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[穿書] 第175節(jié)
他們凌霄殿首先修煉蒼龍訣的那位大弟子,也沒有幸免于難。 雖然沒死在山頂?shù)拈]關(guān)室,卻也在前天忽然死在房中。凌晨時分被人發(fā)現(xiàn)時,早已尸體冰涼,金丹不見,靈力枯槁。 “再說了,又不是我們一家被號令,別的大宗門,哪一家不是都老老實實、聽從調(diào)遣?”為首的師兄穩(wěn)重些,眉頭緊皺。 “是啊。宇文家不僅聽話,甚至跟著一起出人出力,分派任務(wù)呢,我瞧著,他們倒是積極得很?!庇腥肃止?,“你們說,他們是不是害怕蒼穹派勢大,先示好攀附?” “反正宇文公子一向聰明機警,連他都看清了形勢……” “對了,這樣說起來,當初婚宴上,那魔宗元清杭指證他的事,總算可以洗清了——宇文公子也是倒霉,竟被莫名其妙栽了一身臟污。” 一群人都有點莫名羞愧。 可別說,當時他們也都在場,親眼看了那場婚宴水幕,又聽了宇文離一番似是而非的解釋,甚至真的有點懷疑宇文公子有殺人嫌疑。 可見所見未必為真,一切都有可能。 山路漸窄,一個年紀稍小的弟子看了看遠處那遮天蔽日的密林,膽戰(zhàn)心驚地道:“師兄,我們回頭吧。那邊山深林密,萬一有魔宗潛伏其中,我們這點道行可不夠瞧的。” 他身后的師弟急忙點頭:“而且那邊就是那位魔宗小少主墜尸之地。聽說魔宗術(shù)法有不少邪門的,他死得那么凄慘,萬一死后成了驚尸,又或者被他們魔宗的人制成傀儡……” “對對,你們說這些天莫名暴斃的人,忽然陳尸屋內(nèi),悄無聲息,不是厲鬼怨尸作祟是什么?” 隨著他的話音,遠方的幽黑密林中,忽然傳出了一陣模糊的凄吼,聲音沉悶卻悠長,像是野獸,又像是鬼哭。 眾人全都身上一寒,急忙不約而同掉頭向后,你追我趕,生怕晚了一步被什么追上似的:“快走快走。” 正說著,眾人頭頂忽然閃過一片巨大陰影。 一只兇猛的蠱雕扇動紅色rou翼,急掠而下,龐大的身軀卻靈活無比,四只蹄子在空中一踏,正狠狠踩上落后的一位弟子頭上。 隨著一聲慘呼,蠱雕利爪抓下,撕起了一塊血淋淋頭皮。 眾人大驚,手忙腳亂趕緊拔劍去迎擊,可是蠱雕一擊得手,早已沖回高空,遠遠地在空中俯瞰著他們,眼神頗是倨傲不屑。 受傷的人痛呼不停,幾個師兄弟只有趕緊停下,幫他止血療傷,心悸不已:“見鬼了,這千重山里怎么有這么兇殘的蠱雕群?最近有不少人受到襲擊了吧?” 幫著包扎的一名小弟子訥訥道:“聽說這種畜生特記仇,幾年前仙門大比時,藥宗比賽不是抓了不少蠱雕做考題么?自那以后,好像千重山里就一直有人被蠱雕sao擾襲擊?!?/br> 眾人都不言語了,半晌有人恨恨道:“果然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畜生,那也該去找蒼穹派的人嘛!” “畜生哪里認得仇人……反正這里出沒的,都是復(fù)仇對象就是了。” “算啦,這只算是小的了,別看它挺大,在蠱雕群里只是幼年。要是遇到那些成年的,被一爪抓死的都有!” 一群人忙活了半天,才將那受傷的師兄弟救治完畢,找了個力大的人背著,垂頭喪氣往回走。 “對了,蒼穹派現(xiàn)在到底怎么回事?”忽然有人問,“聽說商老前輩的兒子商無跡腿腳已經(jīng)好了不少,寧代掌門卻還依舊主事?” 有人撓撓頭:“啊……這可搞不太清。反正現(xiàn)在號令諸家、安排事務(wù),都是寧代掌門在做,他啊,現(xiàn)在可今非昔比啦?!?/br> “怎么說?” “大家都見過他的嘛,原先是多么和氣有禮的一位仙君,現(xiàn)在卻天天陰沉個臉,對諸位掌門平輩說話可不客氣呢?!