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[穿書] 第104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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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時至深夜,無星無月,天空中隱約烏云密布,驀然刮起風(fēng)來。 偏殿的木門再度打開。 這一次,進來的卻只有一個人。 澹臺明浩那略顯單薄的身影顯露出來。 他站在那里,目光落在正中的棺材上,一動不動。 元清杭藏在后面,瞧著他僵直的身體,心里也覺得惻然。 畢竟是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,雖然在外人面前表現(xiàn)得沒有妻子那么悲痛欲絕,可又怎么會不痛苦難過? 他悄然看了看身邊的澹臺夫人,正見她眼中也浮起淚光,顯然也沒有想到丈夫在這深夜中,獨自前來探望早夭的兒子。 澹臺明浩站了一會兒,卻沒有上前燃香,也沒有什么別的動作。 他原本相貌和氣,只是個頭不高,平日臉色顯得有點晦暗,如今在這凄慘安靜的靈堂里,再加上窗外夜色黑暗,更顯得臉色冷白。 元清杭正等得心焦,忽然,外面一陣樹葉沙沙,陰慘慘的一道風(fēng)聲刮進了門內(nèi)。 隨著那道冷風(fēng),一個鬼魅般的人影不知道何時,竟然出現(xiàn)在了殿中。 元清杭悚然一驚。 這人好快的速度,好詭異的身法! 他也算耳聰目明,卻完全沒有聽見這個人何時靠近,更完全感覺不到這人身上泄露的靈氣波動。 再看來人,形容更是詭異。 身形極瘦,面上籠著一層輕薄的云霧,整個人似乎都被罩在里面,有種流動的虛幻感。 澹臺明浩抬起頭:“堂主終于舍得來見我了?” 那人幽幽開口,聲音輕柔:“平時是不輕易見人的,實在是這次的交易出了大岔子,我也十分抱歉?!?/br> 他的聲音甚至也十分模糊,雌雄難辨。 元清杭心里震驚無比:這澹臺明浩深夜來到這兒,竟然是為了和人相見? 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會面,要深更半夜,來到這靈堂遮人耳目? 澹臺明浩額頭青筋直跳,嘶聲道:“抱歉?一聲抱歉,就能讓我兒子活過來嗎?” 他一字字道:“堂主你事先怎么向我保證的?你保證我在傳送陣的出口動點手腳,不僅毫無風(fēng)險,還有重金可拿。你還保證我們澹臺家只有好處、絕沒有壞處!” …… 仿佛有道炸雷,在元清杭耳邊炸響。 在傳送陣的出口動手腳? 是了,傳送陣出口又不是沒仙宗的人看守,想要改動卻不被發(fā)現(xiàn),該有多難? 假如動手的人是仙宗自己的人,那才不易被人察覺! 那個面目模糊的男人輕嘆一聲:“我特意專程前來,也是為了幫對方傳個話?!?/br> “還傳什么話?他就是言而無信,就是故意害我。”澹臺明浩恨聲道,“就是魔宗的人,對吧?” 那男人淡淡道:“我只是個掮客,你們?nèi)魏我环降纳矸?,我都會?yán)格保密?!?/br> “我當(dāng)然信不過一個陌生的交易者,可我信得過你!”澹臺明浩道,“是你居中作保,說對方要對付的是仙門諸家,只會裝模作樣傷超兒一下,以免人起疑。還說盡力幫我除掉宇文家的后輩,現(xiàn)在呢?” …… 窗外忽然一聲閃電,緊接著,震耳的一聲響雷轟然炸響。 元清杭一動不動,心里如同翻江倒海。 他無聲地望了望身邊的澹臺夫人,只見她身不能動,可是美麗的眼睛里,卻全是震驚和恐懼。 她呆呆地從簾幔后望著她的丈夫,牙齒咬著淡色的櫻唇,已經(jīng)咬出了血來。 前面的偏殿上,那男人道:“澹臺家主傷心難過,我自然理解。既然我保證過雙方依照承諾行事,自然會負責(zé)到底的?!?/br> 他沉吟道:“對方特意托我澄清一事,那就是,他下手時并沒重傷令郎。至于是誰刺了他第二下,他真的不知道。” 澹臺明浩厲聲道:“他說沒有,便沒有?藏頭縮尾,敢做不敢當(dāng),他姬半夏堂堂魔宗右護法,還要臉嗎?” 那男人嘆了口氣:“對方說他沒做過,我是信的。” 他想了想,又道:“澹臺家主,你冷靜想想,對方所圖甚大,修為也必然高超。他若是想殺令郎,什么時候不行,為什么偏偏要違約,特意這時候下手呢?” 澹臺明浩冷笑道:“因為他嫉妒我、恨我!