擷玉(重生) 第21節(ji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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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有!”蕭靖鈺從善如流,“瑤兒是天下第一溫婉大度的美人兒,哪里善妒了?” 蕭靖鈺一路上沒驚動任何人,帶她踏進院子道:“你先查,看我有沒有在這院子里藏美人,等查完了我再把府里的下人全叫過來,讓你好好地查?!?/br> 傅瑤的目光掃過整個院子,落在緊閉著書房上時微黯了黯,卻又不動聲色移開,去看其他地方。? 第27章 ◎“既然秦王也在,那便一并請吧?!薄?/br> 秦王殿下不難侍奉,只是規(guī)矩多,除了親信,不喜任何人踏入他的院子,擅入者輕則發(fā)賣,重則杖斃。 可今日這位殿下不知抽了什么風,突然召集府中所有婢女到院子里去。 婢女們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趕到,全停在院門前不敢進去,一個個低著頭,連看都不敢往里面看一眼。 “進來?!?/br> 冷不防聽那位爺說了一句,最前邊一個婢女被嚇得肩膀一顫,連忙邁著小碎步進去了。 她們在院子里整整齊齊站好,按管家的吩咐抬起頭,就見檐下站著一名頭戴冪籬的女子。 輕紗籠罩下看不清面容,但能看出身形很是婀娜,即便著著冬衣也不顯臃腫。 傅瑤隔著輕紗將她們打量了一遍,而后指了蕭靖鈺院里一個樣貌姣好的婢女:“你,以后不必在院子里侍奉了。” 說完她又隨手指了一個臉上帶疤的女子:“她的差事你頂上?!?/br> 婢女唯唯諾諾地看向蕭靖鈺,蕭靖鈺道:“去吧?!?/br> 傅瑤見他沒意見,就一口氣把院子里的婢女換掉了一半。 蕭靖鈺就在一旁看著,任由她瞎折騰,等折騰完了,對殷安使了個眼色,殷安立刻去審查那些婢女的家世。 蕭靖鈺攬住她進屋:“這下可滿意了?” 傅瑤進了他的房間,只見里面收拾得整齊簡約,幾乎沒放什么多余的東西,只墻上一把重劍格外顯眼,冷冰冰的劍鞘平添了幾分森然之氣。 傅瑤走向那把重劍,抬手輕撫冰冷堅硬的劍鞘,想起圍場那夜,蕭靖鈺一手牽著她,一手提劍帶她殺出重圍。 當時蕭靖鈺的側(cè)臉浸在夜色里,臉上神色看不真切,可掌心的溫度實實在在包裹著她,讓她覺得很踏實。 而如今…… 日子一天天過去,已經(jīng)十一月中旬了,再有五日,傅瑤就必須給蕭靖鈺一個答復(fù)。 清晨,早起時格外寒冷,一張口就呵出一團白氣。 傅瑤披著氅衣,凍得鼻尖通紅,她若有所思地走下臺階。 衣子橖已經(jīng)成功潛入秦王府,傅琦的一舉一動也在她的掌握中,可她的勝算還是不大。 太后一直對蕭靖鈺不滿,只要她能撕開一個口子,太后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時機。可這談何容易,以她一己之力對抗蕭靖鈺簡直如蚍蜉撼樹。 綠蕊跟在她身旁,邊走邊低聲道:“小姐,皇后娘娘身子剛好些,天還沒亮傅承徽就跑去未央宮了?!?/br> 傅瑤往傅琦的宮殿看了一眼,她今日果真不在殿前探頭探腦。 綠蕊扶住她,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胳膊:“苕華還在?!?/br> 傅瑤臉上不露端倪,似平常一樣出了東宮,往萬貴妃的長樂宮而去。 