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-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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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佳靜從令人感到窒息的家里走了出來,在外呼吸著涼爽的空氣,與許久沒抽的電子菸。 在醫(yī)院住了好幾天也終于拆線的她,本來以為日子會如以往一般,在有著姚濡玟的陪伴下快樂的過著。 但她名義上的父親──楊德全,在楊佳靜過著這樣美好的日子一週后,長眠在自家中。 不過此刻的楊佳靜,心情卻不被家里那悲哀的氣氛有所悲痛,她反而很冷靜、很冷漠的面對這一切。 「你明天不用來啦,你對這樣的場合不是很不喜歡嗎?連我都只是盡本分的出現(xiàn)而已,你就待在家等我回去就好?!箺罴鸯o對著電話那頭的姚濡玟說著。 楊佳靜還不知道姚濡玟對于喪禮這樣的場面有著怎樣的陰影嗎?她怎么可能會讓她冒著風(fēng)險的出現(xiàn)呢? 楊佳靜要不是看在自己還想為楊德全那傢伙留點面子,不然她壓根不想出現(xiàn)在現(xiàn)場。 「晚餐?我都可以啊,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。或是吃你我也會飽的?!箺罴鸯o小聲的開著玩笑。 自從姚濡玟搬回來后,她們倆就像是為了補償這段時間的損失似的,不斷的在對方身上索取恩愛。 『你再亂說話我就不理你了?!灰﹀︾湓陔娫捘穷^說著,楊佳靜可以感覺到她現(xiàn)在一定是嘟著嘴巴說的。 楊佳靜很想與姚濡玟一直這樣甜蜜的對話下去,可是當(dāng)她看到成叔從家里走出來時,趕緊與姚濡玟道別掛上電話。 「小楊,你不在里面可以嗎?到時候又會被一堆親戚唸著。」成叔身穿黑色襯衫與西裝褲,袖子捲在手肘上頭,雙手的刺青展露無遺。那模樣有著他年輕時,帶著楊佳靜闖蕩的瀟灑樣。 楊佳靜小口的抽著電子菸,感到煩躁的閉上眼睛?!肝以诶锩嫠麄円矔?,我在外面他們也要說……媽的!楊驥哲那渾蛋什么時候才要到臺灣?。俊箺罴鸯o罵著自己那從不關(guān)心家里一點事,但卻沒有被說上一句話的哥哥。 「聽說是今天晚上的飛機到臺灣,剛好可以趕上明天的告別式。不過就算他回來,你也還會是一樣的處境吧。」成叔抽著他的菸,默默地說著。 「你真的很不會安慰人。至少他回來的話,我可以少出現(xiàn)在這邊?!箺罴鸯o收起自己的電子菸。想起自己與姚濡玟的約定,她正在努力的去改變。 「我的確很不會安慰人,但我很會用好消息來讓別人開心起來。」成叔賣著關(guān)子的說著,但楊佳靜已經(jīng)猜到他想說的事了。 「都辦好了?他應(yīng)該會乖乖的不再靠近小玟了吧?」看著成叔一臉愉悅的表情,可想而知帶來的一定是那好消息。 被楊佳靜戳破秘密的成叔,表情一下變得哀怨?!改憧梢圆灰@么會讀別人的心思嗎?這樣很無趣呢。」 楊佳靜露出適宜的微笑,還在外面場合的她,還是不喜歡太表露出自己真實的情緒。「不是我會讀人心,是你太不會隱藏自己了?!箺罴鸯o說的話,成叔自己也知道,所以他并沒有反駁。 「他是答應(yīng)了,但因為你要我不要太“激烈”的處理,所以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真的遵守?!钩墒逭f話時,著重在“激烈”兩字,楊佳靜當(dāng)然知道他的激烈法,是怎樣的激烈。 「反正小玟現(xiàn)在跟我住在一起,她身邊的安危我來掌控。只要那男的不出現(xiàn),我可以眼不見為凈的把他做過的事忘記?!箺罴鸯o默默的摸著脖子上的傷口,雖然偶爾還是會隱隱作痛,但她已經(jīng)習(xí)慣性地忽略了。 成叔嘆口氣?!鸽m然我還是不喜歡你連一點教訓(xùn)都沒有就這樣放他離開,但我想現(xiàn)在也只能這樣了吧?畢竟你現(xiàn)在是妻管嚴(yán)啊?!钩墒逍υ捴鴹罴鸯o,而她卻一點也不介意,只是多露出了平常不會有的甜美笑容。 往日手上眾多的戒指已經(jīng)都卸下,只剩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,在陽光下閃耀著。 「我這個人啊,就是欠管教?!箺罴鸯o對著自己說著。 伴隨著成叔的笑聲與他轉(zhuǎn)身離開的步伐,楊佳靜的手機在口袋中震動著。 是李偉順傳來的訊息。 