所以設(shè)下陷阱,借著我的手,叫我自己把兒子送去給他殺。” 元清杭大氣也不敢出,唯恐落下一個字。 澹臺明浩短短幾句話,里面包含的意思竟是叫人覺得毛骨悚然。 姬半夏和澹臺家又有什么積怨,澹臺明浩為什么要這么說? 再看他身邊的澹臺夫人,身子雖然已經(jīng)被定身訣定住,可是卻禁不住地發(fā)著抖,完全無法自抑。 元清杭也不敢解開她,只得悄悄用手搭上她后背,輸了道微弱靈氣進去。 隔著衣衫,依舊能感到她心跳劇烈,仿佛隨時能跳出胸膛。 前面,兩個人的交談還在繼續(xù)。 那男人似乎有點無奈:“澹臺家主,你想岔了?!?/br> 澹臺明浩冷笑了幾聲,道:“堂主你來,就是傳這幾句不疼不癢的話?” 那男人搖頭:“出了意外,不管怎樣,對方難辭其咎。我既然居中作掮客,也同樣要負責(zé)。” 他沉吟一下,道:“對方愿意補償原先的雙倍酬金,我這邊,除了退回抽成,也另外送上一份賠償?!?/br> 他拿出一個儲物袋,送到澹臺明浩手里:“這點小小歉意,你看可滿意?” 澹臺明浩打開儲物袋,掃了一眼,臉上陰晴不定。 半晌,他道:“我說不滿意,有用嗎?” 那男人微微一笑,聲線飄忽不定:“我覺得價錢還算公道。澹臺家主假如不滿意,我一個生意人,也吐不出再多了。” 澹臺明浩收起儲物袋,淡淡道:“那還有什么好說的,就這樣吧?!?/br> 簾幔后,元清杭心里忽然感到一種怪異。 澹臺明浩的反應(yīng),似乎有哪里不對。 從始至終,他竟似沒有表現(xiàn)出什么巨大的憤怒,就算是控訴對方不守信,也更像是討價還價,而不像是一個痛失親子的父親。 而身邊的澹臺夫人這種瘋狂和悲傷,才是正常的反應(yīng)吧? …… 外面,那男人身形晃了晃,忽然消失在門口。 澹臺明浩卻沒有立刻走。 他獨自站在殿中,目光轉(zhuǎn)向兒子的棺材。 元清杭心里焦急,順著他的目光,也往澹臺超的棺材看去。 這一看,他忽然嚇了一跳,心里暗暗叫了一聲:“糟糕!” 棺材的一角,正露出了一點點壽衣的衣角,顯然是他剛剛合上棺蓋時,不小心帶了出來。 澹臺明浩的身子慢慢移動,往棺材那邊走了幾步。 他的目光似乎沒看向棺材,卻望向正前方燭火下的靈位,怔怔出神。 元清杭的心里還在怦怦地跳,眼睛一眨不眨,看著他的背影。 好半晌,澹臺明浩緩緩?fù)霸僮吡藥撞健?/br> 同樣拿起桌上的線香,他剛要點燃,目光卻看向了旁邊。 那里,三根宇文離燃起的線香剛剛?cè)嫉奖M頭,倏忽滅了。 澹臺明浩的手,忽然按向腰側(cè)的寶劍。 他的身子也隨之急轉(zhuǎn),急撲向元清杭這邊的重重白幔。 寶劍寒光暴漲,一道威力恐怖的符篆附著在劍尖上,一起襲向前方! 巨大的氣浪掀開白幔,宛如開了一朵陰森的白花,澹臺夫人絕望凄美的臉露了出來。 澹臺明浩驚呼一聲,手中劍驟然一頓,硬生生停住,那道符篆也轉(zhuǎn)了向,飛向后面的窗戶外。 一聲悶響,那符篆爆出一簇青色暗火,在窗外熄滅。 空中正閃過另一道驚雷,細密的雨點從天而降,忽然下起冷雨來。 澹臺明浩目光追向窗外,神色狐疑,正要追出去,身子剛動,卻被一只素手緊緊拉住。 澹臺夫人死死盯著他,一雙美目中,全是驚恐和痛苦,夾雜著無邊的絕望。 “夫君,你就沒有什么……要和我說嗎?” 澹臺明浩身子微微一顫,停在了當(dāng)場。 窗外一陣夜半的冷風(fēng)吹來,裹挾著一片雨點,卷起他們身邊的層層白幔,無聲涌動。 “撲哧”一聲,靈堂前剩下的香燭被風(fēng)悉數(shù)吹滅,澹臺明浩的臉色變得一片青灰。 也襯得他平日和氣的臉上有點陰沉可怕。 他望著自己的妻子,柔聲道:“夫人,你都聽見啦?” …… 元清杭捂住自己的左臂,身后留下一串血跡,在急雨里往遠處急奔。 在澹臺明浩出手的那一刻,他心里浮起巨大的危機,一邊解了澹臺夫人的定身符,一邊縱身躍出身后的窗戶。 可是澹臺明浩畢竟是術(shù)宗大家,修為可不是假的,發(fā)出的符篆竟似有追蹤能力,他這邊剛翻出窗戶,那道符篆就隨著飛了出來,擊中了他。 雖然被他及時卸掉了大部分傷害,可依舊有符篆的一角打在了他的左臂,瞬間炸出了一道血痕。 這座行宮雖然是澹臺家的臨時居所,可占地極大,亭臺樓閣、池水假山,一樣不少,還布有一些隨處可見的迷陣,在暗夜里到處影影綽綽。 這些迷陣對元清杭來說,自然不是問題,可就算他破解起來不費力,可畢竟不能如履平地,再加上完全不熟悉地形,一時間,竟然找不到出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