擷玉(重生) 第30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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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校尉請示:“大人,接下來該怎么辦?” 傅瑤手指摩挲著繩索,道:“往西山脈行進,搜尋太子殿下?!?/br> 傅瑤看著高聳的雪山,在心里想:“蕭楷,如若我錯了,那就陪著你一起去吧,前世今生,我們生同衾,死同xue……倘若你還愿意的話?!?/br> 西側(cè)的山脈果真崎嶇,沿著山中陡坡往上爬時,不時有人陷落下去,再抽出腳來,只見鮮血淋漓,被積雪下鋒利的峭壁割破了腳和小腿。 鮮血滴落在白雪上,顯得格外刺目。 眾人漸漸生了退意,又見傅瑤眸子里偶爾會流露出迷茫和悲憫,心中更加懷疑。不由得就想,宮里出來的錦衣玉食的女流之輩,哪里知曉這山中地勢,分明是把人往死路上帶。 人心漸漸散了,隊伍越來越拖沓,傅瑤發(fā)現(xiàn)時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,她是第一次帶領(lǐng)隊伍,實在是經(jīng)驗不足,總是后知后覺。 從一開始,她就應(yīng)該強勢些,不管心中有多迷茫猶疑,都該堅定地指出方向,強勢地帶人前往,這樣才能給人信心。 她還應(yīng)該再狠心些,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也應(yīng)做到巋然不動,而不是面露不忍。 可惜現(xiàn)在醒悟過來為時已晚,她看了看日頭,已經(jīng)是申時末,太陽都快落山了,只好道:“今日先到此為止,明日繼續(xù)?!?/br> 隊伍里隨之出現(xiàn)了不滿的嘀咕聲,細碎的聲音擰在一起,刺穿了傅瑤的耳膜。 她眸子陡然凌冽下來,掃了眾人一眼,沉聲道:“當(dāng)今圣上子嗣緣薄,二皇子已被幽禁,三皇子尚未成人,且不論圣上娘娘的舐犢之情,太子殿下更關(guān)乎國本,倘若尋不回來,你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?” 她這話說的有些大不敬了,可也都是血淋淋的事實,找不回來太子殿下,這些人說不定都得去陪葬。 那些人只覺脖子后面一涼,當(dāng)即不敢再有怨言,只求這位宮里來的大人能多說幾句好話,幫他們減輕罪責(zé)。 下了雪山,傅瑤解開了腰間的繩索:“準(zhǔn)備間帳篷,今夜本官住在這里?!?/br> 崔校尉連忙道:“大人,這山間不比山腳下,陰風(fēng)陣陣格外寒冷不說,晚間還有野獸出沒,您還是回營地吧?!?/br> 傅瑤卻很堅定:“不必再勸,將圖紙留下,倘若有人問及本官,就說沒見著。” 她是怕蕭靖鈺追過來,雖然她覺得不太可能,但是萬一呢…… 崔校尉不好再勸,只能表示自己也要留下,盡些綿薄之力。 傅瑤卻道:“不,你得回去,營地不能沒人守著?!?/br> 倘若校尉都不在,那蕭靖鈺定是要進山谷看個分明的。 崔校尉有感于傅瑤的盡職盡責(zé),只好滿心欽佩地回了營地。 說起來,他竟還沒一個女子有膽識。 傅瑤進了帳篷,就攤開圖紙開始看,她將所有山脈和標(biāo)識一一看過,又與白日所見情景對照,想要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。 