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頁
居彬臉色更加蒼白了一分:“我會負全部的責任。” 一向嬉皮笑臉的陳錦征也神情嚴肅地站在一邊,工作室的員工都默默或站或坐在原位看著他們,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。 居彬站著,身體有些微微的輕晃,唇色蒼白,程小天想沖過去抱住他,或者做什么都好,只要讓他不那么傷心難過,剛想動作,就看見居彬身后的門輕輕打開了。 安晨出現(xiàn)在門后,百無聊賴地倚著門框,輕聲一笑:“我可以證明?!?/br> 居彬眼睛微微睜大,猛地回頭看向安晨,似乎精神都為之一振。 陳閱臉色頓時變了:“你怎么在這里?” 安晨反諷道:“我是主秀,大秀前來工作室和設計師商討細節(jié),不是很正常?” 陳閱看上去怒不可遏,但是礙于太多人在場,沒有發(fā)作,扭頭向居彬道:“他怎么證明?!” 居彬整個身體都放松下來,甚至嘴角微微帶了笑:“是……” 剛說了一個字,突然瞥到站在角落里的程小天,驀地頓住了。 安晨當機立斷地擋在居彬的視線前,扭頭對陳閱道:“這件事我們已經商量好了解決方法,中午就找媒體出通稿,絕不會毀了這場大秀?!?/br> 陳閱指著他的鼻子:“這可是你說的?!?/br> 安晨氣勢凌厲,毫不退讓,直視著陳閱:“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?!?/br> 程小天孤零零地站在電梯門口,像個被丟棄的易拉罐,隨便經過一個人,就能把他踩到腳底下,然后順手踢進垃圾箱。 他低下頭,因此沒有看見居彬垂下眼睛后,從人群中遠遠向他投射過來的,隱秘而憂傷的,欲言又止的目光。 原本一大早氣吞山河地跑過來,要給居彬平反冤屈的氣憤的心情,也逐漸地冒著泡沫,一聲不響地湮沒在心底了。 身后的電梯“?!钡仨懥艘宦?,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,工作室瞬間被鼎沸的人聲和攝像機運作的聲音填滿了。 大批的記者從電梯里涌出來,掙紅了眼撲向驚慌失措的員工。 “請問JWU首席設計師也就是你們的老板居彬真的抄襲了不知名作品嗎?” “聽說這件作品是接下來要舉辦的冬季大秀的壓場服裝?” “這件事對JWU與陳氏的合作有影響嗎?” 有人眼尖看見了不遠處的安晨和陳閱:“請問主秀模特安晨和陳氏董事長為什么會一大早出現(xiàn)在工作室?你們在商量如何進行危機公關嗎?” 攝像師和記者都在拼命向里面擠,程小天的腰被攝像機的角撞到,狠狠撞了個趔趄,立刻吃痛地彎下了腰。 居彬當即大踏步走了過來,撈住程小天,擋在前面,把他護在身后。 長線話筒立刻對準了居彬:“請問這位先生與您是什么關系?他對抄襲事件知情嗎?” 程小天捂著腰部,聽見居彬微微喘息了一聲,冷冷道:“普通朋友而已?!?/br> 記者見居彬終于出聲,立刻接話反問道:“有傳聞說您有一個相識多年的同性愛人,就是這位先生嗎?” 程小天聽見自己的心跳,咚,咚,咚。 他懷疑自己失聰了,不然為什么什么外界的聲音都聽不見了,全身上下只回蕩著自己劇烈的心跳聲。 “不,不是,”他終于聽見居彬的聲音,清晰的,微微低沉的,仿佛從遙遠的雪山傳來,卻直擊他的心臟,“僅僅認識而已。” 第23章 程小天被擠在角落里,茫然地站立著。 秘書似乎是擠到角落里來,詢問是否需要送他回家,程小天記不清自己有沒有回答了,麻木地出了大樓,陳錦征追了上來。 陳錦征沒有說話,直接領著他上了車,程小天機械地跟著他走著,好像什么都知道,又好像剝離其中。 陳錦征帶他去了住院期間時常去的醫(yī)院附近的小吃街。 因為是白天,小吃街冷冷清清,只有四五家有堂食的店面開著,寬大的街道上人煙稀少,人景稀疏。 陳錦征帶頭進了一家冒菜店,點了滿滿一大鍋,油辣子漂浮在湯面上,鮮香味濃郁撲鼻。 陳錦征露齒一笑:“最近胃還好么,能不能吃辣?要不給你要一碗白水涮著吃?!?/br> 程小天搖搖頭,小聲說:“我吃不下?!?/br> 陳錦征揚手給他叫了一碗guntang的豆?jié){,叮囑他:“晾溫了再喝。” 說完便笑瞇瞇地開吃,一邊吃一邊給程小天說最近圈子里的趣聞軼事,還有自己剛上大學時的糗事。 程小天原本心亂如麻,無心聽笑話,心神不寧地敷衍陳錦征。一碗豆?jié){慢慢地喝下去,心竟然慢慢平靜下來。 只是不是安寧,更像沉默的死寂。 陳錦征并不刻意勸慰他,對早上發(fā)生的事只字不提,吃完冒菜就帶他去了城北的溜冰場。 溜冰場剛剛開門,人很少,工作人員打著哈欠坐在場邊,一邊吃包子一邊玩手機。 程小天不會溜冰,看見閃著寒光的冰刀子,心下害怕,往門后躲。 陳錦征抓著他的兩只手,直視著他,微微笑道:“沒事,你就抓著我的手,全部都交給我,我們慢慢來,先找找感覺?!?/br> 程小天無法推脫,抓著欄桿,跟著他慢慢向前滑行。 漸漸地發(fā)現(xiàn)專心滑冰這一件事的時候,確實會把心煩的事情暫時忘記,于是開始專心致志地把注意力集中到滑冰上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