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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搖晃著,笑呵呵地,在脖頸上比出個(gè)砍頭的手勢(shì)。 只見眼前女子身子一軟,險(xiǎn)些順著床榻滑下。 第78章 瘋狂 屋里一片死寂, 她雙唇微張,眼神死死盯著地面,似乎強(qiáng)忍去了眼淚, 再抬頭時(shí),滿目赤紅。 “你干嘛那般瞧著我?”二王話語里還委屈上了,拉過一邊的椅子坐在辭柯對(duì)面, “往后你常住在山寨,便要習(xí)慣?!?/br> 辭柯仍然抬眼瞪著他, 雖是觸目驚心的美貌,卻仍掩不住視線中的仇恨同陰狠。 二王被她看得清醒了些,摸了摸后脖頸, 變了臉色:“你這是何意,難不成那兩個(gè)小白臉同你真有什么?” 眼前美人忽然嗤笑, 烈火一樣的唇勾起, 唇邊浮現(xiàn)兩片不常見的淺淺靨窩。 她忽然笑得失了衡, 彎腰將臉邁進(jìn)掌心,雙肩聳動(dòng)。 二王著實(shí)愣怔住了, 呆呆起身, 低頭看著,伸出的手不知該不該扶。 “你又是……”他話剛出口,便見辭柯慢慢坐好,眼里像是有淚花, 又像是笑出來的, 晶瑩剔透, 淚花下藏著的是他看不懂的神色。 “有酒么?”女子忽然開口, 聲音仿佛自天外而來, 尾音像是在人心上打著圈兒, 撩人得緊。 二王回身招招手,便有人遞了一壇酒來,他一邊拿著一邊說:“這酒烈,我們還未拜天地……” 他話沒說完,酒壇子便被辭柯奪過,用力拔開塞子,往唇中倒去。 纖細(xì)的脖頸昂著,喉嚨上下活動(dòng),一些漏出的澄澈酒液順著白玉一樣的脖子流下,落進(jìn)衣領(lǐng)。 二王看直了眼。 辭柯只喝了幾口,便松開手,任由酒壇子落下,在地上摔了個(gè)粉碎,酒香很快充斥整間房屋,熏得人飄飄欲仙。 “何時(shí)拜堂。”辭柯又道,她如今看起來同往日沉默的模樣完全不同了,眼尾用螺子黛延長(zhǎng),眼瞼上了偏紅的胭脂,加上紅櫻桃一樣的唇,美艷不可方物。 美人既醉,朱顏酡些。 “隨,隨時(shí)?!倍踹B忙道,他看向窗外不怎么澄澈的天空,又瞅了瞅快要燃盡的燭火,“不如趁著如今,便早早拜了罷?!?/br> 辭柯起身,扔下鳳冠,只留著頭頂一支銀色的花簪。 “這……”二王指著鳳冠正要說什么,被辭柯打斷。 “我不喜歡。”辭柯說。 “無妨,拜了堂你便是我夫人,還管什么狗屁風(fēng)俗!”二王笑呵呵伸手去牽辭柯,又被辭柯側(cè)身躲過,只身邁出了門。 微涼的夜風(fēng)徐徐拂過臉頰,辭柯望著遠(yuǎn)處群山,空蕩蕩的,什么都沒有。 她還沒有拜堂,她還會(huì)回來。辭柯想。 她從不肯看著她受苦,她一定會(huì)回來的,辭柯筆直走過紅布,停在空地前,方才還推杯換盞的人們見了她一身紅衣,都不由自主消散了聲音。 繡著金絲的嫁衣在風(fēng)中颯沓,一些不曾牢固的發(fā)絲被吹到額前,粘在唇上,又飄飄墜落。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,不少人是頭一次看見辭柯的樣貌,如今才知不過一個(gè)山外的女人,為何能讓二王如此神魂顛倒。 鑼鼓敲響,歡呼聲縈繞在耳邊,辭柯被引著走過紅布,沿閃爍燈籠而行,昏黃的紅光落在她身上,像披了一層薄紗。 “來,這里?!倍踔钢媲按T大的木屋,是第一次用餐那個(gè),如今被裝點(diǎn)得喜氣洋洋,擺了幾個(gè)不知是誰的牌位,做成了祠堂。 辭柯忽然嫌惡一笑,邁步進(jìn)去,山寨的人不能跟進(jìn),只能圍在門外,吵吵鬧鬧。 “這是我們大王的牌位,原本在這山寨里,他才是當(dāng)家?!倍跄ㄑ蹨I似的摳了摳眼角,轉(zhuǎn)頭面向辭柯,笑瞇瞇地端詳,掩飾不住喜氣。 辭柯則看向門外。 這么久過去,還是沒有動(dòng)靜,她眼神愈發(fā)絕望。 “你莫要再這樣,大喜的日子,笑一笑?!倍跽f著,伸手捏住辭柯下巴,粗糙的手指碰上她嘴唇。 辭柯看著他,忽然露出笑意。 二王卻被這笑駭?shù)煤姑关Q,連忙松開手,心里嘀咕,自己摸爬滾打一輩子,怎么被個(gè)小丫頭嚇著了。 “拜堂怎么拜來著?”二王迷迷糊糊道。 “你將門關(guān)了,我有話同你說。”辭柯紅唇輕啟,素手一指,指向門外。 二王嘿嘿樂了:“那好說,美人說什么我都聽?!?/br> 說完,他沖門外揮了揮手,便有人將大門合上。 屋中只剩二人,不知是否是錯(cuò)覺,他看著眼前女子的唇愈發(fā)鮮紅欲滴,嫵媚至極,不由得齷齪了心思,笑道:“既然咱不拘禮節(jié),索性這堂也莫要拜了。” 說著說著,他上前一步。 辭柯并未退卻,而是仍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,雖然個(gè)子矮了一截,卻像是蔑視一樣,讓二王有些心悸。 屋中燈火搖擺,又有香燭熏熏,使得人眼前一花,二王便不由分說地?fù)渖锨叭?,伸手想要摟抱美人?/br> 然而迎來的卻并非是溫香軟玉,而是胸口一片冰涼,隨后,鉆心的刺痛猛然傳來,從胸口蔓延到全身,二王粗吼一聲,用力推開眼前燁燁紅衣,然而視線模糊間,那紅衣又欺身而上,胸口再次被刺破,不知什么東西深深貫入。 “啊啊?。 倍跛宦暯兄?,用力揮打,總算將辭柯搡倒在地。 “來人,來人!”胸口的血滋滋冒著,二王本就醉酒沒什么氣力,如今胸口無端多出兩個(gè)血洞,一身武藝全忘卻了,只顧著喊人來救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