正沉思時,簾子被人掀開了,傅瑤不知為何,下意識一驚,險些忍不住后退,抬頭一看,只見是端著水盆的小士卒。 帳篷里光線昏暗,那士卒看不清她臉上神色,只把熱水放下:“大人,泡泡腳吧,能舒服些。” 傅瑤將感謝的話囫圇咽回肚子里,只淡淡嗯了一聲:“你下去吧?!?/br> 作者有話說: 注:引自唐代祖詠《終南望余雪》? 第38章 ◎“瑤兒,我不想再騙你了,你也別再騙我了好嗎?”◎ 翌日清晨, 天剛蒙蒙亮?xí)r,傅瑤從溫暖的帳篷里出來。 她手里拿著地形圖,出了帳篷徑直往山谷里走去, 想要勘測地形。 昨日那位士卒就跟了上來:“大人, 屬下陪您一起?!?/br> 傅瑤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。 厚靴踩在積雪上, 發(fā)出咯吱咯吱的響聲, 傅瑤走到寂靜的山谷間,站在一塊高地上不動了。 不遠處的帳篷里, 搜尋的將士已經(jīng)蘇醒,無聲地洗漱著, 偶爾交談幾句。 鍋下添了柴火, 炊煙裊裊升起。 等吃了熱粥,就要繼續(xù)進山,只是今日不知要進哪座山。 傅瑤盯著攤開的地圖, 有什么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,卻又始終抓不住。 當(dāng)時發(fā)生雪崩, 蕭楷會去哪?衣子橖又會作何反應(yīng)? 傅瑤正百思不得其解, 一抬頭看到遠處被雪覆蓋的枯枝中有一道黑影。待她凝眸看去, 才發(fā)現(xiàn)那是一匹豺狼! 或許是因為大雪封山無處覓食, 那豺狼瘦骨嶙峋, 四腿幾乎皮包骨, 看上去卻帶著力道, 一點也不孱弱。 豺狼正滿臉兇狠地盯著他們——那是餓狼看食物的表情。 跟隨的士卒也看到了那匹狼, 立刻就要拉著傅瑤回去。 然而傅瑤的眸光卻落在豺狼眼皮上的一塊疤痕上, 離得太遠, 看不清是什么東西造成的傷疤, 但能看出那疤是道新疤, 還沒有完全結(jié)痂。 “大人,”那士卒攔在她前面,低聲道,“快回去吧,這狼餓狠了,是要吃人的。” 傅瑤卻道:“回去叫人,準(zhǔn)備一只大籠子,活捉這匹狼。” 士卒愣了:“大人,這……” 傅瑤:“快去,我在這里看著。” 士卒險些以為她是瘋了,但是看她堅定的神色也不敢再多話,連忙趟著大雪回去找人去了。 見正剩下一個人,那匹狼也就不再掩飾,黃褐色的眼睛里露出兇狠,開始嘗試著靠近。 傅瑤擔(dān)心激怒它,只能和它對視著,半步半步地往后退。 她手里還握著圖紙,手心卻已經(jīng)沁出一層冷汗。 與此同時,隨著狼的不斷靠近,她看到了狼前腿上掛著的布料。 由于在雪山中行走,那塊布料已經(jīng)變得污臟,但傅瑤還是一眼認出,那是蕭楷衣服上的布料! 蕭楷帶走的衣物是她親手整理的,她怎么可能認錯! 傅瑤重新燃起了希望,只要抓住這匹狼,她或許就能找到蕭楷。 如此想著,傅瑤看著這兇神惡煞的狼竟也不覺得害怕了,就算被咬上一口,她也得撐到人來。 隨著狼的步步緊逼,他們之間的距離越縮越短,直到只剩下四五步,傅瑤能清晰看到那布片上的花紋。 黑狼的后腿繃緊了,仿佛隨時會一躍而起,將傅瑤撕食入腹。 就在這時,不遠處傳來窸窣的腳步聲,是士卒找來了援兵。 這里空曠無所遮掩,地面又覆著厚厚的積雪,黑狼聽到聲響后看過去一眼,看到這么多人就遲疑了。 它的后腿在地面上扒拉幾下,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,只得轉(zhuǎn)身就要跑。 傅瑤哪能讓它跑,立刻踩著積雪去追,卻腳下一滑,不知是不是踩到了石頭,她的腳腕狠狠扭了一下,當(dāng)即痛呼一聲摔倒在地。 