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月微遲 第21節(jié)
怎么可以有人的眼淚說掉就掉? 都不需要醞釀的嗎? 他不自覺地想,平日里,施見青也總是惹她哭嗎? 作者有話說: 遲遲:女孩子的千層套路 感謝在2022-07-22 01:13:11~2022-07-22 17:42: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(yǎng)液的小天使哦~ 感謝灌溉營養(yǎng)液的小天使:rare. 1瓶;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,我會繼續(xù)努力的! 第15章 戀人 “別哭了,又沒說是最后一次?!?/br> 她聽了果然不哭了??蓱z巴巴來了一句,“下次還給我做嗎?” 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,大抵就叫做無奈吧。 堂堂一朝天子,有種自己被算計了的感覺。但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。 他說,“好?!?/br> “下次還給你做。” “那是什么時候——”她忽然靠近,笑彎了眼睛,“再給我做小籠包呀?!?/br> 眼珠子就差黏在他身上了,施探微微微后仰,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。 什么時候?施探微摸了摸鼻尖,不知怎么作答,他只是隨口答應(yīng),又不是真的會再做這種事,緩兵之計罷了。 畢竟下一次跟她見面的,應(yīng)該就是他的弟弟了。 他忽然有一點后悔,不該心血來潮扮作施見青來見她。 雖然她確實比想象中要有趣一些,但此事若是敗露,一國天子的顏面往哪擱呢? 遲遲道:“要不十五那一天吧。那天月亮圓,我想跟你一起看月亮,到時候我要送你一件禮物!” 她興高采烈地說,像是一只活潑的雀鳥,永遠都那么富有生命力。 過幾天正好可以出宮采買。 她要買上一些絲線,給他做一個頂頂漂亮的劍穗。 想著,遲遲偷偷瞧了一眼他腰間的佩劍,那把劍單獨拎出來很是普通,可佩在小侍衛(wèi)那筆直挺窄的腰上,怎么就哪哪都好看呢,再掛上一個劍穗肯定更是好看。 他卻忽然問道: “你很喜歡送……我東西嗎?” 玉觀音。香囊。 還有這一次,她說的禮物。 哎呀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遲遲不好意思地對手指,決定搬出萬能的娘親:“娘親說了喜歡一個人就要給他最好的?!?/br> 無語片刻,施探微淡淡道,“令堂倒是有趣。” 有趣?這是什么形容詞啦?不過她娘親確實是個很有趣的人。 “那我走啦。” 既然已經(jīng)約定好了下一次見面的時間,現(xiàn)在就回去等十五那天就好啦! 遲遲心滿意足,頭也不回地走掉了。 被她留在原地的少年:“……” 誰知噠噠噠,她又折回來了。 “你就沒有什么要叮囑我的嗎?”少女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。 她和施見青之間,難道還有什么不足為外人道的告別語嗎? 施探微從來不知道他這個弟弟還有這么風(fēng)花雪月的一面,他抿了抿唇,難得有說不出話的時候。 世間的戀人在分別之時,都會說點什么呢? 他大腦一片空白,此時此刻,那些帝王之術(shù)治國之策都不再管用。 半晌,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,他伸出手臂,十分緩慢、十分僵硬地抱住了面前的人。 女孩子抱起來原來是這樣的感覺,軟軟的小小的,好像可以團一團塞進袖子里面,帶到任何地方去。 她柔軟的發(fā)頂蹭到他的脖頸,少年僵硬地抬著下巴,脖頸上的那塊凸起輕微滑動了一下。 遲遲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嚇懵了,過了好一會兒,她抬眼向上看,卻只能看到少年白皙干凈、折角利落的下頜。 