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給科研老古板 第139節(jié)
江鑒之看了他一眼,很客觀地闡述事實:“我們老了后不一定行動不便?!?/br> 戚白:“……” 戚白張張嘴剛想說話,忽地感覺脖頸一涼,江鑒之從后撩起了他的頭發(fā),并且?guī)紫聨退似饋怼?/br> 戚白扭頭看他,江鑒之解釋這樣會更涼快。 抬手摸了摸腦袋,戚白好奇:“你哪兒來的皮繩?” 江鑒之:“茶幾抽屜里?!?/br> 戚白丟三落四,綁頭發(fā)的隨手亂放,需要的時候總找不見,所以屯了很多放茶幾,隔兩三天就去拿新的。 江姓田螺先生給戚白收拾客廳時,在置物架、沙發(fā)縫、電視柜、盆栽里等地方,都找到過戚白綁頭發(fā)的黑色發(fā)圈。 戚白‘哦’了一聲,撩著自己的長發(fā)瞧了兩眼,隨后道: “我是不是應該把頭發(fā)剪短一點?” 江鑒之推著人出電梯,聞言低頭看他:“怎么想剪頭發(fā)了?” 江鑒之剛開始看見戚白的長發(fā)時,第一反應是在實驗室不方便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習慣,反正戚白不會進實驗室。 戚白摩挲著發(fā)絲:“剪短一點洗頭方便?!?/br> 他現(xiàn)在不適合長時間站立,頭發(fā)太長洗頭費時間。 戚白前段時間才剪過頭發(fā),現(xiàn)在長度剛好到肩胛骨下面一點的位置,不算長。 江鑒之聽后平靜開口: “如果只因為腿傷覺得不方便,我可以給你洗?!?/br> “你給我洗?”戚白笑了一聲,半開玩笑半認真問: “我都兩天沒洗頭了,江教授你不嫌棄???” 江教授:“……什么時候嫌棄過你?” 每到翻舊賬的時刻,戚白就無比精神,掰手指頭給他數(shù): “你第一次來我家時,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!” 回想了一下戚白最初餐桌堆滿雜物的模樣,江鑒之下意識皺眉。 “看看看?!逼莅卓此骸熬褪沁@副模樣,還說不是嫌棄?” 江教授:“……” 第78章 美味 現(xiàn)在回想起兩人的初見, 戚白還能清楚記得江鑒之那疏離出塵,一個眼神都欠奉的模樣。 江鑒之推著戚白在花廊休息,夏日花開得燦爛, 旁邊有假山噴泉, 里面有各色鯉魚在池子中悠閑擺尾, 嬉鬧覓食。 兩人都難得有閑心傍晚散步,戚白坐在輪椅上也不消停, 惦記著江鑒之皺起的眉頭,追問: “你最開始認識我時,是不是特不能接受?” 和江教授一塵不染的家相比, 戚白原本還算干凈整齊的家順便變成了邋遢窩。 兩人還沒在一起時, 江鑒之就時不時化身田螺先生, 現(xiàn)在暫時住一起了, 戚白家現(xiàn)在地板都能當鏡子照。 戚白其實有點好奇,江教授這個心態(tài)怎么轉(zhuǎn)變的,怎么就眼瘸看上了自己。 江鑒之搖頭: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?!?/br> 剛認識戚白時, 江鑒之并沒有把人放在心上,自然也不在意對方衣食住行是什么樣。 江教授本也不是會對外人生活指手畫腳的性格。 事實上,就連江父江母的生活習慣, 江鑒之也從不在意。 沒認識戚白之前,實驗室工作占據(jù)了江教授的全部心神, 對自身則是能簡化就簡化,能花一分鐘解決的問題,絕對多拖一秒。 從他極簡奢侈風的家就能看出來江教授沒什么物欲, 更不講究什么生活品質(zhì), 悅瀾府的房子對他來說,只是晚上休息的地方以及另一辦公地點。 戚白瞇眼瞧他: “不要逃避問題, 你就說當時是不是特反感我的生活習慣,只是礙于郁欽川的情面,才答應當我假男友?” 他愛隨手放東西,下次用的時候總找不見,每次都是江鑒之在身后默默收拾。 戚白知道這習慣不好,但他向來散漫隨性慣了,這壞的習慣一時半會兒難改。 江教授也縱著戚白,從不說他,只是偶爾會提醒他,比如—— 坐好、別咬筷子、別用涼水沖澡、晚上洗了頭要及時吹干……之類的。 兩人住一起后,江鑒之也未干涉戚白,甚至幫他洗畫筆調(diào)色盤和顏料桶,還幫他把染臟的顏料收拾干凈,按色系擺放。 第一次看見江教授挽著袖子給自己洗筆刷和顏料桶時,戚白整個人都震驚了,拍照給姜意發(fā)了過去,姜意當即回復—— 崽啊,遇到這樣的好男人別猶豫,嫁了吧! 【手藝人】:我同意這門親事! 