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月微遲 第103節(jié)
遲遲努力踮起腳,去夠那盒子,正是上次年芳菲給她的“寶貝”,好不容易拿下來。 她打開,把那枚紅色的藥丸捏在手里,狠心一閉眼,整個兒囫圇吞了。 咂摸著,吐了吐舌頭,沒嘗出什么特別的味道,倒是有點苦。 遲遲絕對想不到,半個時辰后她會被這個,親二姐送給她的好東西,給害成什么樣子。 腸子都悔青了。 …… 第二天醒過來,遲遲頭痛欲裂。 渾身酸軟得不像話,發(fā)生了什么不言而喻。 遲遲躺在榻上,整個身體幾乎像是被人嚼碎了吐出來的。腳腕不知何時戴上了那銀鈴,皮膚上有清晰可見的牙印。 看到地上那個空落落的盒子,她的腦海中瞬間閃出幾個大字: 自作孽不可活。 好不容易起了身,春雪給她梳著頭,眼睛紅紅的。 “娘娘您受苦了?!?/br> 她欲言又止,撩開少女披肩的烏發(fā),一個哆嗦,梳子就掉在了地上。 遲遲張了張口,才發(fā)現(xiàn)喉嚨也是啞的,強忍著羞.恥低聲問: “昨兒……統(tǒng)共喚了幾次水?” “五、五次?!?/br> 新婚夜的四次,加上昨晚的五次。 春雪感慨官家天賦異稟的同時,也心疼得不得了,他們小姐也太慘了。 遲遲扶住額頭,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些零星的片段,還有那一聲聲喑啞逼問。 在最深的時候他偏偏要在她耳邊問。 “小年糕,他有沒有親過你?是他親你舒服,還是我親舒服?” 非要她回答,否則就磨著她。 想起這些的時候她恨不得找塊磚頭撞死自己。 一從銅鏡里看到那面屏風(fēng),遲遲便唰地移開了眼睛。 就在這個繡著寶塔,還鐫刻了佛經(jīng)的屏風(fēng)上面,仿佛還能聽到支離破碎的呻.吟。那甜膩勁兒根本不像是自己發(fā)出的。 遲遲猛地站起身,捂住耳朵,恨恨地抹去那段記憶,這個鳳儀殿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。 因為腰上太過酸疼,不得已又坐了下去。 …… 時間回到幾個時辰前。 她咽下那個藥丸之后,就躺在榻上,瞪著眼睛等著藥效發(fā)作。 一直都沒什么異樣,甚至還不如剛打開的時候,那股忽然讓人渾身燥熱的香氣。 不會被人掉包了吧? 她不僅沒有感覺,還有點想睡覺。 施探微默然不語,坐在一邊看著她,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。 就見她慢慢闔上眼簾,好像睡著了。 施探微都氣得笑了,正俯身去看,她忽然睜開了雙眼,眼里霧蒙蒙,水潤潤。 她站起了身,卻像是喝醉了般站都站不穩(wěn),施探微剛想伸手去扶,就見她歪歪扭扭地走到屏風(fēng)后靠著那里不起來了。沒一會兒,薄薄的輕紗飄落,屏風(fēng)上映出窈窕身姿。 她手臂白皙,風(fēng)光若隱若現(xiàn)。 施探微呼吸微重。 卻只是靜靜地看著。 直到那片繡著芙蓉的嫩黃色小衣,輕飄飄地落地。 終于,他走過去,把她圈在自己懷里,低頭親吮著她白嫩的脖頸。 她推著他的腦袋,她熱,他就別湊上來了。 施探微手下用力,本想讓她轉(zhuǎn)身看著自己,誰知她牢牢抓著屏風(fēng)就是不轉(zhuǎn)。 好在那屏風(fēng)十分結(jié)實沉重,被她扒著也紋絲不動,施探微貼在她耳廓,聲音已經(jīng)很啞了: “想在這里?” “唔……”她腦子里什么也思考不了,小臉挨蹭著絲綢,只覺得滑滑的冰冰的,一點也不想離開。 不久之后,那屏風(fēng)嘎吱嘎吱地響動起來,好像都快要散了。 她慢慢地往下滑,幸虧他眼疾手快,把她給撈住。本想著地面涼,要抱著她回床榻上。 豈料她死死地摟緊他的脖子,還舔了舔他的耳垂,壞笑著說。 “探微哥哥,我要狠狠欺負你。” 空氣靜了半晌。 澄澈的灰綠,凝作一片化不開的妖異。