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[穿書] 第167節(jié)
他一咬牙,對著緊閉的山門打出一張爆破符,隨著附上一張消音符,兩者疊加,劇烈的火光閃過,卻沒有發(fā)出聲響,在門上炸開了一個大洞。 石屑翻飛,崩在他臉上,他彎腰疾沖進去。 里面冷寂寬闊,四周靈石成堆,明珠顆顆閃爍。 正中的地上,新添置了一張寒玉床,寧奪雙目緊閉,俊美無儔的臉上微微潮紅,映著身下寒玉的冷輝。 他的眉頭,正痛苦地緊皺著。 而他身后,寧程正神色緊張,雙掌緊緊抵著寧奪的背心,相接之處,淡淡的冷霧蒸騰翻滾,在室內(nèi)彌漫。 元清杭這一快進,他立刻驚愕回頭,眼睛驟然瞪大,又驚又怒。 他手掌不敢全部離開寧奪的背后,只能騰出一只手,寶劍赫然飛回掌中,青色劍鋒寒光一現(xiàn)。 元清杭在臉上急揉幾下,將人皮面具整個扯下,掠到他面前,壓低聲音:“寧仙長,是我?!?/br>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,寧程臉上怒色更重。 他飛快掃了神志昏沉的寧奪一眼,同樣壓低聲音,低喝:“你又來干什么!” 元清杭咬了咬牙,白玉黑金扇急點,挑向他手腕:“寧仙長,你信我。” 寧程單手執(zhí)劍刺來,單手繼續(xù)給寧奪輸送靈力,眼中冒火:“滾開!” 元清杭唯恐驚擾寧奪脆弱的心神,不敢和他硬拼,身形游走,躲開他劍鋒:“我這輩子,不僅沒害過任何人,更不會害他?!?/br> 寧程怒道:“你已經(jīng)害得他身敗名裂了,還不夠嗎!” 元清杭收起了平時笑嘻嘻的模樣,眸光清澈如山間山泉,冷冽又強硬:“我若真想害他,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。” 寧程臉上扭曲,充滿了極端的痛恨:“是,你不想害他,可是和你牽扯上,他遲早會被害死的!” 元清杭看了一眼寧奪,寧奪剛剛微紅的面色,已經(jīng)更加緋紅,眼睫也在急速顫動。 顯然他雖然陷入了某種內(nèi)視境界,走不出來,可卻好像也感覺到了身外的變化。 元清杭大急,臉色驟然變冷了:“寧仙長,他會不會被我害死是將來的事,可假如你現(xiàn)在再不允許我施救,他才死定了!我是醫(yī)修,你假如真的為了他好,就讓開。” 不等寧程回話,他手指一捻,打了個輕輕的響指。 地下埋著的幾根柔韌金線忽然冒出來,緊緊纏住了寧程的腳腕,用力一拽。 寧程猝不及防被拉倒,掌心立刻脫離了寧奪的背心。 寧奪身子一顫,體內(nèi)好不容易被約束住的靈力頓時暴走,他猛地哼了一聲,俊美面上顯出了痛楚之色。 元清杭將數(shù)根金線一拉,寧程被狠狠摔到了邊上,他顧不得理睬寧程,飛身撲上寒玉床,單掌替代寧程,貼上了寧奪背后。 另一只手的指縫間,則亮出了數(shù)根锃亮的銀針,向著寧奪后頸一把扎下! 寧程爬起來,臉上怒極,手中長劍赫然刺出,抵在了元清杭的后心:“你!……” 元清杭一動不動,單手施針,手下不停,掌心靈力順著幾條經(jīng)脈急拍,寧奪輕哼了一聲,脖頸上急跳的青筋忽然低伏了下去。 寧程的劍尖,已經(jīng)逼近,在元清杭背后劃開了一道淺淺傷口,一股細細血流頓時汩汩流下。 元清杭平靜道:“你要殺我,也得等我救完他?!?/br> 寧程看著寧奪那逐漸好轉(zhuǎn)的臉色,終于緩緩將劍收回,卻依舊停在元清杭背后,冷意逼人。 “你若是敢動一點歪心思,我一定將你碎尸萬段?!彼偷偷馈?/br> 元清杭極輕地嗤笑了一聲:“寧仙長,你眼睛是真的瞎?!?/br> 寧程被他毫不留情擠兌,卻不敢再說話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看著他的動作,眼中焦慮和不甘混雜。 元清杭沉下心,手下銀針順著寧奪后頸再刺到脊椎,再分到兩邊腰側(cè)。 寧奪的背脊肌rou勻稱,線條流暢漂亮,可是元清杭卻心無旁騖,只細心幫他梳理經(jīng)脈中凌亂的靈力。 很快,梳理到了腹下丹田附近。 細細探查了一陣,元清杭輕輕舒了口氣,心頭驟然放松——寧奪的修為功底扎實異常,體內(nèi)金丹雖然是中期凝實,可卻比一般人堅固得多。仟韆仦哾 雖然修煉了那蒼龍訣,可是突破時造成的金丹破裂卻細微得幾乎看不見。 經(jīng)過他的經(jīng)脈梳理,再加上早早就服下了他這幾天給的各種珍貴補藥,現(xiàn)在看來,只算是有驚無險。 可按說,寧奪這樣的突破準備良久,本就不該有這樣的突發(fā)危險。 這古怪,恐怕還是因為今晚這山谷中忽然出現(xiàn)的邪惡氣息,誘發(fā)了心神錯亂! 一盞茶時間過去,寧奪緊張的肌rou終于全數(shù)放松,緊皺的眉頭也松了開來。 只是依舊維持著端坐的姿勢,尚未從突破的關(guān)口徹底清醒過來。 