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更想現(xiàn)在把霍爾達揍一頓，最好是半死不活的狀態(tài)，再把他交給段佐，這是她一早就答應(yīng)過的。

    作為段佐的朋友，她應(yīng)當會選擇前者，作為聯(lián)盟的上將，她不得不按捺下來，用更為穩(wěn)妥的方式，至少，在榨干霍爾達的價值后。

    感受到平靜下來的殺意，霍爾達沒有什么表情：“看來你已經(jīng)考慮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說吧?！蔽抵棺谝巫由涎銎痤^，明明是抬頭的姿態(tài)，卻仿佛在俯視著霍爾達的靈魂：“怎么阻止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?！被魻栠_回答，又重復了一遍：“我不知道?！?/br>
    “我有一個辦法?！蔽抵剐α耍骸拔覛⒘四?，吞噬你，再加上聯(lián)盟軍備力量，對付謝枝芩，怎么樣？”

    “勝算不足一成。”霍爾達忽略了蔚止的殺意：“如今神域一半在我手里，而這些是不能通過吞噬而得到的，繼承的力量也會稀釋，你應(yīng)該明白，那些不僅僅是碎片，作為戰(zhàn)斗工具，它們的用處你可以想象得到，一旦在他的手里變成了殺器，那么，是可以輕易覆滅一整個星域的。再者，如果聯(lián)盟的軍隊出動，那么對上的，是數(shù)以千億的非人類種族，以及帝國的軍隊——帝國現(xiàn)在一團散沙，他收集起來易如反掌?！?/br>
    是的，那些空間碎片如果放在謝枝芩手里，他完全可以將之作為對準人類的武器。

    “既然這樣，你為什么要把你的能力分給我？”蔚止問：“你原先不是占據(jù)上風的嗎，霍爾達?！?/br>
    她還記得，在謝枝芩手里的瀕死狀態(tài)和霍爾達手里的完全不一樣，在霍爾達這里感受到的壓迫感強很多，不過大概是因為謝枝芩作為遠程法師卻總是喜歡切近戰(zhàn)親自刀人的緣由。

    霍爾達似乎有些疑惑：“這需要理由嗎？”

    蔚止：“你不分給我，你在跟霍爾達的交戰(zhàn)就不會落入下風，也就不用現(xiàn)在來找我?！?/br>
    “不，即便沒有你，我們之間的力量也注定會朝他那邊傾斜，我們本就是一體，他的意識一直占據(jù)上風?！?/br>
    蔚止仍是不解：“那你分給我，能阻止自己的力量流失嗎？”

    “當然不能。”霍爾達說到這里，扯了扯嘴角，聲音難得的帶上了點情緒：“所以我不甘心，憑什么他一個毀滅種能得到自然的偏愛，愚弄生靈卻不為此付出代價，我有什么錯？我創(chuàng)造永生的生命我有什么錯，自然賦予我這樣的天賦和能力我用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有什么錯？到頭來還要為他所讓步?！?/br>
    蔚止：......

    “等等，他剛剛之所以能找到我，是因為跟你的聯(lián)系還沒斷吧?！?/br>
    她突然想起來這倆人是間接性共享感官信號的。

    “當然。”霍爾達說著，摘下了披風的帽子，蔚止看到了他的眼睛，其中一只已經(jīng)變成了暗紅色。

    和謝枝芩如出一轍的暗紅。

    “我剛剛就是在跟他對話?！被魻栠_的指尖輕撫著眼尾，而后面無表情的將手指扣進了自己的眼眶，在一陣讓人寒毛直豎的血rou摩擦聲中，他挖出了那只眼球，修長的手指和完美的臉頃刻間鮮血淋漓。

    “好了，鏈接斷了?！被魻栠_將那顆眼球捏爆，而后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張白色絲綢，慢條斯理的擦著手上的污穢，擦著擦著，他似乎覺得擦不干凈，又引來了一股水流清洗，留下的污穢全部被他吸納進另一個空間里，沒有弄臟蔚止在戰(zhàn)艦上的房間。

    做完這一切后，他又往空洞的血rou模糊的眼眶里塞了一只眼睛，顯然是早有準備，那只眼睛跟他的一模一樣，漂亮的紫色眼瞳剛一進入眼眶就自動修復周圍的傷口，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恢復如初。

    一切都好像沒有發(fā)生過一樣，如果不是蔚止聞到了空氣中腥甜的味道的話，她會短暫的懷疑一下自己剛剛的眼睛。

    做完這一切，霍爾達找了張椅子坐下，面對著蔚止：“現(xiàn)在不管你愿不愿意，在他的眼里，你我都已經(jīng)達成了......合作，謝枝芩會將殺你的事情提上日程，為此不折手段，你面對是什么后果你應(yīng)該懂。”

    “我生平最討厭受人威脅。”蔚止看他。

    “我又不是人?！被魻栠_笑了笑：“再說了，不是威脅，在你被我種植后變成這樣，你我之間就已經(jīng)在某種程度上綁定了，你不愿意做我的仆人，合作伙伴也不愿意的話，我只好去找我真正的仆人了，他很聽話?！?/br>
    這個“他”，指的自然是段佐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是給了你選擇的權(quán)力的，蔚止上將?！被魻栠_漫不經(jīng)心的看向蔚止：“跟我合作，或者，與我為敵，我不在意生死，你呢？你也不在意聯(lián)盟人民的生死嗎？他們有的是你的朋友，有的是你的親人，在我所預(yù)見的未來里，他們會全部都死于異獸的獠牙，尸骨無存?！?/br>
    “我怎么相信你？”蔚止閉上了眼又睜開，她問出這個問題時，已經(jīng)相信了霍爾達八成，但還是想要求證一下。

    歷史的長河注定會有它發(fā)展的軌跡，那么怎么可以輕易被窺見未來？

    如果是那樣的話，她們所做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？

    “塞里伊倫斯，被關(guān)在了未來，是我把他關(guān)在未來的，所以，我同樣也預(yù)見了部分未來。”霍爾達回道：“塞里伊倫斯是目前唯一能夠橫跨時空，并且掌握時空力量的......呃，神明，這是你們的叫法，所以他所經(jīng)歷的未來，是歷史的朝向，是你們發(fā)展的必經(jīng)旅途，而在這條路上，你們會死，就這樣?！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