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擁江山,享無邊孤獨(dú) 第45節(jié)
書迷正在閱讀:【帝XEN】錯位、神豪流偶像、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團(tuán)寵生活、這個jiejie是我女朋友、弱衣、夢黃粱、男主,放開那個女主,讓我來[快穿]、被美食耽誤的名士們、大魔仙、因?yàn)槟闶抢寺拈_端
容櫻也聽說過這段故事。 與女伴一同去畫館的薛昭,因?yàn)閴ι系漠嬐蝗坏袈洌液糜腥耸旨惭劭鞂⑺_,才沒有被畫框砸中。 而救下薛昭的那人,正是秦司。 眾小姐十分向往這英雄救美后喜結(jié)連理的故事,可時間一久,誰都聽膩了薛昭的故事,尤其是有人沒有得到“好姻緣”的時候,便會特別討厭得到“好姻緣”的人。 薛昭十分樂意跟蘇辭說一說這段幾乎像話本故事一樣的經(jīng)歷,末了,她笑道:“也許蘇姑娘也該去畫室看看,說不定能尋得一段好姻緣。若蘇姑娘能找個如意郎君,便不會這般辛苦了?!?/br> 蘇辭一怔,道:“我從來不覺得辛苦?!?/br> 薛昭道:“怎么會呢?等蘇姑娘有了夫君,男主外女主內(nèi),便知道有人知冷知熱的好了,也不用在外接受風(fēng)吹雨淋,女孩就應(yīng)該待在家里,怎么能在外面,甚至是山里吃苦打獵?光是想想,我都覺得可怕呢?!?/br> 薛昭還沒有結(jié)婚,卻像是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多年才發(fā)出的感嘆。 蘇辭淡淡地道:“我不嫁人?!?/br> 蘇辭冰冷的語調(diào)像是嚇到了容櫻,她往后一縮,疑惑且?guī)е撤N不可名狀的情感看向蘇辭。 “什么?”薛昭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,她重復(fù)了一遍,這才驚訝道,“蘇姑娘,您怎么可能不嫁人呢?這世上所有的女人,都要嫁人?!?/br> 蘇辭張了張口,想說道觀里的道姑、尼姑庵里的尼姑就不嫁人,但最終她什么也沒說。因?yàn)樗靼?,這兩個小姐絕不會理解她,畢竟即使是她的父親,在聽到她說不嫁人后,立馬暴跳如雷,仿佛她犯下滔天大罪。 似乎察覺房中的氣氛太奇怪,容櫻主動道:“蘇姑娘要去畫館看看么?” 薛昭眼睛一亮,道:“對啊,城里的許多公子都喜歡去畫館,蘇姑娘一定會改變想法的?!彼龍孕牛K辭不想結(jié)婚,一定是沒有接觸好男人,如果遇到好男人,蘇辭一定會想結(jié)婚的。 第58章 畫館在長安城西市平康坊的附近。 從熱鬧的平康坊轉(zhuǎn)個頭, 便會看到一大片頑強(qiáng)在西北土地扎根的竹林。這些竹林長得枯黃瘦弱,像是吃得不夠飽。 長安的九月熱得像是把人放在滾水上蒸, 一進(jìn)畫館, 炎熱就被拒之門外了。畫館的院子有幾株長勢稀疏的竹子,待在院子里的人幾乎要把這幾株竹子擠到墻外了。 來到大堂前,能看到一些掛在墻上的山水畫。此時畫館里有許多人, 好像城里的大部分人都出現(xiàn)在這里,他們放下勞作,放下偏見, 一點(diǎn)也不介意對方富貴或貧窮的身份,三五成群地站在每幅畫前面,點(diǎn)評著畫師的丹青水平。 “蘇姑娘,你看這山水畫畫得多好,即使我沒有見過高山流水, 也覺得高山流水本該如此壯麗遼闊?!?/br> 蘇辭與容櫻、薛昭兩位小姐來到畫館,她們一面賞畫,一面聊天。 蘇辭皺了皺眉,難道她的確是個俗人,所以才看不懂這些畫?在她眼里,無論是哪一幅畫,都是由幾根粗淺的線條組成, 老實(shí)說, 蘇辭覺得墻上的這些話還不如她畫出來的好看。 蘇辭環(huán)望四周, 畫館中沒有一點(diǎn)批評聲, 全都是極盡全力的贊揚(yáng), 仿佛這些話是世上最完美的作品。每一個看向畫的人, 眼中都閃動著狂熱的熱愛。 