「傳這什么……」楊佳靜自言自語的邊說邊滑開手機,卻在看到那網(wǎng)址傳送到的網(wǎng)站時,停下了手上的動作。 是黃佑莐的影音平臺上最新的一支影片,影片標(biāo)題為…… 那些本來想跟你分享的事。 這是一隻只有黃佑莐面對鏡頭自訴的影片,楊佳靜并沒有直接按下?lián)芊牛谴螂娫捊o李偉順。 電話響了兩聲便接起,聽起來李偉順?biāo)坪醪艅偹?。「喂?」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,還有翻身下床的摩擦聲。 壓著自己不知所措的情緒,楊佳靜盡可能的冷靜的說著?!咐顐ロ?,你傳的那是什么意思?」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,爾后是李偉順一樣慵懶的嗓音?!改憧戳藛??」 「沒有,你直接跟我說就好?!箺罴鸯o的內(nèi)心有些抗拒這還未看過的影片。 安靜不久,李偉順的聲音才緩緩的傳來。「你自己看吧,那是她留給你的訊息。你不親自看過,就太對不起她了?!?/br> 楊佳靜并沒有再多說什么,只是默默地掛上電話,然后以顫抖的手指,再次點開那個網(wǎng)址。 黃佑莐稚嫩的小臉再次出現(xiàn)在手機螢?zāi)簧?,花了點時間做心理建設(shè),楊佳靜終于點開。 影片在緩衝中。 黃佑莐坐在自己的房間里,楊佳靜會知道那是因為,自己曾在那個房間里陪著昏過去的黃佑莐整整一晚。 她的穿著依舊是那清新的模樣,頭發(fā)也還是隨意的盤在后腦勺上,就像是楊佳靜曾經(jīng)天天盼望她出現(xiàn)的樣子。 只不過現(xiàn)在的她,似乎多了許多憔悴、傷感的模樣。 戴上耳機影片播放著。是楊佳靜許久沒聽到的悅耳聲音。 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 大家好,我們又見面了,我是小佑。 雖然今天不是跟平常一樣的唱歌影片,但我還是希望可以藉由網(wǎng)路,來跟大家分享一些事。 一些我的私事。 所以今天的影片內(nèi)容會不同于以往我唱歌那樣開朗,今天的會有點沉重、有點悲傷。 如果是抱持著開心的心情要來聽我唱歌的人,我得先說聲抱歉。 其實我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,因為我雖曾經(jīng)答應(yīng)過某人,等時機到了,我會自愿跟她提起。 但現(xiàn)在,我還未有機會說出口,我們就漸行漸遠(yuǎn)了。 我也沒有勇氣去找你,或是聯(lián)絡(luò)你,我甚至不知道將來的我,會不會有機會產(chǎn)生這樣的勇氣;或是我這一輩子有可能就這樣對你隱瞞下去。 所以我想趁現(xiàn)在對你還有著一絲的感情時,透過這個影片來告訴那位曾經(jīng)對我很重要的人,一些關(guān)于我曾經(jīng)答應(yīng)過要告訴你的事情。 雖然一樣不確定你會看到,但這是我目前想到最好的方法了。 因為這樣的心情,我已經(jīng)無法再忍下去。 不過我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始,那就讓我從我們之間開始的那個瞬間講起吧。 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嗎?老實說我當(dāng)時是被朋友推上前跟你搭訕的,因為她看我一副被你深深迷住的樣子,決定推我一把。 她給我一張那家咖啡店的折價卷,因為她男朋友在那邊工作,很常會有這些東西。 老實跟你說好了,其實我當(dāng)時說了小謊,那張卷根本沒有快過期,所以在你說你要結(jié)帳的時候我慌了。 幸好我靈機一動的說法你有當(dāng)真,才沒在我們第一次見面,就讓我沒有臺階下。 我們第二次見面前,我其實正有些低落。我想再次遇見你,但時間一一的過去,卻始終不再見到你踏進那家咖啡店。 我以為你是故意躲著我,就在我已經(jīng)幾乎要放棄時,你在最后一刻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。 這次換成你先開口邀約,讓我心中產(chǎn)生希望。 我想,我主動過一次,而你也主動一次,這應(yīng)該有代表著些什么吧? 爾后,你發(fā)現(xiàn)我對小巷子會引發(fā)恐慌,你并沒有像很多人目睹我發(fā)作時的慌張。 你很穩(wěn)重、很鎮(zhèn)定的帶我走出,以及事后的陪伴。 