黑狼回頭看了一眼,又目測那群人的距離,極度的饑餓讓它決定鋌而走險,張開獠牙就要叼住傅瑤往山上跑。 傅瑤看著那鋒利的獠牙朝她咬來,只下意識抬起胳膊去擋,心里想的卻是:“總比讓它跑了好?!?/br> 她已經(jīng)做好被咬得血rou模糊的準(zhǔn)備了,卻只聽到“噗嗤——”一聲,是刀刃刺進血rou的聲音,緊接著就有溫?zé)岬囊后w噴灑在臉上。 蕭靖鈺站在她身前,一腳踹在狼肚子上,將那匹狼踹出去幾丈遠,長劍從狼的脖頸間拔出,大片的狼血灑在白雪上。 傅瑤來不及從死里逃生中透過一口氣,也來不及詫異蕭靖鈺的突然出現(xiàn),只踉蹌著跑上前,想要去看那匹黑狼還救不救得回來。 可她的胳膊被人拽住了,拽得那么緊,掙動不了分毫。 傅瑤這才抬眸看向他,眸底盡是冰冷和厭惡:“你故意的,你就這么想讓他回不來?!” 蕭靖鈺千里迢迢趕來,還來不及找傅瑤算賬,先被傅瑤的質(zhì)問甩了一臉,一腔怒火堵在心口,堵得他格外難受。 有士卒上前查看,對傅瑤道:“大人,已經(jīng)死了?!?/br>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點希望,這么快就被蕭靖鈺掐滅了,這些天傅瑤一直強撐著,如今卻突然有些撐不住了。 這茫茫雪山,無邊無際,她要去哪里找蕭楷? 蕭靖鈺伸出手似乎想要動作,她忍著腳踝的疼痛后退一步:“別碰我!” 那些士卒不認識秦王,也不明白眼前是何情況,只能問:“大人,接下來怎么辦?” 傅瑤收斂了神色:“往西側(cè)山脈搜尋?!?/br> “是?!蹦切┤诉B忙散去了,不敢再站在他們中間。 等人都走完了,蕭靖鈺才道:“我來了,你滿意了嗎?” 傅瑤冷聲道:“與我何干?!?/br> 蕭靖鈺耐心告罄,一把將她扯過來,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扛在肩膀上:“那就讓所有人看看,我與你何干。” 傅瑤肚子被硌得生疼,頭往下倒著,只覺一陣眩暈,她無力地拍打著蕭靖鈺:“放開我!” 蕭靖鈺卻只是哼哼了一聲:“你說什么,我聽不到?!?/br> 他那氣定神閑的模樣,巴不得讓人看到傅瑤被他扛在肩上,徹底解釋不清才好。 傅瑤哪里不知他的心思,只能示弱:“蕭靖鈺,我腳踝疼,你放我下來。” “騙人精,從一開始就騙我,到現(xiàn)在還想騙我,”蕭靖鈺不為所動,“疼就忍著好了,也讓你長些教訓(xùn)?!?/br> 傅瑤發(fā)現(xiàn)四周景物不太對,艱難地抬頭看了一眼,才發(fā)現(xiàn)不是回去的路,她更劇烈地掙扎起來:“你要帶我去哪?!我要回去!” 蕭靖鈺的大手在她腰下打了一下:“老實點,別亂動。” 傅瑤臉頰泛起紅暈,一時不敢再亂動:“……蕭靖鈺,我恨你?!?/br> 蕭靖鈺扛著她走在雪中,竟也走得十分穩(wěn)當(dāng),聲音一點也不喘:“你幾時不恨過我?反正我在你心里已經(jīng)成了惡人,再恨點又有何妨?!?/br> 傅瑤被他硌得難受,干脆不說話了。 走了有兩刻鐘,就見一輛其貌不揚的馬車停在路邊,蕭靖鈺直接扛著她進去。 傅瑤被扔進馬車?yán)?,還沒從天旋地轉(zhuǎn)中適應(yīng)過來,就聽到了鎖鏈碰撞聲,緊接著手腕一涼。 她低頭一看,只見手腕上已經(jīng)多了一道金屬鎖扣,另一端則鎖在蕭靖鈺手腕上。 蕭靖鈺若有所思道:“只有緊緊鎖住,你才不會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