元清杭手指一收,銀針藏進了衣袖。 他舉手擦了擦額頭的細汗,疲憊地側(cè)過頭來:“好了,他……” 后心一涼,寧程的劍無聲無息,刺進了他的后背。 元清杭身子一顫,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。 還好……沒有一劍穿心,沒有劍尖透過來。 他急急喘息幾下,低聲道:“別驚到了他?!?/br> 寧程的劍,似乎也在輕顫。 沒再送得更深,他將劍一拔,秋水般的劍鋒無聲收回。 元清杭晃了晃,只覺得背后鮮血直噴。 他吃力地在自己心口按了按,力道透過前胸,通往自己的后心xue道,略略止了血。 他轉(zhuǎn)過身,踉蹌著起來,無言地向門口走去。 鮮血在他腳下流淌,形成一道蜿蜒的小溪,觸目驚心。 走到了外面,他望著漆黑的山崖,停住了腳步。 背后,寧程的劍意如影隨形,又重新貼了上來。 他微微苦笑一下:“寧仙長……你是真的恨我啊?!?/br> 寧程的聲音帶著輕顫,卻字字兇狠:“你們整個魔宗的人,都該死。” “為什么?就因為你師兄和魔宗的人曾經(jīng)相知相識,最后不得善終,所以你就恨死了所有魔宗的人嗎?”元清杭低聲道。 寧程的聲音忽然嘶?。骸拔?guī)熜质潜徽麄€魔宗聯(lián)手逼死的!他明明沒有任何錯,卻被所有人視為jian細,一起逼著元佐意殺他?!?/br> 他的語聲充滿痛苦和憤怒:“呵呵,元佐意這個卑劣惡徒,說什么知己難求、說什么信他不疑,最后還不是保不住他?” 元清杭心里隱約不解,可是傷口劇痛,心思轉(zhuǎn)動也比平時緩慢。 他皺眉道:“寧晚楓當年……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 寧程冷笑道:“你死了以后,下去問問你舅舅,說不定他能告訴你?!?/br> 他手中劍勢一遞,再度逼近了元情杭的心口:“你去死吧!……” 元清杭手中白玉黑金扇一抖,竭力避開了這一劍,身子卻已經(jīng)搖搖欲墜:“等等。” 寧程的劍一頓:“干什么?” 元清杭看了看身后的萬丈懸崖,苦笑著低低喘息:“寧仙長,我死以后,你把我尸體藏好,別叫他看見?!?/br> 寧程臉色變幻。 “他生來命苦,平時也孤單,一直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?!痹搴嫉吐暤?,“假如我死了,他一定會非常傷心難過……或許這一輩子,再難有歡笑快樂?!?/br> 寧程臉色鐵青,一字字道:“他會忘記的。一時難過,總好過將來被你連累或背叛?!?/br> 元清杭眼神帶了點譏諷和憐憫:“你已經(jīng)瘋啦,我不和你說?!?/br> 他頓了頓,又道:“總之我死之后,你別叫任何人知道,不然紅姨和姬叔叔他們殺上門來時,你和他們打起來,兩邊又得血流成河?!?/br> 寧程冷冷道:“你死都死了,還管那么多?” 元清杭怔怔出神:“……我不管別人,我只擔心他?!?/br> 那個傻子,前些天還在和他說,這輩子不會和女人結(jié)為道侶,也不會生育孩子。 還在說以后此間事了,兩個人一起重回秘境拜祭元佐意和他叔叔,再到處游山玩水,斬妖除魔。 ……可若是再也看不到自己,又知道是寧程殺了他,他又該如何自處呢? 寧程冰冷的臉上,終于出現(xiàn)了一絲極小的裂縫。 他死死盯著元清杭平靜又悲傷的臉,盯著他腳下不斷流淌的暗色血跡,終于輕嘯一聲,長劍急伸,拍在了元清杭頸間。 元清杭晃了晃,終于倒下。 模糊的視線里,寧程一身白衣慢慢走近,伸手抓住了他。 最后的一瞥,是寧程那只垂下的手腕,上面?zhèn)勖苊苈槁?,縱橫交錯。 第120章 失蹤 閉關(guān)室內(nèi)。 寧奪閉目而坐,眼皮上淺淺的青色血管輕輕一跳,黑長濃密的眼睫抬起來。 四周一片安靜,只有遍地已經(jīng)被吸干靈力的靈石殘屑,青玉地面上,干凈無比,看不到任何不妥。 寧程守察覺到他的動靜,急忙撲過來:“奪兒,你怎么樣?” 寧奪略略舒展筋骨,只聽到身體各處“噼啪”作響,沖關(guān)時仿佛被銹死的關(guān)節(jié)全數(shù)打開,靈活無比。 一股滂湃洶涌的靈力在全身自如流轉(zhuǎn),好像脫胎換骨一般。 終于達到了金丹大圓滿,這種感覺,的確遠非以往各次突破可比。 他手掌一張,一邊的應(yīng)悔劍華光流轉(zhuǎn),飛入他手中,發(fā)出了一聲激越的輕鳴,“嗡嗡”顫動。 寧奪手執(zhí)劍柄,無邊靈力灌注進應(yīng)悔劍,一瞬間,某種奇特的感覺充斥了他的內(nèi)心。 應(yīng)悔劍上附著的劍魂,似乎有了真正的靈性。 傳遞而來的歡欣雀躍中,又帶了點悲傷和悵然,似乎也能感受到新主人的修為猛然精進,越來越像它曾經(jīng)的主人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