他不再隱忍,將滿腔的愛意送了進去。 脖頸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不時地浮現(xiàn)。 因為快意和痛楚,英俊的眉眼微微扭曲,毫無憐惜之意。 那無處不在的冷杉松香如有實質(zhì)地似要滴下。 …… “皇后娘娘,”老御醫(yī)撫著胡子道,“按照這個方子注意調(diào)養(yǎng),想必不會虧損得太嚴重?!?/br> 直到老御醫(yī)都告辭了,遲遲還在魂游天外,關(guān)于昨夜的記憶,一點一點拼湊完全,屏風(fēng)前、地面上、床榻上、甚至梳妝鏡前……歷歷在目。 啊啊啊啊!好尷尬,她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那個餿主意,今后要怎么面對他! - 施探微下朝來時,少女背對著他裹得嚴嚴實實,只能看到散落在枕頭上的三千青絲。 “昨夜?!?/br> 他輕咳一聲,身若修竹,容色如玉,步履緩而從容地坐在了床邊。 穿好衣服的他,還是那枚溫文爾雅的少年郎。 “是我孟浪了?!?/br> 遲遲忍不住把被褥抱得更緊一點。其實昨晚第三次的時候她的藥效就差不多沒了。但他絲毫不懂節(jié)制。 她最后是累得一根手指頭不想動。 逃避不是辦法,有些事情必須面對,遲遲打定主意,轉(zhuǎn)過身來看著他: “我……我們商量一下。關(guān)于……呃,周公之禮?!?/br> 按照祖制,除新婚那一個月,皇帝每月只需在特定的幾日與皇后同宿。 遲遲看著他的眼睛說,“每隔三日一侍寢,每一次侍寢……我們就那個兩次。不,就一次吧!” 施探微坐下來,把嬌小的妻子攬進懷中,眉頭微皺,看上去有些苦惱和為難,“你不喜歡嗎?” “也沒有……” 個中滋味嘗過了,還是很快樂的,但縱.欲這種事,始終是要不得的。他可是明君哎! 再說了,睡眠不足,她第二天就沒有精神了,還怎么打理后宮事務(wù)? 施探微建議道:“要不,我們來擲銅幣吧?” “嗯?” 施探微摸了摸她的腦袋,不知從哪掏出一枚銅幣,莞爾一笑,“如果是正面就聽你的,反面聽我的。” 想著這個法子還算公平,遲遲就答應(yīng)了。 于是他指尖一彈,那銅幣拋上半空,又被他穩(wěn)穩(wěn)接住。 他攤開手心給她看。 眉心一蹙,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。 “是反面呢?!?/br> 遲遲癟癟嘴,這是要被他吃定了? 施探微笑著跟她講道理,“每隔三日當然是不行的,咱們燕爾新婚,這頭一個月總要親密些吧?你年紀小,我該讓著你,兩次是底限,好嗎?你實在太累就睡吧,我動作盡量輕,不會吵到你。當然,你身子不爽利的時候可以免去,一切以你為先?!?/br> “……” 他都讓步到這里了,遲遲實在不好意思說什么,就低低地“嗯”了一聲。 “嗯”了又感覺自己好像上當了? “萬一……”她捂住了小腹??闯鏊膽n慮,施探微握住了她的手。 “昨夜……我都在外面了?!彼杭t,在她耳邊嘀咕,“要是果真有了,便是天意。我也不是養(yǎng)不起?!?/br> 堂堂大慶的皇帝,還怕養(yǎng)不活小孩嗎。眼看他要吻下來,她又想到了昨天被他半哄半逼的幾次,一臉委屈,開始不依不撓起來: “但是你好兇啊,一點都不溫柔了!” 她鼻子一抽,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,哭得可慘了。 施探微沉默,他該怎么告訴她男子抱著心愛的女子都會有些失控。何況她昨夜實在是……他又不是柳下惠,怎么忍得住。 見不得她哭,抬起袖子給她擦著眼淚,嘆口氣,簡直溫柔得沒了邊,“那你要怎么辦嘛?” “你得讓著我?!?/br> “我讓你動你才能動?!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