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擁江山,享無邊孤獨 第100節(jié)
蘇辭點點頭:“叫她進來?!?/br> 無煙看見秦眠,不敢說話。 蘇辭笑道:“秦眠不是外人,你說吧?!?/br> 無煙這才道:“殿下,我剛打聽到,尚書省蘭侍郎在大殿上說,陛下耳根子軟,殿下說什么就是什么,還說殿下是妲己褒姒誤國,糾集了一幫大臣要廢后呢!” “什么!”蘇辭猛地站了起來,又覺得頭暈目眩,忙扶住桌子。 秦眠參住蘇辭,道:“急什么,他們都是長舌夫,最愛盯著那點子破事不放?!?/br> 蘇辭:“嘔?!?/br> 秦眠:“……” 蘇辭不好意思地道:“咳。我不是故意的,實在是忍不住?!?/br> 秦眠依然皺著眉頭。 蘇辭以為她不高興,解釋道:“不知道怎么回事,最近老是會這樣……誒?” 蘇辭的身體一向很好,風寒發(fā)熱之類都少有。 素見很有眼力見,道:“殿下,我三姐懷孕的時候也是像你這樣,孕反得厲害。” 蘇辭定了定神,道:“傳御醫(yī)?!?/br> …… 蘇辭有身孕了,正好兩個月。 姜晴大喜。 朝廷上的百官也在一夜之間重新戰(zhàn)隊。 只要皇后能順利誕下子嗣,便意味著其地位不可輕易動搖。 在他們眼里,皇后唯有生育,才是有價值的。 蘇辭懷孕的消息一傳開,各方的女眷都賀喜,陳小妹也來了,不過兩人沒能說什么話,大多時候是陳小妹在交代一些懷孕的注意事項,蘇辭聽著。 自從蘇辭懷孕,姜晴擔心她勞累過度,傷及胎兒,因此批閱奏章時,不再需要她服侍。 蘇辭沒有意見,不過想起姜晴一批閱奏章,就會忘了用膳,于是叮囑內(nèi)侍用心,想了想又不放心,干脆親自去內(nèi)殿。 殿外,一眾侍衛(wèi)和內(nèi)侍看到蘇辭,連忙跪拜行禮。因國主特許,蘇辭可以隨意進出內(nèi)殿,所以沒有人阻攔蘇辭,但她正要走進去,便聽到殿中傳來一聲怒喝。 “……夠了!這件事不要讓她知道?!?/br> “陛下,若不是有證據(jù),老臣豈敢妄言!還請陛下三思?。∪舨皇抢铣紵o意發(fā)現(xiàn),那許家……” “閉嘴!” 蘇辭腳步一頓,她聽得出這是禮部侍郎的聲音。因綠珠樓事件,禮部侍郎對許家的意見最大。 “陛下又犯頭痛了?快傳御醫(yī)——” 蘇辭連忙跑了進去,只見殿上,坐在姜晴正面色痛苦地捂住額頭,禮部侍郎則是跪在地上。 “陛下!”蘇辭直奔到桌后,為姜晴揉額角。 不一會兒,姜晴的痛苦似是有所緩解,同時御醫(yī)也來了,為姜晴針灸治神。 劉侍郎見此,知道不宜再說,忙行禮告退。 見他離開,姜晴松了口氣,蘇辭忍不住道:“他說了什么,你竟然這么生氣?” 姜晴搖搖頭:“不過是些胡鬧話。你有事叫人來跟我說一聲就好,何必辛苦跑來。用過膳了么?” 蘇辭見姜晴不愿多說,便不再問,笑道:“我才不會餓著自己,倒是你,肯定還沒有吃東西。” 說著,蘇辭吩咐內(nèi)侍去傳膳。 姜晴要去扶著蘇辭,蘇辭翻了個白眼,道:“我是傷了殘了,你就來扶我?!?/br> 姜晴笑道:“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?!?/br> “你怎么這么在意孩子?”蘇辭佯裝不高興甩開他的手,哪知沒有把握住力道,姜晴沒有站穩(wěn),一個趔趄碰到書桌,桌上的一沓奏章被推倒,落在了地上。 蘇辭忙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,傷到哪里了么?” 姜晴笑道:“梓童這一推,傷到我的心了?!?/br> “貧嘴!”蘇辭好氣又好笑,她也不等內(nèi)侍來收拾,已經(jīng)彎腰去撿奏章。 姜晴臉色一變,忙拉住她:“讓他們撿就好了?!?/br> 蘇辭道:“我沒那么嬌貴,彎下腰不會怎樣?!?/br> 蘇辭正笑著,但表情陡然一滯,她抽出其中一本奏章,一手扶住了桌子,道:“許家勾結(jié)北薩,意圖造反?!” 蘇辭聯(lián)想到方才內(nèi)殿中的情形,立馬看到呈上奏章的官員正是禮部劉侍郎。 姜晴扶額道:“所以我讓你休息,就是不想讓你看到這個?!?/br> 劉侍郎在奏章中說,許家與北薩勾結(jié)已久,許家還承諾北薩,若謀劃成功,可許十座城池。劉侍郎還是說消息不是憑空捏造,而是來自某個入贅許家的落魄士族子弟提供,那子弟無意中得知許家謀劃此事,嚇個半死,連忙來告知劉侍郎。 蘇辭道:“陛下,許家怎么可能會勾結(jié)北薩?這一定是誣蔑!