他淡色的唇緊緊抿成一線,鼻梁頂起的黑布下依稀可見深邃的眼窩形狀,遲遲看得想嘆氣,太好看了,怎么可以生得那么好看。 真想給娘親看看。 小侍衛(wèi)的胸膛溫暖有力,靠在里面安全感十足。 不過動作這么生硬,遲遲不禁偷笑,看來沒有抱過其他女孩子,她的那些擔(dān)憂是多余的。 靠在他的懷里,遲遲輕聲說,“放心,我不會跟任何人說見過你的。” 說完就感覺哪里怪怪的,搞得好像是在偷.情一樣。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,趕緊從他懷里退出來,許是退得急了竟然左腳絆右腳,眼看就要當場表演一個平地摔,還是臉朝地那種。 卻被一只手臂穩(wěn)穩(wěn)撈住,護腕上的朱雀紋血紅張揚。 “小心些?!?/br> 含著笑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,不用猜都知道小侍衛(wèi)肯定在笑話她。 遲遲索性也不忸怩了,反正在他面前犯蠢也不是一次兩次,索性扶著他的手臂站穩(wěn)。 “謝謝?!彼敛荒樇t地說。 施探微忽然開口:“香囊還有嗎?之前送給我的那個。” 迎著她的眸光,他面不改色道: “自從受傷以后,眼睛便時常發(fā)疼。方才聞到那股香氣突然覺得沒有那么疼了?!?/br> 所以想多備幾個嗎? 遲遲聽了果然露出心疼的表情,取下自己腰間的香囊,不忘記把里面的花瓣拿出來,然后遞給他。 香囊是湘妃色的,上面的繡花繡得歪歪扭扭,圖案帶著幾分稚氣,布料也有一些陳舊。 她上次送他的那個是藍色的,想著男子佩那種顏色要更合適些。 “這是我小時候繡的,本來是想送給一個很要好的玩伴,可惜他不辭而別,這個香囊就沒有送出去。” 過于女氣的香囊,跟他的氣質(zhì)格格不入,看得遲遲很是不好意思。 “要不你還給我。我再給你繡一個合適的,你喜歡什么顏色?” 他卻很安靜,雪白的指尖摩挲著那不算精細的布料。 忽然開口,“沒有。” “我沒有喜歡的顏色,”他垂眸捏緊香囊,輕聲說道,“這個就很好?!?/br> 嗚嗚嗚。 太溫柔了,讓人好想嫁。 …… 從安覺得,官家最近變得有些古怪,不僅會在看完奏折后發(fā)怔片刻,身上還出現(xiàn)了一種不可能出現(xiàn)在他周身的、屬于女子的香氣。 雖然這種改變微乎其微,但還是被日夜相隨的從安察覺到了。而且,那股香氣似曾相識。 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,有哪個狐媚子勾搭上了官家? 簡直晴天霹靂,這要是傳到慈安宮去,太后娘娘不得生吞了他! 到底是什么時候…… 江從安百思不得其解。 但他還是按下了心中的困惑,沒敢表現(xiàn)出來。要說這位年輕的君主與歷朝皇帝最大的不同,便是他對親疏遠近的態(tài)度。 按理說,天子待身邊近侍總要親近幾分。 但這位不然。他的脾性溫和只是看上去而已,實際心性冷漠,不論是對誰都沒有分別。 要問他真的打從心底里親近誰,恐怕就連他的生母都不是那個人選。 自打伺候官家以來,從安基本揣測不到他的心意?;蛟S正應(yīng)了那句君心似海。 皇帝沒有喜好,每日除了政事還是政事。后宮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嬌娘也都全部晾著,問就是身子不適。 有空了就去探望太后,或者翻看佛經(jīng),清心寡欲地讓人懷疑是不是有問題。 ……可能真的有問題。 太醫(yī)也說官家重傷未愈,體質(zhì)虛弱,不宜行房。 對此從安不免疑慮,心道刺客那一刀,也沒扎在腰子上啊…… “官家請用膳。” 從安端著藥碗上前。里頭盛著的,是打嗟嘆湖取回的藥膳,據(jù)說是白芷女官根據(jù)官家的身體情況特制,乃是不外傳的秘方,對龍體恢復(fù)大有裨益。 想到這江從安不禁感慨,怎么偏偏就出了那檔子事,可惜了白女官,那等全才的人物。 將來若是離了宮,也不知還有誰能繼承她的衣缽。 近身的功夫,一縷幽幽的香氣鉆入鼻尖,越聞越覺得熟悉…… 同那日覓藍女官身上的香氣,幾乎無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