薄?/br> 為首的大弟子冷笑一聲:“何止他,整個蒼穹派幾乎都修煉了那個蒼龍訣,戰(zhàn)力恐怕高出了整個劍宗一大截,難免都眼高于頂,盛氣凌人唄?!?/br> 他身邊的一位弟子卻猶豫了一下,低聲道:“不過聽說寧代掌門這樣,好像是因為他那位心愛的弟子?!?/br> 一說到這事,幾個凌霄殿的弟子都忽然閉了嘴。 默默在山路上走了一陣,才有人嘆息一聲:“那個寧奪啊,也是可憐?!?/br> “是啊,一直以來都被鬼迷了心竅,把個‘笑面人屠’當成好友,堅決不信眼前明擺的事實。你說,這人啊……是不是練劍練得糊涂了,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?” “是啊,要不是最后被一劍穿心,恐怕還看不穿一切都是魔宗妖人布下的騙局?!?/br> 幾個人紛紛搖頭:“幸好那魔宗小少主死前力弱,沒能一劍要了他的命?!?/br> “對哇,劍傷距離金丹就差了那么一點點,還好只昏迷了一天,就被救了回來?!?/br> 醒來之后,據(jù)說只在病榻上靜靜躺了一盞茶時分,不知道想了些什么,便立刻起身,向師父寧程無言拜別后,不知所蹤。 想必也是感到羞愧難言,無臉面對殷切長輩和敬重的師尊,索性暫時離開云游四方,待心情平復(fù)。 畢竟天下人都親眼所見,蒼穹派最杰出、修為逆天的年少天才,被魔宗妖人當眾羞辱嘲笑,臨死前還差點被拉去墊背。 …… 他們身后,那只小蠱雕在空中盤旋了一陣,虎視眈眈望著眾人背影遠去,才得意洋洋地展翅一拍,隱入密林。 千重山原本就是群山連綿,有靈脈埋伏在主山脈下,也有這種在邊緣的偏遠山脈。 這片深谷密林就在千重山的后山懸崖下,距離山峰頂端極深,從山上望下去,就算是白天,也只能看見一片近乎墨黑的林木之頂。 上面更是常年飄著濃霧和瘴氣,和別處靈霧纏繞的靈山截然不同。 小蠱雕落在林中,收了rou翅,沿著片片腐爛的植物葉叢,向中心急奔而去。 林間暗不見日,只有極少的地方林木稀疏一點,才有點點日光射進來。 更多的地方,則長著外面不常見的毒蘑和危險藤蔓,致幻的沼氣和瘴霧處處都是。 小蠱雕卻像是早已習(xí)慣了這些東西,從容穿過片片黑霧,一直奔到了林中一片水澤旁邊。 水澤面積碩大,像是一個小型湖泊,上面浮著密密的不知名水藻,深碧片片,形狀詭異。 而水澤邊上,長著一棵巨的大榕樹,不知年歲幾何,在這靜謐密林中傲然聳立。 無數(shù)氣根雪白如同長須,垂入水澤之中,點點微弱的日光投在水上,金色浮光和碧綠水藻、雪白氣根纏繞在一處,竟是外面見不到的奇異景觀。 小蠱雕跑到榕樹下,仰頭向樹上高叫了一聲。 和方才對敵時的兇猛嘶吼完全不同,卻又軟又嗲,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邀功、 一片寂靜中,樹上的密密綠葉叢中,垂下了一只手,懶洋洋向著樹下?lián)]了揮。 皓白得近乎透明,形狀優(yōu)美,指尖夾著一枚小小的丹藥,向下一扔。 小蠱雕高興地一跳,張嘴接住了那清香撲鼻的小藥丸,咯吱咯吱咀嚼起來。 遠處的密林中,忽然傳來了幾聲更加粗獷的吼聲。 “你爹娘叫你啦,還不快去?”樹上傳來一道清亮慵懶的聲音,似乎有點有氣無力,卻帶著笑意。 小蠱雕也不理他,只自顧自地咀嚼完了藥丸,才心滿意足地一抹嘴,轉(zhuǎn)身向著水澤跳了下去。 它身子比前一陣又大了不少,這么一跳下去,撲騰起一片巨大的水花。 無數(shù)水藻淋漓地披在它身上,它迷迷糊糊地伸出大爪子,扯下糊住眼睛的幾根。 