口說無憑,不然隨便一個人說我和北薩勾結(jié),難道我就真的和北薩勾結(jié)了?” 姜晴沉聲道:“我也不愿相信,可有人已找到證據(jù)?!?/br> 蘇辭臉色慘白:“什么證據(jù)?” 姜晴沉默良久,最終道:“阿辭,有些事情,你還是不知道為好。許家的確是為無悲打下半壁江山,戰(zhàn)功赫赫,太|祖至先皇,誰都敬重許家,甚至可以說到了忍讓的地步,許家至今還手握兵權(quán),享有封地,連我也忌憚三分,若她們真想造反,也不是不可能。茲事體大,我不希望你被感情蒙蔽雙眼?!?/br> 蘇辭還要說什么,姜晴已經(jīng)放開她的手。 姜晴臉上還笑著,但笑意沒有到達眼底,渾身是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。 “來人,將皇后帶回坤寧宮,讓皇后好好休息?!?/br> 蘇辭從未見過姜晴這副模樣。 蘇辭回到坤寧宮時,手腳都是虛浮的,連腳下的臺階也沒有注意到,若不是妹如扶著,早一頭栽倒地上了。 “殿下,小心腳下?!?/br> 蘇辭聽到妹如的聲音,方才如夢初醒,道:“現(xiàn)在什么時辰了?” 妹如擔憂地道:“回殿下,現(xiàn)在是酉時一刻,您怎么了?” 蘇辭一摸臉上,有冰冰涼涼的東西落在臉上。 蘇辭面色沉靜下來,道:“秦眠何時進宮?” 妹如察覺到蘇辭在短短一瞬決定了什么事情,但她沒有問,只是老老實實道:“回殿下,秦夫人昨天才來過,最快,恐怕也要等到驚蟄后了?!?/br> “不行!” 妹如嚇了一跳:“殿下?” 蘇辭道:“明天你出宮一趟?!?/br> 但妹如還沒有出宮,國主的口信就傳到了坤寧宮。 為順利誕下龍子,坤寧宮上下皆不可隨意走動,也不再接待女眷,免得驚擾皇后。 蘇辭明白,這是在變相軟禁。 與此同時,蘇辭很難打聽到朝廷之上的消息,她這時候才明白,從前她能聽到朝朝廷傳來的消息,姜晴不是不清楚,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 不過蘇辭還是找到了能傳遞消息的人。 第93章 蘇辭成了皇后, 她的家人身份也水漲船高,蘇磊成了國舅。 所以無論蘇磊犯什么事, 無論是下人, 還是官府,都會有意無意替他遮掩。但這次犯的事情實在太大,陳小妹不得已才進了宮。 蘇磊上街的時候, 路遇一正大罵出言諷刺牝雞司晨的皇后,蘇磊與其爭執(zhí),結(jié)果一不小心, 仆人將書生打死了。 書生是落魄士族子弟,他家里人不肯私了,一定要討個說法,叫蘇磊償命。 誰也不知道怎么能一不小心打死一個人,反正陳小妹是這么哭訴的。 “殿下, 阿磊還是個孩子??!他怎么可能有膽子做出那種事?再說,他是您唯一的親弟弟,您一定要幫他!就算我求您了,殿下,我從來沒有求過您任何事……” 陳小妹的聲音忽大忽小,突然之間被什么東西吞噬了。蘇辭面色冷淡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陳小妹,思緒越來越清晰。 陳小妹哭了半晌, 還不見回應時, 忍不住想抬起頭, 便聽到腦袋上方傳來聲音。 “好, 不過你得做件事?!?/br> 姜晴下朝回來, 就看到蘇辭與繼母正在說體己話。 陳小妹很知趣, 她聽說帝后感情好, 不好繼續(xù)打擾他們,何況還有急事要去辦,于是急急忙忙告退。 蘇辭看見姜晴來了,也不起身,只冷笑道:“怎么,來查我是否幫許家傳遞消息么?” 姜晴道:“我從前喜歡你不肯低頭,現(xiàn)在是真討厭?!?/br> 蘇辭道:“我從來都是這樣?!?/br> 姜晴嘆道:“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,你就這樣對我?!?/br> 蘇辭沒有說話。 大概是看出蘇辭沒有和好的意思,用過晚膳,姜晴便回內(nèi)殿去了。 臨走前,蘇辭與眾人恭送姜晴,言行之中,已經(jīng)有了幾分后宮之主的沉穩(wěn)。 看著低下頭的蘇辭,姜晴突然道:“若許家真有反意,阿辭,你是站在許家那邊,還是站在我這邊呢?” 蘇辭猛地抬頭看向他。 姜晴沒有等蘇辭的回答,轉(zhuǎn)身離開了坤寧宮。 蘇辭很快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了。 蘇辭道:“素見,禁令還在嗎?” 素見道:“回殿下,我都打聽過了,陛下的口信未撤,宮里還是不許進出,尤其是咱們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