這些日子她常去長樂宮,名義上是找萬貴妃商議后宮事宜,實則借密道出宮,去和蕭靖鈺私會。 這一切被傅琦看在眼里,越看越不對勁,就多次讓人偷偷跟著。 不過這點小動作當然逃不過衣子橖的法眼。雖然衣子橖現(xiàn)在不在,但綠蕊也得了一點反追蹤的精髓,倒是把傅琦盯得死死的。 苕華躲在墻角后面,看到傅瑤去了長樂宮,就對身后勾了勾手,小宮女立刻往未央宮跑去。 與此同時,東宮外的矮墻后,素秋身影一晃,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。 兩側(cè)是高聳的宮墻,一條長巷毫無遮攔,苕華擔心被發(fā)現(xiàn),只能遠遠躲著。 越靠近長樂宮,綠蕊心中就越惴惴不安,她斟酌良久,還是忍不住道:“小姐,要不算了罷,我們回去,再另想別的辦法?!?/br> 綠蕊不理解,小姐為何談起秦王就色變,為何寧可只身犯險,也不肯向太子殿下求助? 太子殿下明明那么溫柔,一定能保護好小姐的。 傅瑤堅定地搖搖頭:“這是我與蕭靖鈺的事,我不能再拖累太子殿下了?!?/br> 她給蕭楷留了一封書信,該說的都說了,其余的,是生是死她都認了。 她只愿,這一世不再辜負蕭楷。 · 未央宮,皇后病氣未消,正裹著厚厚的狐裘,勉強歪坐在鳳椅上。鳳椅周圍放了三個炭盆,燒的都是上好的紅籮炭,將整個未央宮烤得暖融融的。 傅琦跪在地上,涼意透過膝蓋鉆入骨髓,不多時雙腿就凍麻了,可她依舊低頭跪著,一動不敢動。 宮殿里靜得落針可聞,氣氛緊繃著,傅琦呼吸都不由自主放緩,一顆心懸在嗓子眼上,生怕自己賭錯了。 就在這時,門被打開了,一名春菲殿的婢女邁著小碎步跑進來,跪下顫聲道:“太子妃去長樂宮了。” 傅琦的心撲通一聲落下來,呼吸也放松了些,但依舊一言不發(fā)——這是她上次用血淚學(xué)會的教訓(xùn)。 皇后眸色沉了沉,道:“流若,你帶著侍衛(wèi)去,若是太子妃真在與人暗通款曲,無論是誰,一律抓回來!” “長樂宮一并封了,不許走漏一點風聲?!?/br> 流若躬身:“是?!?/br> 她接了皇后的玉牌,去調(diào)了未央宮的侍衛(wèi),往長樂宮而去。 皇后手里捻著佛珠,盯著傅琦的發(fā)頂,眸里透露著精光。 傅琦來告發(fā)傅瑤和萬迦柔勾結(jié),與宮外之人私通、穢亂后宮時她原是不信的,可思來想去傅琦也沒這個膽子來騙她,這事無論怎么說,都透著一股怪異。 流若來到長樂宮時,果真見到萬貴妃宮里的婢女在外面張望。 那婢女見著來人,立刻就要跑回去通風報信。 流若一揮手,就有侍衛(wèi)快步上前,把婢女按住了堵上嘴,而后猛地推開門。院子里的宮女太監(jiān)還來不及反應(yīng),就被人高馬大的侍衛(wèi)直接制住。 流若徑直踏入宮殿,左右侍衛(wèi)推開殿門,就見太子妃和萬貴妃正坐著說話。 她掃視殿內(nèi),只見屏風后還站著一個人,看不清模樣,但能看出那是男人的身形。 后妃宮里私藏男子,這下是真的人贓并獲了。 萬貴妃放下茶盞,冷聲斥責:“大膽,這里是長樂宮,你們做什么?” 流若出示皇后的玉牌:“貴妃娘娘,太子妃殿下,皇后娘娘有請?!?/br> 說話間,就有侍衛(wèi)去抓屏風后的男子。 “喲,皇嫂這鬧得是哪一出?” 還不待侍衛(wèi)靠近,男子就從屏風后走出來,卻是一身常服的秦王! 饒是流若見多識廣,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,她示意侍衛(wèi)圍住長樂宮,不卑不亢地對蕭靖鈺道:“既然秦王也在,那便一并請吧?!? 