躺在黏糊糊的水澤中,一股芬芳的奇異香味在水中幽幽傳來,熏得它昏昏欲睡。 打了幾個滾,它懶洋洋地盯著遠處發(fā)呆。 忽然,遠處跑過去一只小田鼠,它立刻瞪大了眼睛。 身子一縱,它強壯的身子凌空而起,撲騰起一片碧浪,就想上岸去追。 身邊的榕樹上,卻又傳來一聲悵然的語聲:“看錯啦,不是多多?!?/br> 小蠱雕看清了那小田鼠的模樣,頓時蔫了,身子撲通一聲又墜回水里。 “你的小伙伴在他爹身邊呢?!睒渖系娜擞朴频?,一邊說話,一邊窸窸窣窣地,不知道嘴里嗑著瓜子還是堅硬的野果。 小蠱雕仰頭望著樹上,也不知道聽懂了幾句。 “他爹可寵它,天天給它一堆松果兒吃?!睒渖系娜藝@了口氣,“我就怕下次再見,它的牙都被崩壞了——我雖然醫(yī)術(shù)不錯,可也不是個牙醫(yī)。” 無邊密林里,只有一人一雕,在絮絮叨叨聊著廢話。 “哎,你說,他醒來以后想了半天,會不會想明白了?”樹上的人悠悠吹了一聲口哨,宛轉(zhuǎn)悠揚,“畢竟我墜崖前吹過兩次口哨嘛,別人不知道我是在喚你,他總該猜得到的,對不對?” 小蠱雕聽見哨聲輕嘯,忽然騰空而起,巨大rou翼倏忽展開,疾沖向頭頂空中。 巨大榕樹中,一道身影急墜而下,發(fā)絲急舞,一束金環(huán)爍爍生輝。 小蠱雕銳叫一聲,準確地在空中接住了跌落的身影,得意洋洋地背著那人,在低矮的叢林中盤旋幾圈,才又重新飛回樹下。 仿佛以前玩耍過無數(shù)次一樣,熟練又精準。 他背上的漂亮少年懶洋洋趴在踏背上,有氣無力地托著腮:“他聽到我叫你,大概會以為我倆一起跳崖脫身,卻沒想到我非要刺他一劍,又傷了自己?!?/br> 他苦惱地擼了擼小蠱雕的滑溜溜的脖頸:“你說,就算他能想明白,可會不會還是氣死我了?不然為什么獨身一走了之,連個口信也不留給我?” 越想越是喪氣,他苦著臉:“你說怎么辦?紅姨和姬叔叔我都有把握哄好,可是他啊……我有點兒怕,怕這一次過不去?!?/br> 第126章 烏云 小蠱雕懵懂地輕叫一聲,轉(zhuǎn)過頭,親昵地伸出舌頭,舔了舔垂在它頸邊的那只手。 它身體已經(jīng)足足有一頭小牛那么大,舌頭看似柔軟,其實粗糲無比,上面還帶著點淺淺的顆粒,隱約帶有倒鉤。 元清杭猛地一縮手,低頭看時,白皙手上竟然已經(jīng)有了片微微的紅痕。 他好氣又好笑,伸指彈了一下小蠱雕的腦門:“你那舌頭像老虎似的,舔人一口,能把人舔下來一層皮!” 小蠱雕低頭看看他的手,似乎也知道犯了錯,乖乖地哼唧一聲,討好地蹭了蹭他的胳膊。 元清杭發(fā)了一會兒呆,終于打起精神,伸手一拍它的腦袋:“走,咱們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!” 小蠱雕歡叫一聲,騰空而起。 穿過層層密林,很快飛到一處隱秘的山谷中,元清杭輕拍它的脖頸指向,降落到了一處山溪邊。 溪水叮咚,清澈見底,上面不時飄來朵朵落英繽紛。 他盯著水面,忽然手掌一拍,從無數(shù)落花中挑飛一朵,攥在了手中。 那花朵色做艷紅,花型尤其完美,拿在手中,才覺出了花瓣宛如蠟質(zhì),堅硬無比。 掰開花萼,里面是一張小小符紙,元清杭捏了個小火球術(shù),點燃了符紙。 上面一行娟秀的小字迅速現(xiàn)了出來,正是霜降熟悉的筆跡。 “少主的布置均已完成,索要物資也已放置于舊處?!?/br> 元清杭低頭看完,隨手將剩余的灰燼扔回溪水中。 慢悠悠地爬上小蠱雕的背,又飛到了另一處。 極為隱蔽的一處山洞外,野生藤蔓下,一個完美的遮蔽陣擋住了洞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