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你問的誰？”莊頌錯愕地問。

    “神婆，880一個問題的戀愛占卜巫女。”顧昳認(rèn)真地說，“這次我不想再做錯事惹你生氣了，所以我特意上網(wǎng)約她還付了加急費(fèi)，就為了問問到底我該怎么讓你開心。”

    莊頌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話都說不出來了，又好氣又實(shí)在是有點(diǎn)好笑。

    顧昳在有些方面特別的幼稚，就比如說現(xiàn)在，為什么會有人找戀愛神婆問這種問題然后還當(dāng)真啊。

    就是因?yàn)檫@樣，他有時候率真的打動人，有時候也毫不遮掩的傷人。

    顧昳聽他不說話，聲音又放低了，溫柔地問：“我最近是說錯什么話，或者做錯什么事惹你生氣了嗎？我努力在改了，但是很多事還是做的不好，我知道，所以如果有的話你告訴我，我都改，好嗎？”

    莊頌剛剛輕松起來的情緒因?yàn)檫@個問題又沉下去。

    他心里一疼一疼的，但不是因?yàn)樾奶垲檿i，他嘆了口氣，“沒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？”顧昳茫然地問。

    “你為什么要給我送這些？”莊頌反問。

    “因?yàn)槲蚁矚g你啊?！鳖檿i答，“因?yàn)槲以谧纺?。?/br>
    “那你別追我了行么？”莊頌說。

    顧昳一下不說話了。

    .

    一陣漫長的沉默，也許實(shí)際的空白時間甚至不到一分鐘，但至少在兩人看來都很漫長。

    之后顧昳才低聲問：“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因?yàn)椤！鼻f頌頓了頓，“你不是說你一直都喜歡我么?！?/br>
    “對啊?！鳖檿i說，“我一直都喜歡你，只是我最近才意識到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的喜歡有意義嗎？”莊頌打斷了顧昳的話，“喜歡我的日子里都對我做了什么，你自己不知道嗎？”

    顧昳被這句質(zhì)問打得說不出話，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歉疚地低聲說：“我知道。我一直在反思自己，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，冷落過你，欺負(fù)過你，對你發(fā)過很多不該發(fā)的脾氣，全是我的錯，對不起?！?/br>
    他又懇切地補(bǔ)充，“但是我現(xiàn)在真的改了，我在努力了，你給我個機(jī)會，讓我表現(xiàn)給你看好嗎？”

    莊頌說：“可我不想給?！?/br>
    “別這樣?！鳖檿i心一揪一揪地疼，莊頌這樣冷淡地對待他是第一次，仿佛把他當(dāng)成一個不討人喜歡的陌生人，讓他六神無主。

    “你可能是誤會了，我不是要你和我在一起，我知道這不現(xiàn)實(shí)，我只是想追你，想讓你看看現(xiàn)在的我。我們以前多好啊，我不想鬧成現(xiàn)在這樣子，我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沒誤會。”莊頌輕輕地笑了下，“你說不想鬧成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，那你有沒有想過鬧成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是因?yàn)槭裁?？?/br>
    在顧昳短暫的愣怔里，莊頌說：

    “因?yàn)槟愫隼浜鰺?，因?yàn)槟銓e人都好好的最壞的脾氣都給我，因?yàn)槟闼^的喜歡就是高興的時候給我點(diǎn)好不高興了就愛答不理。這就是你的喜歡，把一個人架在火上烤，折騰他，折磨他就叫喜歡，隨著自己的性子，逼一個人對你言聽計(jì)從就叫喜歡，這樣的喜歡我不想要也要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別再一廂情愿地折騰我了，只會讓我看明白以前你到底是多么混蛋的一個人，你越這樣我只會越厭惡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們以前好，是因?yàn)槲易屩?。我們鬧到現(xiàn)在這個地步，全都是因?yàn)槟?。你明白了嗎顧昳？”

    .

    這番話說完，語音那邊陷入死一般的沉默。

    包括莊頌自己，這段憋在心里很久的話說出來，在痛快的同時也被翻涌的回憶刺痛。

    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莊頌終于聽到顧昳開口。

    “你說的對，確實(shí)都是因?yàn)槲??！鳖檿i低聲說。

    “這樣吧，代金券的錢，水果的我收下，牛rou和酒的你別給我，性價比太低了沒必要，我轉(zhuǎn)送給別人，可以嗎？”

    “嗯?！鼻f頌說。

    又沉默了一會兒，世界像要淹沒在夜色里。

    然后顧昳終于再開口。

    “我是真的喜歡你?！鳖檿i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，“我也真的在改了?！?/br>
    頓了頓，他繼續(xù)：“但我可能一直活在夢里，以為努力你就會原諒我，以為我只要一直不?？拷涂偰芙咏?。但其實(shí)你說的沒錯，我做錯太多了，現(xiàn)在你根本不會相信我，我做什么都只會讓你不開心?！?/br>
    他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慢，聲音帶著細(xì)微的顫抖，好像說每一個字很艱難。

    “我不可能放得下你，但是，可以，我不追你，不煩你了。我聽你的話，好嗎？”

    第41章 新年

    “12月31日, 最高氣溫11度，最低氣溫零下2度，天氣晴, 夜間有小雪?！?/br>
    下午五點(diǎn)半，莊頌從貨運(yùn)站走出來。

    天色陰陰的, 帶著山雨欲來的寒氣。他往家那邊溜達(dá)了一小段, 迎面遇見下樓來的胡青, 戴著黑框眼鏡, 穿著咖色的長大衣和顏色很正的深藍(lán)色牛仔褲。

    莊頌沖他招招手，順便裹緊了圍巾。

    “今天特別冷, 是吧?！焙嗫吹剿膭幼? 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要是放在江州和淮川，都覺得還好。”莊頌也笑, “可能是在這邊暖和習(xí)慣了?！?/br>
    “我來這邊五年，第一次遇見這么冷的冬天?！焙嗾f, “但也挺好, 要是真能下場雪, 這個新年還挺特別的?！?/br>
    “嗯。”莊頌點(diǎn)頭，“對了, 你把廚房門鎖上了吧？別到時候一回家，rou全都被貓吃完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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