而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、跟大家說的最重要的一件事,就是我這恐慌的來源。 剛升小學(xué)五年級,我們家搬到另一個縣市,我轉(zhuǎn)學(xué)到一家很大的小學(xué),雖然有點緊張,但我也很快的交到新朋友。 有一天,我跟剛交到的朋友一起走路回家,路上我們看到有小臺妹在欺負(fù)我們班上的其他同學(xué),我朋友要我們應(yīng)該趕快走免得遭殃,但我卻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事情在我面前發(fā)生,而我卻袖手旁觀。 我一股腦門的衝上去撞開那個小臺妹,但隨即的就是被她拖進附近的小巷子里狠狠的羞辱一頓。 甩巴掌、吐口水、踢啊打啊的,能想到女生是怎么打架的,我?guī)缀醵加H身經(jīng)歷過。 雖然我全身被打的很痛,但我的眼睛還是看到,我那朋友以及我救的同學(xué),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打,甚至還跑走。 但心痛不過一秒,小臺妹的朋友們來了。 我被逼到巷子的最角落,他們一個個往我身上丟垃圾,持續(xù)不斷的對我施暴,我看著其中一個人從書包中拿出手指虎…… 我當(dāng)時想著,一個小孩子怎么會有這樣可怕的東西呢? 我才知道我惹到的絕對不是一般的小混混而已。 那個人把可怕的兇器套在手上嚇唬著我,而我只是不斷的向他們求饒,直到一個年輕人經(jīng)過,他們才慌張的逃走。 我左手上的丑陋傷疤,就是那時候造成的。 我被那名見義勇為的人送到醫(yī)院,雖然身上的傷總會好,但不管是內(nèi)心還是身體上的傷痕,都是不容易消除的。 從此我就開始不喜歡走小路,甚至太窄的巷子都會讓我喘不過氣來。 我也無法看到任何打架的畫面,武打片更是糟糕,我的腦海中都會浮現(xiàn)當(dāng)時備受屈辱的畫面,我的身體好像再次受到當(dāng)下的攻擊一樣痛著。 上了高中的時候這些癥狀更加的嚴(yán)重,讓我不得已只能在家學(xué)習(xí)一整年。 不過就在同一年,我接觸到音樂,以及積極的接受治療,才終于能回歸到平常與人相處的日子。 也因為這樣,大家才能看到現(xiàn)在這樣的我吧。 那個愛唱歌、開朗的我。 其實我到現(xiàn)在偶爾還是會發(fā)作,但當(dāng)我感到迷惘、恐懼時,我身邊的朋友以及家人,總會陪在一旁守護我。 而曾經(jīng),你是最能給予我最強大依靠的人了。 但也不過就是曾經(jīng)而已。 我曾經(jīng)以為自己可以跟你一起攜手走下去,但我想我那只是一時的衝動與過度依賴下所產(chǎn)生的情感吧! 也是因為這樣,我才會這么單方面的迷戀姊姊吧! 可當(dāng)這樣的情感,如果套上愛的責(zé)任與名義的話,似乎又太超過了一點。 因為我們始終只能是,朋友以上,戀人未滿! 愛上你不是我或你的錯,只是在一個錯的時間,我做出了最直覺、最純粹的反應(yīng)而已。 而無法真正愛上我的你,也只是一個還未傷癒的人,無法去擁抱別人而已。 在這樣之下相遇的我們,是註定會分開的吧。 但即便我有這樣的覺悟,卻還是任由自己忽視…… 明知道我們之間沒有未來的可能,我卻還是捨不得放手。 因為我也許真的太依賴姊姊你了吧! 不過沒有人可以在事后去評斷一段感情的好壞,就連本人都無法,因為這樣的行為,會讓人不禁懷疑,其實兩人根本就沒有相愛過吧! 說了這么多,我最后想說的是,其實我并不恨你喔,姊姊。 相反的,我很謝謝你。 謝謝你愿意在我低潮的時候陪著我。 謝謝你讓我享受到佔有一個人的愛是怎樣的滋味。 謝謝你愿意為我展現(xiàn)出你少有的溫柔一面。 雖然這些情感可能是建立在那我不方便在這邊說出口的原因上。 但不管怎么樣,我都很高興認(rèn)識你。 希望你也跟我一樣,有著慶幸這份情曾經(jīng)存在過但現(xiàn)在卻消失的遺憾在。 希望你可以趕快找到真正能讓你愛上她本質(zhì)的人。 而我,正在努力的放下你,雖然需要不少的時間,但我會努力的。 最后的最后,如果大家不介意平淡的演出,我想唱一小段,我最近很喜歡的一首歌。 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 黃佑莐拿出一條舊舊的手帕擦拭著眼淚,并將放在一旁的吉他拿起,緩緩的自彈自唱著。 那首歌,是楊佳靜與黃佑莐曾在酒吧里唱過的一首歌。 楊佳靜閉上充滿淚水的眼睛,緩緩地聽著黃佑莐唱著歡樂的情歌。 