硯抱著又安心的很,這一覺睡得夢里都甜膩得很。睜開眼,下意識摸了摸身邊,空蕩蕩的,帶著股涼意,已說明昨夜給了她一場美夢的人已然離去多時。想起趙梓硯要上朝,傅言卿頓時清醒過來,撐起身子坐了起來。低頭看了看自己,衣衫已然穿好了,顯然是那離開的人貼心的舉動,嘴角勾了笑意,傅言卿撩開帷帳低聲喊道:“琉璃?!背隹诘穆曇粲行┥硢。笛郧洳唤浒l(fā)紅,昨晚雖努力矜持著,可最后也被折騰得叫了出來,卻不曾想如此嚴重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