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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有?!?/br> “唉,真他媽cao蛋,先是蹲老子然后找小子,連個人影都沒見。”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近,沈峭系上褲子拉鏈,余光瞥見男人站在他旁邊,大方地脫掉褲子,“我都不知道老董想啥呢,公司都貼封條了,傻子才會跑回來,要我說,直接去他家把老婆孩子一帶走,全解決了?!?/br> 沈峭背過身,看著不遠處倉庫虛掩著的門,好幾秒才說:“違法的?!?/br> “什么?” “綁架?!鄙蚯驼f,“犯法。” 男人冷笑一聲,他抖了抖手里的玩意兒,一邊穿褲子一邊往后面走。 “咱們幾個,有哪個算是干凈的?”男人往前走了幾步又扭頭,指了指沈峭的眼角,“估計要發(fā)炎,別省錢了,找個醫(yī)院看看吧?!?/br> 的確是,看著男人消失在倉庫區(qū),沈峭就感覺眼角濕噠噠的,可能是要化膿。沈峭的手不干凈,他不敢隨便摸,只能用低頭用手背在眼角附近輕輕蹭一下。再抬頭的時候,虛掩著的倉庫門已經(jīng)合上了。 沈峭走過去,抓著鐵門邊緣把門打開,不太明亮的光從他背后照進倉庫,灰塵顆粒都變得有跡可循。小孩兒伸手跟他打招呼,但沈峭沒應(yīng),扒著門框的手指逐漸收緊。 程斯蔚從昏暗陰影里走過來,站在他面前,手里拿著之前他給小孩兒的紗布。 “你流血了?!背趟刮悼粗蚯偷难劢钦f。 沈峭沒有說話,只是站在門口,垂著眼看他。 程斯蔚低頭翻著看手里的紗布,從滿是棕色藥漬的紗布上找出一片還算干凈的白色,程斯蔚又走近一點,抬手把紗布壓在沈峭的眼梢。沈峭沒躲,但程斯蔚能感受到他的拘謹僵硬,程斯蔚沖著他笑,順便把滿是汗的左手藏在身后。 他很緊張,毫無道理地緊張。 空氣里布滿灰塵味,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味道,程斯蔚想了一會兒,覺得那是沈峭身上的味道。不難聞,像是被猛烈日光曬過的被子,雖然他對紫外線過敏,從沒有感受過強烈陽光落在皮膚上是什么感覺。 “你很缺錢嗎?” 沈峭低著頭,沒出聲。 “是因為缺錢,你才跟我媽搞到一起的嗎?” 終于,沈峭抬起眼看他,黑色瞳孔里印著他的臉,好像再向程斯蔚確認,確認他是這場雪崩里的唯一的遇難者。程斯蔚站在沈峭投下的那片陰影里,他們靠的很近,程斯蔚甚至能看清沈峭起伏的胸口,以及他有些干燥,起皮的嘴唇,正在一點點張開。 “滾?!鄙蚯蛯λf。 第13章 “生氣了?”程斯蔚笑著問。 沈峭沒出聲,他往后撤了一步然后有些厭惡地別過頭,程斯蔚按在他眼尾的紗布掉在地上。 “你過來?!鄙蚯蛯φ驹诤竺姘l(fā)愣的小孩兒抬抬手,小孩走過去,沈峭扯著他的衣服后領(lǐng),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。倉庫里終于又只剩下程斯蔚自己,空氣里濕噠噠的,給人一種隨時都會下雨的感覺。 聽見腳步聲的瞬間程斯蔚下意識隨便挑了個倉庫鉆進去,然后他看見沈峭出現(xiàn)在視線里,獨自坐在生銹的樓梯上,手肘搭在膝蓋上,垂著腦袋一動不動。沈峭出現(xiàn)的時候程斯蔚一點都不覺得吃驚,他知道肖山就是沈峭。 然后他看著沈峭把要抓的小孩藏進倉庫,跟其他人撒很沒有水準的謊,扯掉包在傷口上的紗布讓小孩擦手,最后再面無表情地讓他滾。 手機在口袋里震了半天,程斯蔚接通之后,賀萊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,聲音壓得很低:“你他媽去哪兒了?你是驢嗎,出去喘口氣要這么久?” “你別瞎放狗屁?!背趟刮悼粗鴣G在地上的紗布,抬腳踩過去,往大樓門口走。 上了電梯,按下11層按鈕,紅色數(shù)字逐漸上升,然后在十一層停下。電梯門打開,程斯蔚往前走了幾步,看見沈峭站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,柱子后的賀萊擠眉弄眼地給他打信號,程斯蔚笑笑,剛往前邁了一步,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在狹窄的走廊里響起。 沈峭的頭被打到偏過來,右邊臉頰迅速腫起來,唇色慘白,但沈峭沒出聲,只是重新轉(zhuǎn)過頭,眼睛盯著面前站著的男人。 “骨頭硬是吧?”男人揉了揉鼻子,伸出手向后勾了勾,說:“鋼管給我?!?/br> “……董哥,有話咱好好說,估計是誤會?!?/br> “你他媽聽不見我說話是不是!鋼管給我!” 程斯蔚剛走過去,賀萊忙伸手把程斯蔚拉到旁邊,眼前的氣氛緊張,程斯蔚抿了抿嘴用氣聲問賀萊說:“什么情況?”賀萊看看他,又掃了眼前面站著的幾個人,最后抬起手擱在下巴上,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。 后面的人拿著鋼管但猶豫著沒動,為首的人一把搶過來,在手里拎了兩下,另一只手指著沈峭的臉,留的很長的食指指甲幾乎戳到沈峭的鼻尖:“有本事你這次還別躲,我倒是要看看,你是不是像他們說的那么抗揍?!?/br> 沒人說話也沒人上去攔,空氣里很安靜,感覺所有人好像都在等,等著看肖山挨了一棍子之后是不是還能站得住??粗腥藫P起攥著鋼管的手,程斯蔚不自覺往前邁了一步,等反應(yīng)過來的時候,程斯蔚扭頭看著賀萊抓著他手腕的手。 還沒來得及說話,耳畔傳來男人輕蔑的笑聲,程斯蔚回過頭,看著男人搖頭笑笑,鋼管尾部拖在地板上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