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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如何信你?”李賦神情越發(fā)嚴(yán)肅。 傅言卿勾了勾嘴角:“如果我當(dāng)真有野心,此刻我就該在西南軍營了。而且,您可以不信我,但是你也該信我父王?!?/br> 李賦定定看了她許久,傅言卿此刻亦是站直身子同他對視。 許久后,李賦哈哈笑了起來,隨后沉沉嘆了口氣:“王爺有幸,能得了你這樣的義女,總算能彌補……”說到這里,李賦停住了話頭,沒再說下去。 “你想我如何幫你?” “中書大人位高權(quán)重,又深得陛下器重,算得上幾位殿下的恩師,所以我需要借您的威勢?!?/br> 李賦點了點頭:“你想扶持新君?” “嗯,我知道您擔(dān)心什么,我父王一生戎馬,為了大夏付出了太多。他拼死保衛(wèi)的天下,我絕不會損它絲毫。我選的人,不僅是合我心意,亦會讓大夏滿意?!?/br> 李賦挑眉道:“你是說九殿下?” 傅言卿有些驚訝:“您知道?” 李賦笑地高深莫測:“說起來,她也算我的學(xué)生,當(dāng)年她尚年幼,我給幾位殿下講學(xué),卻是幾次看見一個小孩在外偷聽,原本只是感懷竟有宮人如此好學(xué),隨她去了,卻不料是九殿下。這些年,我也有意無意關(guān)注她,比七殿下,她可是更讓老夫感到驚喜?!彼阅侨杖撼挤磳w梓硯籌備軍餉,他卻是很期待這位九殿下一鳴驚人,因此才提出再尋拉了一人,既不會太難為她,也給了她這個機會。 他李家世代入仕,對大夏可謂忠心耿耿,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國家昌盛。只是當(dāng)今陛下年事越高,便越多疑,處事也糊涂。周邊國家虎視眈眈,卻總是難以平亂。他希望下一任新君,能力挽狂瀾,安定江山。 那位殿下,夠聰明,又頗為隱忍。最難得的是,身為皇家弟子,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還能保持一顆純善之心。想起他無意間撞見的事,李賦神色頗為感慨。 傅言卿聽他這般說,眼里忍不住便帶了笑,不知為何,聽到他稱贊趙梓硯,她竟是忍不住愉悅,總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。 對于李賦,傅言卿雖有所保留,但是卻也給足了誠意,畢竟對于這位閣老,無論今生還是前世,她都十分敬重。李賦也不是一般人,過了這么多年,善于窺探人心的他,對于傅言卿的心思也看出了一二。這般年紀(jì)輕輕,已然沉穩(wěn)到這個地步,已是罕見了,而且性子中那股淡然,若非從心底發(fā)出的,絕對偽裝不到這種地步。 兩人隨后的談話還算順利,李賦與傅淮曾引為知己,自然明白西南王府的處境,在不危及江山的情況下,他必然會全力幫助傅言卿。 走出煙雨樓時,傅言卿心情明快了不少,看了看天色,快到了用午膳的時候,趙梓硯也合該下朝歸家了,腳下步子不由快了些。 等到了府中,丫鬟已經(jīng)在后院擺好了菜肴,看到傅言卿,俱都施了一禮:“落音姑娘說小姐快回來了,我們方才布好菜。” 傅言卿凈了手,點了點頭:“不用伺候了,下去吧。” 兩個丫鬟依言福身退下,傅言卿看著桌上的菜,勾了勾嘴角,大多是趙梓硯喜歡的菜色,她合該又能吃下四碗飯了。只是發(fā)覺自己又在想她,傅言卿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了下去,有些頹然地坐在一旁。 等她再次從莫名的情緒中回過神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已然過了許久??戳搜蹖γ孢€是空著的椅子,傅言卿吸了口氣,微微蹙了蹙眉頭。 起身盯著院中的槐樹,猶豫片刻后,她還是踏步躍上枝頭,隨后落入趙梓硯院中。 她一落下,一直守著趙梓硯的那個黑衣女子便躬身對她抱了抱拳。 “你家殿下還未歸來么?” 那女子抬了抬眸子,隨即看著緊閉的房門。 傅言卿眉頭一皺:“難道是不舒服了?” 女子搖了搖頭,卻也沒再多說。傅言卿心下狐疑,走到門前,抬手輕輕敲了敲門。 屋內(nèi)趙梓硯的臉色有些蒼白,呆呆坐在書桌旁,手里捏著一張白色手帕,目光定定看著上面繡著的桃花。 這是那日她毒發(fā),傅言卿來看她后,她醒來時在床邊發(fā)現(xiàn)的。原本想還給她,卻不知自己出于何種心思,最后偷偷留了下來。 手指輕輕拂過柔軟的絲絹,眼里卻彌漫著nongnong的苦澀,耳邊兀自回蕩著樂瑤那微帶無奈的輕嘆。 “殿下,這世間有如此牽腸掛肚的姐妹之情么?你身在其中不自知,你方才提到她時的模樣,分明已然動情了?!?/br> 動情了……趙梓硯緩緩埋下腦袋,可是她的這份情,注定無望。 “梓硯?” 耳邊赫然傳來那擾的她心神俱頹的人的聲音,趙梓硯眸子一亮,卻又笑地自嘲,都這樣了,也只有她傻不自知。 想起這些日子,傅言卿那若有若無的疏離感,閉了閉眼。連她都發(fā)現(xiàn)了,自己卻是如今才明白。這樣也好,她那般怕是已然表明,她不愿接受這荒唐的感情,而自己,也給不了。就這般,維持著如今的安然溫馨,已是天賜了。 起身,她努力平復(fù)心中不斷翻涌的酸痛,維持著往日笑意,輕輕打開了房門。 傅言卿看到她,臉色微微一變,伸手拉住她的手,語氣難掩焦灼:“你怎么了?” 作者有話要說: 再次說明,之后更新定在晚上八點半,盡量日更,若不能更,我會提前說明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