來畫館參觀的人有女人、男人, 幼童、老人,富人、窮人,在畫館里,他們成了一類人,那就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認(rèn)為畫館里的畫是天下第一的美麗,如同中邪了般。 長安人把畫師稱為貓兒畫師,把畫館叫做貓館。 因?yàn)樨垉寒嫀熥钕矚g畫貓。 貓館里的貓都掛在墻上,白的、黑的、橘色的,無一例外都是圓的。 她們在畫館里碰見了不少人,但蘇辭都不認(rèn)識。 薛昭一路為她介紹,這是月桂苑里見過的誰,那是月桂苑里見過的誰。蘇辭覺得,這長安城小姐的活動范圍著實(shí)窄了些,好像除了月桂苑,她們能去的地方不是家,就是畫館了,不然怎么又碰上了? 光是打招呼寒暄,蘇辭便有些筋疲力盡。好在大家默認(rèn)在畫館里就要保持安靜,蘇辭不知是誰規(guī)定的,不過此刻卻很感激那人。小姐們打完招呼后就安靜地看畫,誰也不想做粗魯?shù)娜恕?/br> 蘇辭隨著兩位小姐在掛滿了貓畫的大堂轉(zhuǎn)悠,思緒早就不知飄到何處,直到容櫻拉住她的衣袖,蘇辭才回過神來。 “蘇姑娘,你覺得,這畫中的黑貓和橘貓,哪一只更可愛?” 容櫻眨巴著眼看著蘇辭。 她們面前是一張巨大的畫布,想必貓兒畫師很喜歡這副畫,畫掛在大堂的中央,但凡是進(jìn)入大堂的人,一眼就能看到。 畫上是一只黑貓,一只橘貓。兩只貓圓滾滾,似乎正在望著遠(yuǎn)處。 蘇辭搖搖頭:“我看不出來。” 蘇辭實(shí)在不明白,幾團(tuán)線畫成的圈也能算貓嗎?那么,她也可以畫出來。 長安人的愛好真是奇特。蘇辭這么想著,甚至計劃起作畫賣畫一事,這也許能掙下不少錢。 薛昭道:“明顯是橘貓更可愛?!?/br> 容櫻道:“黑貓也很可愛?!?/br> 薛昭道:“黑貓,多少有點(diǎn)晦氣?!?/br> 吱呀—— 不知從哪里傳來了某種東西扭動的聲音,蘇辭下意識抬頭看去。 大堂里沒有風(fēng),可眼前的畫布輕輕晃動。 喵—— 蘇辭不可置信地看著畫布,只見一團(tuán)粗糙的線圈和色塊逐漸混合在一起,果真變成了一只貓,先是黑貓,接著是橘貓。原本蘇辭看不懂兩只貓在做什么,但現(xiàn)在她明白了,那一黑一橘在畫上伸了個懶腰后,相繼跳下了畫布! “咣當(dāng)!” “小心!” “哎——什么東西踩我的頭!” 薛昭同容櫻低頭討論的瞬間,巨大的畫布毫無征兆的從墻上脫落,直接砸向了她。她根本沒有反應(yīng)的時間及速度,已經(jīng)被畫布籠罩。 蘇辭才掀起畫布,便聽到一聲尖叫。 “薛昭,你怎樣?” 容櫻緊張地抓住薛昭,上上下下地檢查她是否受傷。薛昭呆愣在原地,她方才瞬間陷入黑暗,一團(tuán)又重又軟的東西掉在腦袋上,可又很快跳走了。薛昭不確定那是什么,但肯定是某種活物! 薛昭有一瞬間的恍惚,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。 這里的混亂引起了周圍的注意,畫館的仆人匆匆走來,小心謹(jǐn)慎地詢問情況,又連連賠禮道歉。 薛昭怒道:“你們這怎么回事,連一塊畫布都掛不好,那么大一塊掉下來,一不小心就能砸傷人!你們館主在哪里?叫他出來,這事可不能這么算了!” 仆人們面面相覷,于是他們你推我,我推你,最后推了一個矮胖子出來,她不情不愿,可又不能發(fā)作,只好陪著笑臉唯唯諾諾,其他仆人則七手八腳的要把畫布重新掛起。 這時,人群中有人尖叫起來。 “那兩只貓不見了!” 畫布還在,可布上的東西不見了。 仆人們舉著空蕩蕩的畫布,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。 那矮胖的仆人皺起眉,看向薛昭。 薛昭退了一步,警惕地道:“我被砸了,不知道怎么回事!” “那貓怎么不見了?” “大白天的,見鬼了?” 人群中的議論很小聲,可在安靜的大堂中清晰可聞。 容櫻道:“我可以作證,薛小姐什么也沒做,是你們家的畫布突然掉下來,砸中了薛小姐?!?