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[穿書] 第202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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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緊要關(guān)頭,忽然,他們身后的石門無聲而開,一道高大的黑影緩緩逼近,無聲寂靜里,移到了寧奪身后。 元清杭身不能動,被困在束縛陣中,眼睜睜看著那黑影的臉抬起來,商淵! 他的臉,已經(jīng)從幼嫩光滑變成了蒼老如雞皮,一雙眸子也從淡然的居高臨下,變成了瘋狂的貪婪。他忽然伸出手,一邊一個,擊在了寧奪和寧程的后背。 元清杭在心里狂叫一聲,眼睜睜看著寧程的身體狂飛而出,而寧奪則口一張,噴出了一道殷紅的血泉!…… 畫面陡然破碎,寧奪的身影變得模糊,轉(zhuǎn)眼消失在原地。 再下一刻,時空晃動,光影交錯,等到一切再度平靜,畫面已經(jīng)變成了熟悉的另一個場景。 萬刃冢中,斷魂崖下,白練般的千丈瀑布后,靜謐的小天地里,寧奪靜靜伏在地上,身邊全是淋漓的血跡。 元清杭覺得自己好像在附近,寧奪的側(cè)臉也就在面前,他心里像是被火焰在灼燒,想要呼叫,想要狂奔過去,卻偏偏一動也不動能動。 低頭一看,自己的腳上卻穿了一雙小小的童靴,身高也矮得出奇。一抬頭,旁邊的瀑布水簾中,映出了一個小小的孩童的臉,眼如點漆,唇紅齒白。 ……卻又回到了最初穿越而來時,正是初見寧奪時,七八歲的小魔頭模樣。 他心急如焚,又如遭雷擊,忽然地,心中卻有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冒了出來。 “恭喜,原書既定的情節(jié)都走完了。后面原書已經(jīng)爛尾,原作者也沒寫完,你脫離苦海的時候要到啦?!?/br> “不!……”元清杭滿心焦灼,猛地嘶吼一聲,“我不回去!” 猛地翻身坐起,他大汗淋漓,在暗夜的背風(fēng)山洞里驚醒。 四周一片漆黑,可卻有人立刻也跟著坐起來,慌忙摸出了一顆鮫珠:“小少主?魘住了嗎?” 溫柔珠光下,霜降的俏臉上沾了點草葉,擔憂地看過來。 元清杭心里怦怦直跳,怔怔看著霜降,好不容易才回過魂來,低低道:“霜降jiejie,你好多年都沒有變?!?/br> 在這個世界里活得太久太真實,又過得隨心恣意,都已經(jīng)忘記了剛剛穿越而來的時候。 剛醒來時,自己正是夢中那個小孩孩童,第一眼看見的,便是霜降溫柔的笑容。 她的臉似乎和十幾年前一模一樣,還是那般俏麗靈動,嗔怒起來的時候,鼻頭的小小皺紋都沒有絲毫變化。 霜降又是疑惑,又是好笑,瞪了他一眼:“哼,我才這么年輕,人家修煉了百歲的女修,有的都依然貌如春花,這有什么稀奇?” 元清杭溫和地笑了笑:“嗯,以后這事結(jié)束了,我多配一點駐顏美容的丹藥,給jiejie還有紅姨?!?/br> 霜降笑嘻嘻道:“才不要呢,你們男人懂什么駐顏術(shù)。我要漂亮,左護法難道沒有好丹藥嗎?” 忽然想起什么,她道:“對啦,左護法傳來信息,她帶著人也到了附近。隨時可以配合我們的行動。哼,就是怕那些仙宗的人對她畏如蛇蝎。” 元清杭啞然。 魔宗兩大護法中,姬半夏一向低調(diào)孤傲,善用的鬼陣手段雖然也邪魅恐怖,可極少主動殺戮,卻不如厲紅綾兇名更盛。 畢竟年輕時因為未婚夫悔婚,就大鬧婚房、殺人妻兒,又反出仙門墮入魔宗,這也不是尋常人做的出來的事。 至于入魔之后,更是時不時地拿神農(nóng)谷出氣,不知道抓了多少無辜的外門弟子來試藥荼毒,比起術(shù)宗鬼陣邪物,她一手用毒的功夫才更叫人膽戰(zhàn)心驚。 元清杭想了想,道:“你接著睡,我去換一下姬叔叔?!?/br> 他們擔心反向防御陣的陣眼被人攻擊,白天商議后,由各家抽調(diào)部分人手,以術(shù)宗為主,組成了值夜的巡邏小隊,在各處陣眼附近暗暗埋伏。 