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團寵生活 第97節(jié)
“噓?!彼窗矎┩撕笠徊剑舫鳇c安全距離,順便看了看青山的位置。 “讀過嗎?” 舜安彥搖搖頭,方法論基本算哲學領域書籍,他的時間沒有覆蓋到這類書。 她還是很小聲地說:“看看嘍。到阿波羅之前科學問題都是這個邏輯結局的。” “噓?!彼窗矎┑托σ宦暎芭司?,“理工公主。” 元衿后退一步,高傲地說:“可以走了,小燕子,睡醒了多學習?!?/br> 舜安彥拖著疲乏的腳步,但心情愉快地離開了寧壽宮,在路上碰到了梁之惠。 “佟少爺?!?/br> “法王如何?” 梁之惠沉吟了片刻,與舜安彥耳語了幾句。 “你沒騙我?” “臣是郎中,為何撒謊?!?/br> 舜安彥什么話都沒說,帶著那本笛卡爾回了佟家。 是夜,他甚至沒有去福君廟值守,只是第二天又去寧壽宮。 彥尋繼續(xù)著抑郁喵的郁郁宮廷生活,看見舜安彥都提不起興趣撓他。 倒是元衿,又看看雙雁懷表,問:“鄢少爺,又這么早,現(xiàn)在七點?!?/br> 他舉著手里的書說:“奴才很喜歡,但還想問公主借個東西?!?/br> “說。” “那年大報恩寺的黃銅匕首,還在嗎?” “在。”元衿摸了摸腰間的荷包,那匕首巴掌大小卻削鐵如泥,她很是喜歡。 舜安彥低頭看地,但伸出了手,“勞煩公主借奴才一用。” 元衿取了出來,放在他手心上。 舜安彥握了握,眼神慌亂地連道別都沒有便急匆匆離開。 還是元衿追了出來。 “鄢少爺!” “公主吩咐?!彼麤]有回頭。 “這匕首是巴拜特穆爾給我的,別掉了!” 他閉了閉眼,說:“好?!?/br> * 普度寺,夕陽下。 舜安彥已經(jīng)在寺門前站了一天,里面的人照舊沒有出來。 而梁之惠提著藥箱跟著兩個小太監(jiān)和一干侍衛(wèi)一直在等他。 “佟少爺,到底我們……” “幾成把握。” “我自己看,八成,病況昨天寫成了病案給了我?guī)熜??!北闶撬窗矎┊敵跽弁瓤催^的那個絕好的郎中,“他說九成?!?/br> “呵。”舜安彥一揮手,“進去?!?/br> 他們沖了進去,二話不說把法王連人帶榻抬出了正殿。 里面的喇嘛要阻攔,舜安彥取下腰間的火奴,抬手一槍打在了正殿廊檐中央的風鈴上,用蒙語冷冷說:“我敢殺你們的人一次,就敢殺第二次?!?/br> 巴拜特穆爾立在佛殿中央,平靜無波地望著他的一舉一動,仿佛若世外的高人。 “佟少爺,此處是佛寺?!?/br> “我知道,讓他們出去?!?/br> 巴拜特穆爾淡然地揮手,小喇嘛們便悉數(shù)退了出去。 舜安彥搬了一張長桌,兩個蒲團,取了六盞未燃的蓮花燈放在中央。 兩人對坐,他用紅燭一一點燃。 他說:“蓮花燈,照輪回,當初大報恩寺,我殺了六個?!?/br> 巴拜特穆爾答:“小僧不明白?!?/br> 依舊平靜。 舜安彥取出那枚小小的黃銅匕首,擱在了長桌中央。 沉默如長夜。 不知過了多久,巴拜特穆爾終于卸下了他的溫潤,只剩下一聲涼薄的笑聲。 作者有話說: 寫high了,寫完發(fā)現(xiàn)9000了,也三點了,所以,早安~ 備注:第一首是康熙在20年自己寫的;第二首是隋煬帝寫的元夕。 第65章 “我哪里露出破綻了?!?/br> 巴拜特穆爾伸手捏住一盞蓮花燈的燈芯,瞬間,熄滅了一盞。 “最小的是你的白麻衣襟,最大的是你這個人?!?/br> 舜安彥嘲弄地一笑,“白麻戴孝是祭奠你沒能送葬回家鄉(xiāng)的外祖母。人,我一直不明白大漠之上為何要教出你這樣一個精通漢文的人,直到我看到你這里所有的黃銅物件,看見這些害怕你的喇嘛,知道法王的附骨瘡從未精心治療過,我才想起那年在大報恩寺,那些和尚撤退前,其實是看到了這把匕首才撤的。若我沒猜錯,這些黃銅精鋼的東西應該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記號,他們能認出是你。大漠腹地要能通信往來南北,聯(lián)絡諸部甚至是藏地,需要一個中樞一個什么都清楚的智者,而你天生聰慧無雙血脈又高貴,做這個人再合適不過?!?/br> 許是說話太多太快,舜安彥眼前暈了暈。 巴拜特穆爾挺直著背脊,含著淺薄寡淡的笑意,不作聲地看著舜安彥。 平靜如斯,淡漠如斯,絲毫沒有被揭穿的惱怒。 他抬手說:“佟少爺,繼續(xù)?!?/br> 舜安彥無奈地笑了,“一定要一五一十,都說明白嗎?” 他又是一聲嘆息,“我想聽聽自己做過的事?!?/br> 他承認的倒痛快。 “如我沒猜錯,原來是以你外祖母唯尊,現(xiàn)在這些人都以你唯尊。