/br> 那矮胖的仆人撓撓頭,為難地道:“這個嘛……” “怎么回事?怎么吵吵鬧鬧的?” 大堂的側(cè)門,出現(xiàn)兩個人影,一胖一高。 那矮胖的仆人一聽到聲音,眼睛一亮,連瞳孔也在瞬間變細(xì)許多:“館主!”他急忙走上前,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。 那館主即貓兒畫師。 他一出現(xiàn),所有人都一震。貓兒畫師出現(xiàn)在長安不過一年,卻也被討論了一年。人們猜測是哪位畫師妙筆生花,破畫欲來。貓兒畫師越不露臉,人們越感興趣,甚至將他的畫作炒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高價。 如今見到真人,人們松了口氣,又隱隱中有一絲失望。他們想象中的貓兒畫師,必然是一位仙衣飄飄、氣質(zhì)出塵的儒雅中年男人,閱盡世事,卻又淡泊名利。 現(xiàn)實(shí)是貓兒畫師一點(diǎn)也不符合他們的想象。貓兒畫師又矮又胖,看起來年近四十,臉上的五官都完好無缺,偏偏組合起來后變得奇怪。若他是女人,便缺一分女人的柔和,若是男人,又缺一分男人的棱角分明。 貓兒畫師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? 不過貓兒畫師對旁人或驚訝或疑慮的目光視而不見,他徑直走向薛昭,作揖道:“咱的畫砸傷小姐,實(shí)在抱歉,咱這就把畫撤下。若是小姐有什么不適的地方,定要跟咱說,咱一定不會推諉?!?/br> 貓兒畫師說話時,連聲音也是雌雄莫辨。 眼看長安城中有名的貓兒畫師向自己賠禮道歉,薛昭又抱怨了幾句,貓兒畫師全程恭恭敬敬,只字不提畫布變成空白畫布的事,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。薛昭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,眼看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,她表示下不為例,讓其好好修繕畫館。 貓兒畫師滿臉堆笑,連連點(diǎn)頭,還命令仆人備上禮物聊表歉意送到薛家。 這場意外很快在貓兒畫師的道歉中結(jié)束,眾人看畫的看畫,離開的離開。 蘇辭留了下來。 那高個子是個女人,蘇辭認(rèn)識。 高個是桃楚。 但薛昭心情不好,不想繼續(xù)待下去,眼看蘇辭留下來,道別后就轉(zhuǎn)身跟容櫻離開。 可沒走兩步,薛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。 那次秦司救下她,正是在畫館里。那時候貓兒畫館剛建成,她和女伴聽說了,便要來看個新奇。畢竟小姐們的娛樂活動本來就少,若是去騎馬,說不定會被人說不像個大家閨秀,若是出去逛街,也有可能會被說不夠嫻熟文靜。 可女人也是人,再怎么大家閨秀,被關(guān)在后院久了,總是要發(fā)瘋的。所以薛昭想趁著看畫去散散心,且看畫是富貴人家之間常見的娛樂,一般不會被人議論。 那天,薛昭隨著女伴在館中閑逛,不想一眼瞥見有張畫布上有只黑貓,那黑貓栩栩如生,好像下一秒就要從畫布里跳出來,于是她脫口而出。 “晦氣!” 在薛家,黑色被認(rèn)為是晦氣的顏色。 一說出口,薛昭就后悔了。她還沒來得及向驚訝的女伴解釋,那畫布突然掉了下來,正是一旁的秦司拉住她。 黑色果然是晦氣的…… 薛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,這貓兒畫館,今后還是少來吧。 ———— 貓兒畫師看向蘇辭,道:“這位就是你的朋友?” 桃楚笑瞇瞇地道:“長得很精神吧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