第28章 ◎——你是我的,永遠都別想逃?!?/br> 皇后看著站在殿內(nèi)的三人,險些氣昏過去,當即就劇烈咳嗽起來。 一旁婢女為她撫背,又匆忙喂她吃下一粒藥丸。 萬貴妃僅僅往那一站,就是妖嬈多姿,說的話依舊刻薄:“皇后這是怎么了?還不快找太醫(yī)來瞧瞧?!?/br> 皇后看見她那狐媚樣子就來氣,硬生生被氣得止住了咳嗽,坐直了道:“秦王,你雖是親王,可也不該擅入后宮,更何況是與后妃獨處。還有太子妃,你沒事跑去湊什么熱鬧?” 傅瑤剛要開口,就聽蕭靖鈺悠悠道:“臣弟奉皇兄之命,特來長樂宮寬慰萬貴妃。至于太子妃,恰好有事拿不定主意,來找貴妃娘娘商議罷了。” 傅瑤的話被他堵回去,只這一句,就明白蕭靖鈺早有防備。 皇后對他這套說辭明顯不信,皇上找自己的臣弟進宮,寬慰自己的妃子,開什么玩笑,是怕自己頭上不夠綠嗎? 蕭靖鈺道:“皇嫂可派人去門禁值班護軍處查驗,亦可向皇兄求證,只是皇兄這時候應(yīng)當還在上朝?!?/br> 皇后看了眼流若,流若就躬身退出去,去門禁值班護軍處核實。 畢竟證據(jù)不足,皇后只得先賜了座,不準她們擅動,又對傅瑤道:“太子妃,你跟本宮來?!?/br> 傅瑤起身離開,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,蕭靖鈺歪了歪頭,對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。 秦王府中,殷安得知蕭靖鈺被扣在未央宮后,不去想辦法施救,反而將秦王府圍了起來。 他越上屋脊,和房頂上的暗衛(wèi)趴在一起,盯著秦王院子里一個正在掃地的婢女看。 那婢女是傅瑤換進院子的,長得很壯實,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疤痕,乍一看很是驚悚,因此管家只讓她在院子里干些雜活,并不讓她進屋侍奉。 殷安問暗衛(wèi):“確定她沒進過書房?” “沒有,不過今日總是往書房那邊瞟,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?!?/br> 殷安冷哼一聲:“那便是要動手了?!?/br> 這婢女也是個狠人,在府里潛伏這么些日子,怎么試探都咬牙撐著不漏一點馬腳,就等著今日呢! 殷安對那暗衛(wèi)道:“讓人看住傅家大公子,若是到了就先攔在城外?!?/br> 自傅沅給傅琛去信后,傅琛就顧不上其他,立刻往上京趕,只是路途遙遠,一直到這兩日才能到。 暗衛(wèi)離開后,殷安繼續(xù)盯著那婢女。 只見婢女將院子一寸一寸打掃干凈,這才把掃帚放下,回了自己的屋子。 殷安見她回了屋,就想換個姿勢放松一下,誰知一錯眼的功夫,就聽“彭——!”的一聲,窗戶被人踹開,一個背著包袱的人從里面跳出來,而后躍上房頂,腳下一點就跑了! 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,半點遲疑都不帶,殷安和暗衛(wèi)反應(yīng)過來時已經(jīng)晚了一步,只能匆忙追上去。 那女子換了一身輕薄簡便的男裝,她身姿輕盈,輕功極好,就連殷安都望塵莫及。 殷安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包袱上,只見里面鼓鼓囊囊的,依稀能看出書角撐出的痕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