你預備讓法王什么時候死,你到底是要王位還是要做下一個法王?!?/br> “若,都不是呢?” 他抬手滅掉了所有蓮花燈,面無表情的俊朗臉龐淹沒在晦暗的殿宇中。 “巴拜特穆爾,紫禁城內(nèi)外皇親國戚都受著天下供養(yǎng),其實沒人有資格和你聊大漠那些民不聊生,你與朝廷作對只是輸贏而不是對錯??芍挥幸粭l?!?/br> 舜安彥指指桌上那枚巴掌大的黃銅匕首,“無論這里的人如何看待你的家鄉(xiāng)、你的部族、你的王位,元衿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你,即使宮里所有人都虐待你,可她從來沒有,她甚至一直在照顧你。她那年才十歲,你把這東西給她做什么?你那個師傅寫信把她扯進來干什么!你與你身后這些人與朝廷爭的每一件事,都是要喪命的!” “我知道?!?/br> 巴拜特穆爾修長的手指觸及黃銅匕首,像是觸電一樣,白皙的手指碰到的那刻瑟縮了下,但最終還是江匕首攏在了手心里。 他單指彈向刀把,匕首飛出刀鞘,他劈手劃過,匕首干脆利落地cha入了長桌,刀身盡沒,只留刀把。 端的是一身極好的功夫。 “這是很早的事了,順治朝的時候我們就從五臺入關,至開封南下聯(lián)絡過天地會的人。以僧侶度牒為遮掩,互通有無。你口中的蜘蛛和尚是我外祖母訓練的護衛(wèi)。道都告訴你了,回頭自己去封了吧?!?/br> 他理了理血紅袈裟。 “至于別的,漠西的事不是我們鬧的,僧侶暴動就是自愿,四阿哥就是把刑部翻過來打,也是這個答案。因我教與之大漠,便是如此神圣,你們的皇威再浩蕩,也蓋不過此等神圣。死了師傅還有我,死了我還有別人,包括那些王公也是如此,神在他們心中是賦予他們凌駕眾人之上的根源,不是你們的皇帝,你們的那一紙扎薩克文書不過是個形式而已。” 舜安彥接道:“只要塞上還是靠天吃飯,就逃不過神佛的信仰,眾人能盼的只有轉世,窮人盼轉世能過得好些,富人盼轉世能繼續(xù)作威作福。而轉世,自他們出生以來只知道通過你們來求?!?/br> 巴拜特穆爾目光幽深地看著長桌上的刀把,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。 “公主一直說佟少爺聰穎,她說得對,你都看透了?!彼痤^來直視舜安彥,“你不是來要我命的,剛才那些話你肯定沒與皇帝說,也沒與公主說,把人走都趕走,意味著你給我留足了退路。說吧,什么條件?!?/br> “不是我的條件,而是一個折中的法子而已?!?/br> 多日沒有好好合眼的舜安彥深吸了口氣,手輕輕按了下胸口,疾聲說:“回漠北繼承王位,其余的,無論萬歲爺做出什么決定,你都要接受,法王過身后你會穩(wěn)住各大寺院,平穩(wěn)過渡亂局,朝廷的法令調(diào)度未來你也都是執(zhí)行的最好的那個?!?/br> “用我的血統(tǒng)和背景你們的傀儡嗎?”他輕笑了下,“我從小學的所有東西都是為了做個好汗王,只要我安分,我確實是個極好的傀儡?!?/br> “巴拜特穆爾,你相信萬古不變的天嗎?你覺得這個天下會永遠都是今天這樣嗎?你當然可以不從,可漠北亂了,朝廷可以打可以殺,京城有十倍百倍于你們的兵丁與糧草,到時候,你們未必會有比察哈爾更好的下場。而你的家鄉(xiāng)注定生靈涂炭?!?/br> 他所說的察哈爾即是林丹汗所在的察哈爾部,在最后一個察哈爾王叛亂后,康熙下詔察哈爾廢除王號、父子死刑,跟從叛亂的王公全部下獄處刑,人口盡數(shù)南遷不論親屬全部拆散編為八旗,管轄察哈爾八旗的官員不世襲、諸事皆上表,徹底廢掉了漠南最顯赫的部落與家族。 “如果我不肯呢?” 舜安彥心念一動,問:“巴拜特穆爾,你與法王爭吵,是否是不想走?” 他眼底的波瀾終于動了動。 “為什么?”可問完舜安彥自己都笑了,“哈,我不該問這句。” 迎娶公主,共治塞上,肯定不止是法王的心愿,也是他的。 “可你知不知道,如果今天是元衿想明白了,你已經(jīng)死了?!?/br> 巴拜特穆爾木著臉答:“我不知道?!?/br> 頓了頓,又說:“她沒有明白?!?/br> “她是不愿意想,不是不明白。你知道她是怎么對待噶爾臧的嗎?” 巴拜特穆爾動了怒,一拍桌子說:“我不是噶爾臧!” 舜安彥的嗓子已經(jīng)啞了,他嘶吼著說,“那你去?。倪@里進東華門,我?guī)闳?,你自己去寧壽宮和她說清楚!你說清楚了她要愿意去漠北,我絕無二話。” 他直起身轉過頭,不再直視舜安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