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往最忌謊報物種 第105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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困意沉沉壓在她身上,眼皮都快耷拉不起來了,嬌嬌撿起來直播器,掃一眼彈幕池里的內(nèi)容和人氣值,這種沒有互動的風(fēng)景式直播能有幾個人看就不錯了,純粹是混時長,但沒想到彈幕池里的話讓她瞬間就清醒了過來。 【我說什么來著,就是用的市面上常見的通用引擎哈哈哈哈】 【看那海面都還沒制作好,就來趕工了】 【遠處的海水完全就是貼圖嘛……我看見有一只小魚已經(jīng)幾分鐘沒有動了,而且別的小魚怎么長得也一模一樣?!】 【樓上的,這算什么,你截個圖,拉粗了看,海洋深處沒有光線的地方,完全都是馬賽克好嘛】 【這就是所謂的第一以假亂真的寫實類直播嗎?笑死】 第83章 可怕的猜想 ◇ ◎摘了氧氣面罩的嬌嬌呼吸流暢自如?!?/br> 有一瞬間, 嬌嬌以為自己是在做夢。 她瞪圓了眼睛望向窗外,海的深處。 ——一片片堆疊碼摞的細細馬賽克,交錯涌動著不同極暗的色彩。 就像是ps軟件選色的深色區(qū)域最暗層。 她的思維一下子被攥回了黑洞中的交易港, 和現(xiàn)實中被宮森用超前材料涂抹的那層墻面,她一下子就又明白了些什么,可是她現(xiàn)在真的很困,大腦近乎遲滯的運轉(zhuǎn), 皮膚上的雞皮疙瘩, 和血管里泵涌的血流,告訴她一切都是真實的。 她沒有做夢。 她不知道多久之后, 才從洶涌尖銳的耳鳴聲中, 聽見了一頓一頓的敲門聲。 嬌嬌游魂一樣的慣性拉開門,就看見了門外的劉倦。 “你不是走了嗎?”在看見劉倦微微凹陷的臉頰上,一層濃郁的黑眼圈, 又后知后覺一句,“這就天亮了嗎?” 可能沒料到嬌嬌這樣的狀態(tài),對方先是一陣沉默,然后才說:“我還以為你真的很心急看鐘上校, 抱歉, 你要困就明天吧?!?/br> 意識到對方生氣,嬌嬌這才恍惚的追上去:“真的可以現(xiàn)在去看嗎?” 她瞄了一眼腕上的表,時間定在4.10分。 劉倦身直筆挺的走在領(lǐng)路,還不忘酸酸的懟一句:“我還以為你不見見你未婚夫今晚會失眠……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?!?/br> 嬌嬌澀澀的干笑一聲。 確實應(yīng)該抓緊時間了。 馬賽克一來,意味著這個世界也出現(xiàn)了在兒女情長之上的要事。 她不知道還能在這個海底世界耽誤多久……但確實是到了該去探一探的進程了。 醫(yī)療區(qū)甬道很長。 走廊里也很安靜。 重癥監(jiān)護區(qū)同樣需要刷虹膜進入, 護士臺的值班小jiejie不住的向劉倦提醒, 這是難得一起破例, 要抓緊時間進出, 就看一眼,就只準(zhǔn)看一眼,她在監(jiān)控室里盯著呢。 重癥監(jiān)護區(qū)門內(nèi)的光線黯淡下來。 探病玻璃窗里更是徹底熄燈。 嬌嬌的眼睛看著這淪落的黑暗,一幕趕一幕沉重,頭腦之中的混沌之感,也越來越昏沉,她強行拖拽著腿,一步步墜在劉倦身后,劉倦突然停下,她一頭差點撞上去。 “你要不要也檢查下?”分明是關(guān)切的臺詞,從劉倦嘴里說出來卻帶著諷刺。 嬌嬌一抬眼,視線落在了玻璃窗以內(nèi)。 鐘閱躺倒在寬大的病床上,整個身體曲線高低起伏著。 他身上披著款式松垮的白色長袍,正是第一次見他時身上披著的那件,柔軟又光滑,經(jīng)緯密實,水浸不進。 那袍子看來是被七夜收納在了海底城市。 長袍在他身上顯得更加寬松,腰間卻被猛地腰帶抽出一掐腰線,上半部分被斂在胸膛上一絲不茍的用暗扣扣好,肩膀與袖口部分卻被剪裁開,一根根粗粗細細的管子從中延伸出去,對接上儀器。 手指和腳趾都貼有感應(yīng)紅藍的線。 