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黑貓并不存在的底線再次下降，意志遭到根本性瓦解。

    陳淵現(xiàn)在的頭發(fā)已經(jīng)很長了，松垮的馬尾垂至肩膀之上，將整個人襯的仙氣更濃了幾分。令徐尋怎么看也看不夠。

    他心想，這樣一個人間絕色是我的。

    從小就是我的。

    徐尋依靠在陳淵懷里，指尖觸碰到陳淵胸口的傷口，蹙著眉頭一副擔(dān)心的樣子。他對自己那一刀有多重可是門清，如果不是情況危急，他也實(shí)在不愿出此下招傷了自己的大美人。

    陳淵看著自家小白狼心中擔(dān)憂但難得溫順的模樣，順勢握住他的指尖捂在自己心臟之上。心臟的跳動清晰的傳達(dá)到徐尋的大腦里，陳淵在他耳畔輕輕說道：“感受到了嗎？這顆心，是為你而跳的?！?/br>
    徐尋輕笑一聲，便由著他握著。陳淵見他不反抗，便繼續(xù)環(huán)著他，彼此十指相交。徐尋靠在他的肩頭閉眼問道：“快三十的人了，膩不膩歪？”

    “膩歪。不過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過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過，控制不了。余生多多擔(dān)待?！?/br>
    陳淵就這樣看著他，那個眼神，好似一瞬間通過萬年斗轉(zhuǎn)星移，千里天海相接，百峰云間巍峨，凡塵蠅營狗茍，歷經(jīng)風(fēng)云詭譎，數(shù)不清道不明的天災(zāi)與人禍，但依舊充滿憧憬和柔情地落在一處——落在徐尋身上，令徐尋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為他灼燒。

    徐尋像是要被溺死在里面，又像是烈焰燒身。徐尋砸到陳淵的懷里，來掩蓋他無法抑制的淚水：“你這個混蛋……你憑什么決定我的命運(yùn)？你以為你是誰??？你說，你到底清理了我的多少記憶？連‘知更鳥血清’都沒能清理掉我的意識，你倒是厲害……你還不是仗著，仗著……”

    “仗著我是你心上人?！?/br>
    徐尋在自以為在磨礪出來的城墻厚的臉皮，在陳淵并不高段位的情話面前向來不值一提，聽完這話便羞的要從他懷里鉆出來，對其進(jìn)行訓(xùn)誡。

    結(jié)果剛抬起頭，便被陳淵一手摁著后腦勺，一手撩起額前的碎發(fā)。隨后一個強(qiáng)勢有溫柔的吻便落在徐尋的眉間，把徐尋一下弄的沒了脾氣。

    徐尋被陳淵看著，聽到聲音輕輕敲在他的耳膜：“我真是……把心掏給你都嫌不夠?！?/br>
    可惜，陳淵此番醇熟的忽悠只能當(dāng)個忽悠小姑娘的渣男，顯然無法動搖經(jīng)驗(yàn)豐富的徐警官鋼鐵一般的意志。

    徐尋一笑，陳淵就覺著不妙。

    陳淵捂立刻認(rèn)慫，試圖堵住徐尋的嘴：“小白。我很抱歉當(dāng)時(shí)擅自替你做了決定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別以為我會原諒你。我很難哄我跟你講。”

    “我錯了。白狼閣下大人大量，饒了我這只小貓咪?！?/br>
    徐尋往床上一躺，往旁邊移了點(diǎn)拍了拍旁邊。

    “上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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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甜不甜！覺得此時(shí)應(yīng)該配一首《真相是真》

    上一卷的夜鶯一共有三只：葉蘇《夜鶯》by安徒生，葉鶯《夜鶯頌》by濟(jì)慈；陳淵《夜鶯與玫瑰》by王爾德

    第85章 山海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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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徐尋看著陳淵在稀薄月光下的輪廓，褪去了少年時(shí)期超越性別的柔美。被明槍暗箭斧鑿出來的輪廓多了幾分無法忽視的鋒利，在黑暗中尤其明顯。

    陳淵擺出一副愿意聽他說的姿態(tài)，靜靜看著他。

    徐尋的手指捧起陳淵散落在枕頭上的長發(fā)：“當(dāng)年我以為我們兩個快要死了。我想著，只要你需要我就把命給你。雖然它不能吃，也不能當(dāng)槍使。但至少有槍林彈雨可以幫你擋，有絕境深淵可以給你墊背?？墒俏抑腊　抑滥愫臀乙粯樱粫脤Ψ降男悦惖漠?dāng)資本。所以我想著，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便是最好。所以，這一次……不要再拒絕我了。讓我在你身邊，走完最后一步?！?/br>
    陳淵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，將他摟在懷里，將徐尋的腦袋摁在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徐尋剛好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。

    就像很多年前訣別之時(shí)，徐尋也是這樣聽著陳淵那并不有力但頑強(qiáng)的心跳，撐著被“知更鳥血清”折磨的支零破碎的意識、抵抗著“失心”的折磨向陳淵靠攏。

    他也是這樣被陳淵籠在懷里，被陳淵精神游絲縫補(bǔ)著的意識，被他強(qiáng)行在精神海里拔起高山，與過去和陳淵訣別。

    高山將他的未來與過去切斷，將那些不堪回首與常人的生活剝離開，讓他順著康莊大道向著世俗萬丈光芒走了過去。

    孤身一人，走著。

    精神海里的高山拔地而起，斬?cái)嗔诉^去。斬不斷那份熱烈又柔軟的思慕，連著少年郎清澈的嗓音灑在心上人耳邊：

    “一望可相見，一步入重城……”

    少年郎的嗓音如今變得有些沙啞，陳淵就這徐尋這句，將他忘卻的半首接了下去：“海有舟可渡，山有路可行。此愛翻山海，山海具可平?？赡钚闹心?，年去無自唏……”

    徐尋聽著他的聲音，在他懷里沉沉睡去，所以沒看到陳淵平靜而又哀傷的面容。

    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，蓋著同一床被子，額頭相抵。本是良辰美景，最是一生愜意舒心之時(shí)。

    陳淵心里卻想著，對不起，我又要食言了。

    他能看到人性的陰暗與光明。所以在他從真言儀上下來的時(shí)候，那些人對他彎腰致意時(shí)到底想著什么他都清清楚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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