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依秋馬上舉起手：“好好好！可你大她這么多，讓讓人家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唐蔚然橫她一眼：“你讓小紀了？”

    得，這波啊，這波叫引火燒身。怎么就扯上她和小紀了呢？董依秋抿了抿唇，咽下嘴里的東西，識趣地換了個話題。

    “然，你就不覺得這水軍來得很奇怪嗎？你跟樂安在一起的事，也沒有大肆宣揚吧？”說完，她發(fā)覺話有歧義，又補了一句解釋道：“我是說樂安，美樂老總女兒這個身份?！?/br>
    唐蔚然確實想不通，“是啊，我早就覺得哪里奇怪。Iris不該知道的啊，他和樂逸都分......”她頓了頓，像是想到什么。

    董依秋以為她找到異常苗頭：“嗯？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唐蔚然掰著手指：“除了你和小紀，知道我和樂安在一起的，只有樂阿姨和樂逸了。??！還有小穎，可是她害我沒好處啊。”

    唐蔚然繼續(xù)道：“樂阿姨也不會，她還求著我勸樂安回去呢?？墒菢芬轂槭裁茨兀俊?/br>
    董依秋聽罷切了一聲，“豪門內(nèi)斗唄，不搞死樂安，他怎么上位?！?/br>
    唐蔚然否認道：“不，你是沒看見過，她們姐弟感情很好，樂逸跟戀姐似的。”

    董依秋確實沒看見過，只撇撇嘴角，似乎不以為然。

    唐蔚然看出她的心思，“你啊，寫小說寫的啊，相信一下現(xiàn)實世界的真實姐弟情好嗎？”

    董依秋翻她一白眼：“小紀她們家就亂的跟一鍋粥似的，利益當頭，什么哥哥弟弟jiejiemeimei的，通通都是擋路鬼?！彼呐奶莆等坏氖直常骸鞍?，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啊，叫樂安防著點是沒壞處的?！?/br>
    說曹cao曹cao就到。手機鈴響，顯示是樂安來電。

    這還是這兩天樂安主動打來的第一個電話，唐蔚然還真以為她這回不打算哄自己了。想耍點小脾氣不接的，但是又舍不得，時間久了，火氣消散了不少。

    思來想去，她滑開綠鍵，聲音故意捏得冷冰冰，“干嘛？”

    樂安那頭的語氣好像有些急：“蔚然，我要回家一趟?！?/br>
    唐蔚然手里把玩著叉子，語調(diào)漫不經(jīng)心的：“你回唄，那是你朋友的房子我還能趕......”說到一半她就發(fā)覺不對了，“回你老家？”

    樂安：“嗯，我媽進醫(yī)院了?！?/br>
    唐蔚然立時緊張起來，也顧不上兩天前吵出來的怨氣：“要我、要我陪你嗎？”

    好不容易抓到求和機會，樂安當然不會拒絕：“好，那你直接去機場。我現(xiàn)在也過去?！?/br>
    *

    病床上的樂長寧憔悴許多，面容慘白且發(fā)絲凌亂，不復以往樂安心中那個強勢母親的形象，與唐蔚然印象中光鮮亮麗的樣子也相去甚遠。她倆趕到醫(yī)院的時候，樂長寧剛從急診室里出來，連同病床一起被推出來的還有兩個連著滴管的大吊瓶。

    李秘書陪在床邊削蘋果，默著聲，只在樂安進來的時候抬眼打了聲招呼。

    見樂長寧睡下了，樂安叫了李秘書出來，臉色很難看地責問：“阿姨，樂逸呢？”

    李秘書知道，她這火不是沖自己發(fā)的，好聲好氣替樂逸解釋了一番：“在過來的路上。”

    這消除不了樂安的氣憤。醫(yī)院里不能大聲喧嘩，她壓著嗓子，壓不住火氣：“我從云騰都趕過來了，他是住在地球的另一頭嗎??？”

    李秘書跟隨樂長寧鞠躬盡瘁大半輩子，年紀也不小了，今天一大早就被嚇得急匆匆送樂長寧來醫(yī)院，又鞍前馬后地問醫(yī)生、繳費、拿藥，折騰一上午，人也是rou眼可見的疲憊。

    樂安看她兩眼，多有不忍心。李秘書看著她們姐弟倆長大，樂長寧不在的時候，她就是代替mama的角色，來給她們送玩具、來給她們關(guān)懷。她不像是mama的下屬，更像是她們的小姨。

    一旁的唐蔚然見狀，扯了扯樂安的袖子：“那應該快到了，我們?nèi)ソ右幌拢俊?/br>
    這話只不過是個解圍之說。樂安也知道，她順從著唐蔚然被拉出醫(yī)院，往院區(qū)的小花園里走。

    春天已近尾聲，南方的樹葉才開始變得發(fā)紅、發(fā)黃，風一吹來，飄飄灑灑落在眼前。路邊有幾堆被清潔工人掃好的葉子，邊上零落了幾片，樂安的鞋底踩上去，發(fā)出脆脆的聲音。腳一挪開，幾近成末的葉子就隨風消散了。

   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(jīng)。其中的糾葛紛爭唐蔚然不了解，她不好多說什么，只陪著樂安靜靜地走了一會。

    樂安看著腳底，主動道：“樂逸這樣下去，真是辜負我媽的厚望?！?/br>
    唐蔚然側(cè)眼看看她，面上看不出神色和態(tài)度。

    她斟酌兩下開口：“樂阿姨看起來更喜歡你?！辈蝗灰膊粫较聛砺?lián)系她。何況樂逸不成器這事，難道不是這母女倆的共識嗎？還需要樂安今天才發(fā)覺到嗎？

    樂安苦笑，她知道唐蔚然在想什么：“哪有那么簡單。我要是去變個性倒是有可能?！?/br>
    同為女性，這句話不會聽不出什么意思，唐蔚然沉默一陣。

    “我以為......”她以為樂長寧這樣自己就是摸爬滾打出來的，不會有那么多世俗偏見。

    樂安搖搖頭：“你說過，老一輩很難改變。按她的思維，我如果找個贅婿倒也行，可惜我不喜歡男的?！?/br>
    唐蔚然有些驚訝地看著她：“可惜？我以為你對美樂很厭惡?！?/br>
    樂安垂下頭，像在問自己：“很厭惡嗎？可能吧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?！?/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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