在場的真正術(shù)宗高手只有三個,宇文瀚老爺子年紀大,姬半夏便主動夜里坐鎮(zhèn)值守,他要分擔后半夜,卻被姬半夏罵了個狗血噴頭。 “你這從早到晚忙個不停,哪兒都少不了你。白天給仙宗那些蠢貨療傷,晚上還要和我搶守夜?不知道的,還以為你是仙魔兩道總盟主?!?/br> 他被罵得乖乖回來,可到了后半夜,卻怎么也睡不著。 夢里各種事紛沓而來,一會兒是厲輕鴻和木嘉榮白天吵架的情景,一會兒又是商朗渾身浴血的模樣,再一轉(zhuǎn),就又變成了剛剛夢見的寧奪部分。 出了山洞,他口中輕輕嘯叫一聲,沒多久,遠處就一陣狂風(fēng)卷來,叢林上空撲棱著飛來一片黑影。 小蠱雕興高采烈落下來,沉重的蹄子在地上砸出來一片飛塵。 元清杭翻身躍上它的背,隨手往它嘴里塞了一顆清香撲鼻的丹藥,小蠱雕嘴巴早已經(jīng)被他養(yǎng)刁了,嘎嘣嚼了嚼,才滿意地叫了一聲,背著他騰空而起。 沿著山林上空,下面的漆黑的無邊密林,不多時,已經(jīng)飛到了姬半夏潛伏的陣眼附近。 剛剛落下,另一個方向的空中,卻也飛來一個大東西。 機關(guān)傀儡鳥。 大鳥背上,宇文瀚寬袍廣袖,長須紛亂,飛身躍下。 元清杭一愣,趕緊迎上去:“宇文老前輩,您怎么來了?” 原本約好的是宇文瀚負責白天,姬半夏負責坐鎮(zhèn)夜里。 宇文瀚搖搖頭:“人老了睡不著,不如來換姬護法,他守整夜,也太過辛苦。” 旁邊虛影一閃,空氣中驟然顯出姬半夏的身影。 他皺眉看著面前一老一少:“干什么?” 元清杭急忙道:“我是年輕人,來換班是應(yīng)該的啦,您們二位快點去休息吧?!?/br> 姬半夏冷冷道:“怎么我很老了嗎?” 宇文瀚也臉色一沉:“我雖然是老了,可是精力倒不見得比你們年輕人差勁?!?/br> 元清杭牽著蠱雕,大喇喇在陣眼邊一坐,笑嘻嘻道:“您二老隨意,反正我不走。” 宇文瀚冷著臉,竟然也拍了拍傀儡鳥,一人一鳥落在了旁邊一棵巨樹上:“老夫覺得這里涼快,就在這里睡了?!?/br> 姬半夏默然望著這一老一少,不知怎么,臉色有點古怪,似乎輕嘆了口氣。 發(fā)了一會兒怔,他轉(zhuǎn)過身,頭也不回,拂袖而去。 …… 大陣外面,林木陰森,茂盛草叢中,一群黑影默默潛行,四處搜尋。 一道錦衣身影行在最前面,長身翩然,月色下,臉色卻冷漠平靜,不似平日般溫和俊雅。 他身邊不遠,一個身影急奔趕來,腳步微微瘸拐,追到他身邊低低道:“離少爺,將澹臺小姐安頓好了,沒人找得到的,很安全?!?/br> 宇文離淡淡道:“從今天起,你不用跟著我了?!?/br> 那瘸腿侍衛(wèi)一驚,顫聲道:“離少爺?……” 宇文離道:“你沒做錯什么,你很好??筛谖疑磉厓措U異常,誰也不知道我將來什么下場?!?/br> 他平靜道:“你去守著澹臺小姐,務(wù)必看好她,以后這事安定了,你再將她放出來?!?/br> 瘸腿侍衛(wèi)眼中含淚:“我……我想跟著少爺,我找人去照顧澹臺小姐,不行嗎?” 宇文離冷冷道:“我未必就死了,不用這樣。萬一我賭對了,到時候宇文家權(quán)大勢大,再沒人敢瞧不起我,我自然會去找你和澹臺小姐。” ……下半夜,大陣中一片寂靜,無論是勞累的仙門各家子弟,還是山中原本的蟲鳥靈獸,都已經(jīng)熟睡,除了林中夜風(fēng),松濤陣陣,別無他聲。 元清杭抬頭看看樹上,小聲道:“宇文老前輩,您先睡著,萬一有事,我示警,您再來幫忙也不遲?!?/br> 宇文瀚在樹上默默不語,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,還是在想著心事。 好半晌,他才道:“你為什么不恨我?” 元清杭一怔:“什么?” 宇文瀚聲音黯?。骸澳阄叶贾?,是誰真的殺了澹臺家的那個孩子?!?/br> 元清杭笑道:“只要不是您授意的,我為什么要恨您?” 宇文瀚輕輕嘆了口氣:“婚宴之后,我們宇文家對外可是一再宣稱,我們家離兒是無辜的,被人構(gòu)陷,身負冤情。