他們美術圈流傳著這樣一句話—— 要是有個人愿意無條件、任勞任怨地幫你洗顏料桶收拾畫具顏料,那他/她一定是神仙對象! 此時戚白望著自己的神仙對象,氣勢十足,勢要從沉默寡言的江教授嘴里聽個聲。 一個送命題,被戚白盯著江鑒之面上沒有絲毫慌亂,神情平靜: “沒有反感過?!?/br> 剛開始并不在意,后面意識到他對戚白抱有別樣的心思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早已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,他已經(jīng)接受戚白所展現(xiàn)出來的一切。 可能是從他接過戚白還回來的那條嶄新手帕開始,也可能是他第一次在戚白身后給他規(guī)整換下來的鞋開始。 感情是最為狡猾的東西,平日看不見摸不著,在心底每個地方悄悄發(fā)芽,在每一秒的相處中抽枝展葉,等遲鈍的主人注意到時,小種子已經(jīng)長成參天大樹,密密麻麻的根系和心臟神經(jīng)緊密相連。 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,若要強行拔去,非得剜心血流不止不可。 對上江鑒之柔和的神色,戚白放在輪椅扶手上的,大爺似的敲了敲,顯然很滿意這個回答。 身后就是開得燦爛的爬藤淺粉色月季,花店中常用來假裝玫瑰賣出的品種,戚白手欠揪下來一朵開得最好的,花帶兩片綠葉,一起輕佻落在了江教授襯衫胸前的口袋。 “獎勵。”戚白說。 人生第一次送男朋友花是從小區(qū)綠化帶里薅的,戚白倒是半點不心虛。 作為房價驚人的高檔小區(qū),悅瀾府綠化做得極好,四季都有鮮花盛開,逢年過節(jié)時物業(yè)總就地取材—— 剪了花枝一枝枝包裝好,有業(yè)主回家就送一兩枝。 不值錢,但是個心意,也不浪費花香。 江鑒之看了一眼胸前的鮮花,唇角微動剛想說話,戚白又趕緊補了一句: “不許說這是植物的性器官,也不許嫌棄!” 江教授:“……” 戚爺太過霸道,江教授沒有異議,更沒嫌棄,只是取下胸前開得正艷的花,插在了輪椅后,剛好在戚白肩膀后面。 從正面看去,就像戚白肩頭開了一朵花似的。 花多吸引蜜蜂飛蟲,戚白撓了撓脖子,白皙的脖頸瞬間抓出兩條紅痕。 戚白皺了皺眉,還想再撓手腕卻被江鑒之握住了。 “別撓。” 江鑒之把戚白的手拿下來,擰眉看了他脖子一眼,不知道從哪里變花露水,對著他脖頸噴了兩下,又揉了揉。 “訂婚的事。”江鑒之在戚白裸露在外的腳踝處也噴了噴幾下,隨后抬眼看他: “我本想找個時間跟你認真商量?!?/br> 嚴謹?shù)慕淌谛惺鲁练€(wěn),工作上強制容不得沙子,但并不專制。 他沒想過一人敲定訂婚結(jié)婚事宜。 上次江父江母來南楓市時,和兩人交好的郁欽川父母問過兩人,關心了一下江教授的終身大事。 江母江父眉眼帶笑地說了戚白和江鑒之的事,矜持炫耀—— 哎呀我們家鑒之也談朋友了,喏,就那個,長得高高瘦瘦,特漂亮乖巧的那小孩兒就是,我們也覺得般配哈哈哈哈。 和你家小意一樣,也是南大藝術系畢業(yè)的,畫畫好看,鑒之的頭像都是他畫的呢。 訂婚?不知道兩個小孩兒什么打算,看他們自己怎么想吧,我們年紀大了,日子反正是他們年輕人自己過…… 上次參加姜意和郁欽川的婚宴回來后,江母江父看著郁姜兩家和和美美,后面到底沒忍住問了江鑒之,后者自然有這個打算。 江父江母便歡天喜地準備了—— 雖然日子還沒定,但是提前準備總是沒錯。 關于訂婚的事,戚白是想找個時間跟江鑒之好好談談的,但一時忘了,既然對方提起,他便道: “現(xiàn)在商量也行?!?/br> 說完后不等江鑒之開口,戚白又道: “我看訂婚需要請雙方父母,但我父母雙亡,也沒其他親近的長輩親戚,到時候怎么辦?” 戚瑞山還活著,父母雙亡說起來不好聽,但在戚白心里,這個爹有跟沒有一個樣,他訂婚結(jié)婚肯定不會請戚瑞山來敗壞心情。 戚白已經(jīng)能坦然提起白桑的離去,‘父母雙亡’四個字說得云淡風輕毫不在意,江鑒之聞言抿了抿唇,抬手摸了摸他發(fā)頂: “不用,你在就好了?!?/br> 江鑒之:“除了陳少角姜意他們之外,你還有要邀請的朋友嗎?估算一下人數(shù),好寫請柬?!?/br> 戚白眨眨眼:“請柬?” 這個詞對戚白來說陌生又熟悉。 江鑒之‘嗯’了一聲:“結(jié)婚時再換喜帖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