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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,老咯,哪里比的當年。來來,快進來。”他帶著傅言卿進府,隨即大聲道:“老常,我侄女來了,趕緊吩咐廚房做桌好菜,把我那壇陳年竹葉青開了!” 老常臉上笑瞇瞇地,小跑著去了。 傅言卿笑意淺淺:“自幼便記得薛叔叔愛酒,這次我特地從家里帶了那邊釀的雕梅酒,抽空,我讓阿楊帶給您?!?/br> 薛恒聽了眼睛都亮了:“小瑾兒,還是你懂我?!?/br> 等到后廚備好酒菜,薛恒摒退下人,收了之前隨性粗獷的模樣,認真道:“小瑾兒,可是準備動手了?” 傅言卿點了點頭:“薛叔叔,當今陛下疑心重,父王即使避退至此,這些年,同西南王府私家好的官員大大小小皆被不同程度罷黜。大理州的眼線暗衛(wèi),亦是不勝枚舉。西境北境遲早會動干戈,驟時,父王還能不能避,我也不知道?!?/br> 說罷她微微嘆了口氣:“而且,說句大不敬之話,當今陛下身子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?!彼浀蒙弦皇?,景帝在明年春便駕崩了。 “何出此言!”薛恒吃驚地瞪大眼。 “據說陛下這些年沉迷于煉制金丹?” “不錯,據說是七殿下為了醫(yī)治陛下痼疾,四處尋藥,這才請到了仙人?!毖惆櫭迹S即訝然道:“你是說,金丹有問題?” “生老病死,無人能出其左右。古往今來,帝王侯爵,寄希望于丹藥的,可曾有人真正長命百歲過。那種東西,不過是攫取人僅剩的精氣,久而服之,無異于飲鴆止渴。” 薛恒點了點頭,他雖是粗人,可是有些事情他還是看的清的,他有些擔憂地看著傅言卿:“你和你父王的性子,我是很清楚的,不會覬覦那個位置,那如何能規(guī)避西南王府之禍?” 傅言卿秀眉微擰:“帝王之心,最是難測。一旦疑心定下,無論你是退是進,在他眼里都是別有用心。父王雖有心卸甲,可是西南王府不滅,西南王威信便在。西境三十萬大軍,跟隨父王南征北戰(zhàn)二十余載,這樣的影響力,非死無以為解。” “那小瑾兒是……準備扶持新帝?” 傅言卿微微點了點頭。 第19章 傅言卿微微點了點頭,薛恒卻是皺眉道:“可是,我觀朝中各位皇子皇女,大皇子雖忠厚仁慈,可是這些年因著沈貴妃一事,日益消沉,怕是難。二皇子和四皇子二人親厚,可是四皇子乖張,二皇子心機太深,他若為帝,西南王處境未必會好。到是七皇女,這么多年,為人處世,溫和有禮,謀略胸懷亦是可圈可點,倒是個好人選。不過……小瑾兒你方才提及金丹,意思是?” “薛叔叔,您可還記得七殿下的母妃是誰?” 薛恒有些奇怪,這不是明知故問么:“乃是前御史大夫蕭炳勝的二女兒?!?/br> “蕭炳勝的夫人是當時陛下太傅的親孫女,為人善妒,而蕭淑儀是蕭大人私自納妾所生。你說,當初選秀,蕭炳勝的嫡長女卻因故沒能入宮,反而是這個庶女去了?” 薛恒搖了搖頭:“這我到是沒想過?!?/br> “蕭淑儀當上了貴妃,寵冠三宮,便是當年的皇后殿下都難以企及。這樣一個身份的女人,能做到這個地步,而且她的兄長在她入宮后也是平步青云,你覺得她教出來的孩子,會是個甘于人下的么?”她當年便是被這人騙得透徹!那副溫柔體貼的模樣,信誓旦旦要幫她西南王府擺脫困境,許諾永不對西南王府刀劍相向的人,卻是比當初的陛下更狠絕無情。 薛恒看著神色有些低沉的傅言卿,躊躇道:“小瑾兒,你似乎對七殿下有敵意?” “也許吧,當年在宮里,我和她也算相處了幾年,對她的為人還是很了解的?!?/br> 薛恒忍不住在心里腹誹,那時候她還分明是個毛丫頭,還能看出別人為人?現在的年輕人啊,都厲害的很,他可是比不了。 “那,這都不成,該如何是好?” 傅言卿晃了晃杯子,抿了口酒:“薛叔叔,你莫不是忘了,還有一位呢?!?/br> 薛恒瞪大眼,半晌才道:“這……那人可是比大皇子更棘手啊?” “薛叔叔,相信我,無論是對大夏還是對西南王府,她都是個好人選。只是,她與旁人不同,若她不愿,我不想逼她。” 薛恒看著她,微微有些詫異。 兩人續(xù)完舊,傅言卿便暫且在薛府住下。到了晚上,傅言卿在臥房徘徊了幾圈,腦海里忍不住回想著傅揚的話。稱病未上朝?定是被趙墨箋她們罰了。思及當時樂瑤語氣沉重的提起蕭貴妃時,心里更是擰著一般難受。思緒一經打開,就如同石落湖面,再也無法平靜。 她吸了口氣,推門走了出去,看到正端著茶水過來的落音,輕聲道:“我有事先出去一趟,你們不必擔心,我很快便回來?!?/br> 落音一愣,對著快步離開的傅言卿急急叫道:“主子去哪,可要落音跟著?” “不必。”簡短兩字吐出,傅言卿御起輕功,轉眼間便沒了蹤跡。急得落音跺了跺腳,主子這怎么也變得任性了? 話說傅言卿出了薛府,趁著夜色在城中穿行。京城不比其他地方,城中亦是有巡查守衛(wèi),傅言卿站在屋脊上極目遠眺,看著連綿的樓閣這才思及自己根本不知曉趙梓硯的府邸在何處。揉了揉額頭,不由懊惱自己竟然會犯這種錯誤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