頎長而蒼白的手搭落在身側(cè),手背微微拱起,因過于消瘦,藍色血管清晰可見。 如同開謝了的深夜幽曇。 他閉著眼,頭發(fā)有些被潦草的扎起來,露出消瘦的側(cè)臉頰,弧度清晰,有著力透紙背一般的線條美。 他明明睡著了,身上卻散發(fā)出前所未見的安寧和平靜感。 她想起鐘閱入水前的回眸一瞬。 眼神深邃,越過海水激昂,溫柔繾綣。 而如今,他緊閉著眼,再也不能看她一眼。 嬌嬌有些控住不住呼吸,霧氣噴在玻璃窗上,留下朦朧水霧。 劉倦察覺出她的失態(tài),低聲催促:“大小姐,你可別哭啊,監(jiān)控看著呢,他現(xiàn)在只是昏迷,醫(yī)生說以后會醒過來的,你要真喜歡,以后天天都可以來陪著他,守著他,沒人在意的。” 嬌嬌的手指隔了玻璃輕撫鐘閱的臉,冰冷的玻璃,融入溫?zé)岬闹讣?,一點點的變涼。 【以后天天可以來】 在別人的地盤上,真的可以隨心所欲嗎? 劉倦被晾了幾分鐘,有些慌張了,這重癥監(jiān)護區(qū)又不止鐘閱一個,巡班的醫(yī)生見到了,給予通融的小護士又是麻煩一樁,他剛想開口催促,卻聽嬌嬌低不可聞的說了一句。 “七夜教官,也不會在意嗎?” 嬌嬌輕抽了一口空氣,咔在喉嚨間咔嚓作響。 “她為鐘閱付出那么多,她真的完全不在意嗎?”嬌嬌仰起頭,冷湛湛的眸光,直刺入劉倦眸底。 “鐘閱……他又真的可以完全做到不在意反復(fù)救他的女人嗎?” …… 一句句逼問,逼得劉倦手足無措。 他要是真的不在意,就不會當(dāng)著七夜的面故意一次次讓嬌嬌下不來臺。 也不會帶嬌嬌來見鐘閱,都得背著人偷偷地帶來。 嬌嬌察覺到了劉倦眼鏡后面的慌亂,沒再繼續(xù)往下說。 都是成年人了,有些事,看破不說破,才能繼續(xù)相處下去。 一旦撕開了那薄薄的一層紗,一切就變得面目可憎起來了。 嬌嬌不是不懂。 可這……畢竟是最后一次了。 嬌嬌手指撫上霧化了的區(qū)域,潦草劃過一個英文字母: 【bye】 ———— 一壁暗沉色的病房內(nèi),光線仿佛被世界遺忘,亙古不變的凝滯。 唯一的變化,是一對一高一矮的水墨色影子,也斜斜的從病床上移走。 及地,及窗,及至消失不見。 鐘閱深覆合的眼睫輕輕顫了顫。 如未達到孵化期的繭蛹,徒勞掙扎。 片刻后,重又恢復(fù)了平靜。 沒有人知道,那一片刻,如果有人在他耳畔輕聲呼喊他的名字,也許他會醒來。 但隔了冰冷的玻璃窗。 如果,就成了沒有如果。 —— 嬌嬌始終只是一個局外人罷了。 于鐘閱,不過是他未婚妻的替身,借用軀殼來往于這個世界的異世界者。 她始終是要離開的,現(xiàn)實的學(xué)業(yè)、生活……等問題拖拽著她。 問題只在于耽誤的時間長短。 她繼續(xù)地內(nèi)耗在海底城市也沒有意義,七夜對于鐘閱的上心程度,瞎子都看得出來。 她何必要橫亙在中間做一個冒牌的綠茶牌未婚妻? 徒惹閑言碎語,徒增煩惱罷了。 她想起第一次見鐘閱時,他那不可一世、囂張跋扈的笑容。 ——已經(jīng)好久沒出現(xiàn)了吧? 人活于世,誰也不可能就靠一己之力的活下去。 哪怕退隱成尼姑、歸隱山林,也得靠一個缽、去化緣,以物易物,去換生活必需品。 鐘閱遲早會因為她與七夜的問題暴雷。 如果只是在鮫人島,她還可以自由的來往穿梭而沒有心理負(fù)擔(dān)——可是,在海底城市。 她就化成了一根刺。 可笑的是,她還是冒牌的刺。 鐘閱察覺她是替身只是時間的問題——就跟他其實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嬌嬌的口味喜好與原主不一樣,但是沒提出來,只是埋藏在了心底深處。 這根刺遲早會挑破出來,流出膿水。 在問題沒成為問題之前,嬌嬌決定離開。 說沒有遺憾,也是不可能的。 她其實還有好多的問題想要問鐘閱,可每次見面,總是紛紛擾擾,矛盾壓身,總是來不及問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