他既然是冤枉的,那你就是真兇?!?/br> 元清杭想了想,也有點悵然:“人之常情吧,這世上,很多人是幫親不幫理的,哪有那么多幫理不幫親。鴻弟不是我親弟弟,我還不是一樣昧著良心,暗暗希望陳棄憂的事永遠不被發(fā)現(xiàn)?” 宇文瀚黯然道:“可這是錯的。我明知是錯,卻又聽之任之,和主動加害也沒什么區(qū)別?!?/br> 元清杭和聲道:“前輩您也不用這樣自責。人活一世,道理歸道理,感情歸感情。若是事事都能按照正義公理來,哪還有那么多癡男怨女、人間遺憾?” 宇文瀚沉默了一會,聲音有點奇異:“你小小年紀,怎么口氣像比我這個老人家還老氣橫秋?哼,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樣子,你瞧木嘉榮這樣天真爛漫,商朗這樣莽撞熱血,才正常些?!?/br> 元清杭哈哈大笑,隨口道:“要說到果敢早熟,那還得數(shù)您家孫兒更利害些。” 他這話也就是話趕話,可是一說出來,便有些后悔。 本來也沒有抱怨的意思,可這樣當面之說,倒好像在諷刺挖苦。 果然,睡在樹上的宇文瀚安靜了下來,好半天,一聲不吭。 元清杭正在暗暗叫苦,想要找個話題混過去,卻聽見宇文瀚澀聲道:“說起來,你和離兒倒是身世有點相似。都是父母雙亡,也都是被寄予厚望……是不是這樣的孩子,都會早熟一些?” 元清杭只有硬著頭皮道:“是吧?不過姬叔叔和紅姨對我都很好,我也沒覺得肩上有什么擔子。魔宗小少主什么的,與其說是責任,倒不如說是他們嬌寵我的一個由頭。” 宇文瀚幽幽道:“離兒比你辛苦一些。他自幼也是父母雙亡,被我接回族中后,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世不詳,卻又是宇文家唯一的血脈。但凡他有半點做得不好,即使我不說,所有人也怕是會在背后悄悄說一句:出身卑微,不堪大用?!?/br> 元清杭默默不語,不敢搭腔。 傳言中宇文離的母親是青樓女子,宇文家的二公子風(fēng)流濫交成性,在人間無意中留下這條血脈,若不是忽然死于非命,這個身份尷尬的私生子怕是一輩子也不會暴露在人前。 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,從小便頂著這樣的壓力活著,沒有父母嬌寵,沒有知心玩伴,族人時刻都窺探笑話,爺爺似乎也是嚴厲苛責,能長成一個表面溫和謙遜、溫柔體貼的翩翩佳公子,怕是已經(jīng)用盡了全力。 厲輕鴻就好像是個反例,早早地就變成了一腔怨恨,偏執(zhí)扭曲的樣子。 宇文瀚的聲音飄在他頭頂:“你是不是覺得,我年老糊涂,在為自己家的孫子拼命開脫?” 元清杭急忙道:“沒有沒有。再說,即便是真的幫他開脫,也是能理解的啦。那畢竟是您唯一的孫子?!?/br> 他的語氣真誠,可宇文瀚聽在耳中,卻越發(fā)不是滋味,他慘笑一聲:“老了就是老了,糊涂是真的。按照我以前的脾氣,怕是早就把他斃于掌下了??涩F(xiàn)在……可現(xiàn)在!” 他忍不住長嘯一聲,猛地一掌拍在身邊樹干上。 這一掌飽含郁結(jié),瞬間便將樹干整個拍斷,斷枝紛飛,樹葉飄零,他的身子也轟然落地。 他憤懣的聲音飄在夜風(fēng)之中:“……老夫這一輩子,自認為俯仰天地,無愧于心??蓻]想到,臨到老了,卻這樣恬不知恥,晚節(jié)盡喪!” …… 數(shù)里之外,宇文離忽然停下身,看向手中羅盤。 探尋靈力變動的指針,微微一動。 他凝神觀察,目光一抬,望向不遠處的某處,眼中光芒閃爍。 手指一并,一張狹長的符篆附在了一只小小的機關(guān)蜈蚣上,鉆入地下。 蜈蚣飛快前行,很快深入幽深地下,又鉆了許久,在身后主人的驅(qū)使下,再鉆出土面時,已經(jīng)來到了大陣里面。 它頭頂?shù)膬蓷l觸須,對準了一處隱藏的陣眼,那旁邊,茂盛的一棵大樹下,正坐著元清杭和宇文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