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準(zhǔn)確來說是不需要。”

    她好像很相信自己的魅力。能有自信是好事啊。

    庫魯比盯著他看。

    ‘感覺再說一句就會被殺’——他的身上閃過一陣和這句不同意味的戰(zhàn)栗。一股電流慢慢地滑過背脊，蘇沐閉嘴了。

    “......對不起?！彼f。

    “其實(shí)我不想讓爸爸死。”

    “對我來說還是......與其說【mama比爸爸重要】，按情感的濃厚程度考慮的話。”

    感覺庫魯比光是說出這句話就想死了，

    “不如說是mama一點(diǎn)頭我就會同意犧牲爸爸，因?yàn)槲冶仨毜脨踡ama，她懷了我五年?！?/br>
    庫魯比和她一面都沒有見過。

    “她已經(jīng)死了，如果我再不愛她，和爸爸相親相愛的生活，她就太可憐了?！?/br>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“我剛剛卻說那種話。不干不脆的，抱歉?！睅祠敱日f。

    “等她醒了你再和她說吧。”蘇沐說。

    庫魯比的眼睛淚光閃閃。蘇沐假裝沒看見，庫魯比用手指按了一下眼睛，但顯然沒擦干凈，她自己應(yīng)該有感覺東西順著流出來，看起來不顯眼，不過在她感官里會放大吧。

    之后就背著手假裝若無其事，庫魯比呼吸，比之前更用力克制的呼吸，淚水緩慢稀薄的流出。蘇沐演到讓她相信他沒發(fā)現(xiàn)。

    其實(shí)這種時候應(yīng)該說是‘復(fù)活’。

    西西娜此時現(xiàn)實(shí)存在著，但是在所有的記憶里面，包括在蘇沐那個世界所有人的認(rèn)知，庫魯比的母親都去世了?！懒恕?，這句話是庫魯比說的，她真的沒上過修辭課。

    但是在有復(fù)活可能后，蘇沐就只把她當(dāng)成是睡著的樣子。

    “還會再見面的嘛?！碧K沐說。

    “嗯?！?/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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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之后庫魯比一直關(guān)注著那邊，也懲罰了對mama不恭敬的族人，杯水車薪。

    mama要面對的可不是這么小范圍的，能跟她接觸的已經(jīng)是極少極少極少的一部分了。

    到悲劇發(fā)生的那天，去療養(yǎng)院里見了mama。

    走廊里面沒有人，庫魯比推開門，mama好像早就在等待一樣，她美得超乎尋常。

    “你是......我的女兒嗎？”

    “一般會認(rèn)為是二重身吧?！睅祠敱日f。

    她站在她面前，完全是另一個自己，惡作劇一般，長得一模一樣。

    “我聽聞過南極的女神殿下?！眒ama的嘴角露出微笑。

    啊，見到她的瞬間就再也不會想愛的孰多孰少了?？吹骄托淖砩衩?。

    “因?yàn)橐恢北徽J(rèn)為是女神轉(zhuǎn)世，而廣受照顧。丈夫也和南極那邊有很深的交集，感覺他比起族里的人，對那邊更有同伴和家人意識。”

    “嗯嗯，說不好哦?！?/br>
    “你是南極的女神大人嗎？”語調(diào)非常溫柔。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“了不起，變成很偉大的人了?！蔽魑髂日f。

    庫魯比前所未有的想哭。

    “我愛你，對不起。”西西娜說。

    庫魯比態(tài)度很僵硬?？雌饋砗喼睂λ袑挂庾R。

    因?yàn)樘^于親近了，反而不知道怎么樣才好。想撲上去沖著她撒嬌，想哭著說對不起，兩種心情一半一半，在腦海里廝殺。

    擁擠在一起，像是想要找到一個出口一樣，從體內(nèi)沖撞著。表現(xiàn)在形式上，就是最后她哭了。

    語無倫次地描述到后面，就再也忍不住哭了，用手腕到手臂那一片瘋狂揉抹著眼淚。

    庫魯比對她講了所有的事情，包括悲劇的結(jié)尾，爸爸做的事情，穿越時空想要拯救，連自己的丑陋也一并說了。

    mama沉默不語，帶著神秘而柔和的笑意。

    庫魯比邊哭邊不自覺朝她靠近，搖搖晃晃，仿佛被月球的引力吸引。

    人類被地球吸引，站在大地上，但是在傍晚受月球的引力，海水會輕輕晃晃漲起潮汐。

    蘇沐在門口看得很清楚，西西娜一直在耐心地等待著她，安靜的看著她，在庫魯比靠近到她手臂可及范圍內(nèi)時。才像是早就關(guān)注著獵物的捕食者，一下子把她抱進(jìn)懷里。

    “沒關(guān)系?！蔽魑髂日f。

    “我也愛你?！边@句話才是真心的。

    她帶著得逞的笑意。

    之后把殘局丟給了爸爸。庫魯比逃走了。

    “為了我活下去吧?！痹詾樗軐ξ魑髂日f這句話?！昂苋涡缘脑挕！?/br>
    蘇沐甚至覺得她之前幾年的任性都是在為這一刻做鋪墊和演習(xí)，但庫魯比還是逃走了。

    “對上視線的瞬間?！彼潞蠛鼙罎⒌暮退f，“就覺得不值得為了我和爸爸去死啊?！币矝]權(quán)利要求她活著。

    這是真心話。

    而西西娜則一直滿足的笑著，讓人覺得所有的等待和忍耐折磨就是為了這一刻。她不會之前就知道這個吧？就是說，哪怕是在原來的世界線，所謂在療養(yǎng)院里自.殺了的世界線，也已經(jīng)想好了可能會有一個時空輪回——系統(tǒng)是對她提起過上載的。她那時就想到了自己會和女兒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見面。

    不是因?yàn)樽约荷眢w衰弱，最多陪她一年兩年，而是真正的亭亭玉立的女兒站在自己面前。

    這很值得，好像能聽見她的心里面有這樣的聲音。

    蘇沐從縫隙中望過去一眼。

    她看見了他。

    好像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方式，蘇沐毛骨悚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