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，那人走的時候順著封樾的眼光看過來，可能是也看到我了。

    封樾留在原地朝我動了動手指，我便小跑著過去。

    我沒問那人是誰，封樾替我開了車門，我便彎腰坐進(jìn)去。

    一路無話。

    中年男人來過之后封樾的情緒便變得不是很好，他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緊緊繃著，在等一個紅燈時，我猶豫地把手覆蓋在他的手上。

    封樾頓了一下，望向我。

    我什么都沒說，和他對視著。

    紅燈上開始顯示數(shù)字。

    十。

    九。

    八。

    七。

    六。

    我低下眼睫，食指往上抬了下。

    五。

    四。

    封樾翻過手掌握住我。

    三。

    二。

    一。

    身后響起喇叭聲。

    我和封樾同時松了手。

    車子滑入車流之中。

    （九十三）

    這天晚上我睡得很沉。

    很奇怪的是，我們今晚沒有做.愛，我卻難得地?fù)碛辛撕芎玫乃摺?/br>
    睡前我們接了一個很長的吻，在封樾的房間里。

    我煮了兩杯牛奶，我知道大多數(shù)時候他也睡不著。

    我敲門進(jìn)了他的房間，封樾沒有工作，坐在書桌前讀一本書。

    好像還是和建筑設(shè)計有關(guān)系的，我走過去，把牛奶放在他手邊時，看到書上的幾幅建筑草稿。

    我要走了，封樾叫住我，問：“你覺得這幾個哪個最好看？”

    我說我不懂的，卻還是順從地走過去了。

    “就說你更喜歡哪一種吧。”封樾朝我張開手，我便走到他雙臂之間，被他圈住了腰。

    “我覺得……”我低下身，手指輕輕按著書本的一角，認(rèn)真地看著那幾張圖。

    都只是一些線稿，但建筑的結(jié)構(gòu)卻是清晰的。

    “這個吧?！?/br>
    我挑了最左邊的一副。

    封樾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，漫不經(jīng)心地嗯了一聲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封樾到底有沒有記住我的選擇，或許可能根本就不太重要。

    因為他搭在我腰間的手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鉆進(jìn)了衣料里。

    我笑著說有點癢，他說我知道，我故意的。

    對。

    封樾在床.上總是有很多充滿惡意的點子。

    我們把接吻這件事做得同滾過床單差不多激.烈。

    我被他壓在書桌上，鼻間除了他的呼吸，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木頭香。

    我全身睡衣都散了，腰上大大小小的掌印，鎖骨那一片像過敏那樣泛紅。

    封樾讓我躺了一會兒，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來，又看著那幾幅圖。

    最后我歇好了，坐起來，腳垂著，腳尖恰好能碰到被空調(diào)吹得冰涼的地面。

    才聽到封樾說。

    “你選的那個是我的作品?！?/br>
    是嗎？

    我驚訝一瞬，因為自己能選到他的而高興，笑著說：“您太有才華了。”

    他好像被我的反應(yīng)逗到，握了握我的手腕，拇指又在傷口處停留了幾秒。

    “這里記得換藥，好好養(yǎng)著，不會再有疤了?！?/br>
    我臉上一僵，說好。

    空氣安靜之時，封樾的手機忽然響了。

    我發(fā)誓我不是故意的，他接電話時我們離得很近，所以我才看見了。

    打電話的人是郁南。

    封樾問他有什么事嗎，那邊郁南聲音很著急，也吼得很大，我基本都聽到了。

    “那個人又去找你了？”

    封樾沒有馬上回答，張開五指，從我的指縫里卡進(jìn)來。

    十根指頭勾纏著。

    “嗯?！?/br>
    “是真的？他怎么還敢來？”郁南問。

    我想這個問題應(yīng)該很嚴(yán)重，正想走，被封樾拉了一下，便停住了。

    “他不敢，可能只是剛好遇到，沒事的?！狈忾姓f。

    他看起來不想多談這件事，但郁南還很擔(dān)心，在那邊不斷地說著話，我只聽清楚幾句，什么“剛剛出來就又來了”，“在里面還沒待夠嗎”之類的。

    我想到封樾遇到的那個奇怪男人。

    所以這個人可能剛從監(jiān)獄被釋放。

    我一時間也有些緊張，走神地想著，直到封樾的手指輕輕用力。

    我短暫地疼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別擔(dān)心我，你更應(yīng)該擔(dān)心你自己，最近找?guī)讉€保鏢跟著，我助理會處理好的?！?/br>
    郁南那邊說了什么這次我沒聽見了，封樾又嗯了幾聲，電話就掛了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才纏纏綿綿撤開，沿著我的小腿滑下去，揉弄我粉色的足尖。

    “好涼?！?/br>
    封樾皺了皺眉，跟我說：“回去睡了。”

    我一愣，說了聲好，便跳下來，光著腳發(fā)出噔噔噔的聲音，小步跑走了。

    第23章

    （九十四）

    那個中年男人身份神秘，但從封樾的態(tài)度中來看，他似乎不怎么在意這個不速之客。

    我沒有問。

    差不多過了一個星期，我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忘記了這個人的樣貌，直到有一天我在花店里看到他。

    那天我沒休息好，中午吃完飯便和苗舒說我要去休息一會兒，便到樓上小隔間去躺下了。

    我迷迷糊糊睡著，意識模糊時聽到很大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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