但當(dāng)這首歌以悲傷的口吻唱出來時,卻又有著另一種情感在…… 是屬于楊佳靜與黃佑莐曾經(jīng)美好但卻已經(jīng)消失的情感。 即便黃佑莐面帶微笑的唱完,并結(jié)束這將近十分鐘的影片,黃佑莐那強忍著傷痛的表情,依舊歷歷在目,令楊佳靜相當(dāng)?shù)倪^意不去。 打開手機的通訊軟體,楊佳靜沒有遲疑的打著── 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 謝謝你愿意說出你的秘密,我很榮幸可以更加的了解你。 對不起三個字可能你并不想聽到,但礙于我愧疚的內(nèi)心,我實在很難不對你感到抱歉。 所以,我真的非常非常的對不起。 對不起我讓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與浪費你的感情。 對不起我無法給你所想要的一切。 對不起我在你全力付出的時候,狠狠的傷了你。 你絕對值得一個比我好上幾萬倍的人,而要比我這樣的爛人好,應(yīng)該并不難找。 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那位屬于自己、最了解自己的那個人了! 如果你還愿意的話,我的酒吧永遠(yuǎn)讓你暢行無阻。我 也永遠(yuǎn)可以是你的一位朋友,一位會在你面對恐懼時,幫助你走出的朋友。 p.s.那首歌很好聽,讓我想起我們一起演奏的回憶。謝謝你。 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 沒有任何的遲疑,楊佳靜按下傳送鍵,然后關(guān)上螢?zāi)弧?/br> 身后傳來成叔的呼喊,但她卻頭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停車處走去。 「你要去哪里?法會要開始了?!?/br> 楊佳靜現(xiàn)在任何一件事都不想做、不愿想,但她還是決定要將自己的心思轉(zhuǎn)移到工作上,試著不去想著這些令她揪心的情感。 只有在工作的時候,她才感覺不到這些令她煩躁的情緒。 「回酒吧!我已經(jīng)錯過半個月的開班了,所以我今天想要提早到?!箺罴鸯o微微側(cè)過頭,對著成叔說。 「你在說什么?。楷F(xiàn)在還想著要工作?。俊钩墒甯蠗罴鸯o的腳步,但卻沒有阻止她前進的步伐。 「反正這個家本來就沒有我的地位,反正那些親戚根本就不想看到我,那我為什么不能去一些可以讓自己看起來有用的地方呢?」楊佳靜在車子旁停下腳步,看著成叔。「我現(xiàn)在很想要用工作來分心,雖然你今天是排休,但你跟不跟?」 看著楊佳靜堅定卻帶著感傷的神情,成叔知道自己沒什么好多說的?!改惆。莻€不折不扣的工作狂?。∶慨?dāng)心情不好的時候,只會一頭砸進工作里?!?/br> 楊佳靜露出微笑,那是得到讚許的笑容?!高@樣不好嗎?我愛賺錢??!」 「是是是,非常好。只是你那些親戚又會有很多事要唸你了?!钩墒逋驐罴鸯o的身后,家門口站著她的母親與其他叔叔阿姨。 但除了她母親那一副不想再多管的表情外,其他人都面紅耳赤的指著楊佳靜罵著。 但楊佳靜只是哼笑了一聲,一點也不受影響的上了車。 不過強悍的個性讓她在開車掉頭經(jīng)過家門口時,對著那些煩人的親戚,用著自己修長手指,比出中指。 「哎呀!給你母親留點面子嘛!」坐在副駕駛座的成叔,對著楊佳靜的舉動稍微唸著,但她的笑容只是更加頑皮的開朗。 手機傳來訊息,楊佳靜只瞄了一眼便將內(nèi)容全看盡。 “佳佳!明天告別式完如果可以的話,我想去賣場買些日常用品。你家里的東西真的是少的很可以呢!我快受不了了?!?/br> 楊佳靜的笑容,有著熱戀時的甜蜜,與歷經(jīng)滄桑的成熟。 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/ 曾在過程中難過到缺氧,曾想不開想走上絕路, 曾覺得自己沒辦法度過這在人生中,號稱最不好治癒的情傷, 但我依舊被你所拯救,被我曾經(jīng)狠狠傷過的你救贖。 這次,我將不再放手,我將好好的疼惜你, 直到,我再也沒有這個能力為止。 我也許不配,但我會努力跟上你的! 我們會成為那3%里最幸福的人。 第二部,完。 ////////// 明天一樣時間會有一篇番外,我個人很喜歡,微微微微的r18,請期待。 還有后記,還請多多支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