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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頌靠在副駕駛上,心情有種莫名的平靜。 今天一早,做了一個多小時早飯,顧昳卻連消息都不發(fā)一條時他是很失落的,也惱火,但幾個小時下來,慢慢就繞過這個彎,或者說接受了現(xiàn)實。 他們這七年就像這趟行程,高開低走,向晚而歸。 顧昳對他確實很好,七年前很好,現(xiàn)在也很好,也許這些年是他的心態(tài)變了,顧昳其實一直在做好朋友。 他也該擺正心態(tài),讓自己回到暗戀者的角色。 但就在莊頌這么想時,顧昳忽然說:“阿頌,你把ID改回來吧。” . 這句話就像支箭,被射中的第一瞬間,莊頌是開心的,但緊接著的情緒就不是那樣了。 連同著昨晚那句很主動的“我來送你”和今天不回消息后的理所當然、連同著“我們和好吧”和“我是瓜子么你就嗑”。 一次次心情起落的畫面倏然全部涌起,讓莊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。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:“為什么呢?” 顧昳笑了笑,“因為想跟你用一樣的啊?!?/br> 莊頌沒說話。 顧昳側(cè)頭看了他一眼:“怎么了?” “為什么用一樣的呢?”莊頌又問。 “因為是好朋友啊?!鳖檿i笑著答。 “可我覺得我現(xiàn)在ID挺好的?!鼻f頌說。 “那行,那就不改吧。”顧昳說。 很明顯能感覺到他又有點不高興了,但這次莊頌沒理會。 那句話一箭穿心,突然讓他很疲憊。 因為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剛剛的想法是錯的。 一切的根源不是他擺不正心態(tài),是明明他都已經(jīng)接受了,顧昳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。 這七年他們倆就像海上航行的船。 過去那些年,莊頌從不主動提起自己的感情,所以船就在深水區(qū),默契平穩(wěn)地航行 可現(xiàn)在顧昳非要掌舵,他也許是出于一點不太普通的感情,就肆無忌憚地想靠岸,但他又沒有什么誠意,只是憑喜好觸碰這段關(guān)系的界限,一次次起落里把莊頌的情緒拿捏在自己掌心之間。 顧昳不懂的是,岸邊有暗礁有亂流,那些漫不經(jīng)心的起落早就足以讓船沉沒。 是莊頌一直憑借著自己的妥協(xié)把船往深水區(qū)拉,它才晃晃悠悠一直在海上飄著。 莊頌側(cè)眼看著顧昳。 對方板著臉開車,并不掩飾自己因為被拒絕而不高興的情緒。 莊頌靠在椅背上,閉上了眼睛。 . 自始至終他都很鴕鳥心態(tài)地覺得,都是他太貪心了,永遠在深水區(qū)就好了。 可既然是船,總要靠岸的。 不是嗎。 第19章 ADC 車繼續(xù)向前開,兩個人都沒說話。 窗外天空燒成一片垂暮的紅,車載音響里歌聲吱吱呀呀地響著。 顧昳突然問:“為什么不愿意改?因為你那ADC嗎?” 莊頌被他問得一愣:“我那ADC?” “烈日灼身?!鳖檿i板著臉,“我看你倆玩得挺好的?!?/br> 莊頌挺意外的,沒想到顧昳能把事情拐到烈日灼身那去,他根本沒往那邊想。但是顧昳這話里的占有欲也很明顯。 以前顧昳要是這么說,莊頌會因為這種字里行間的占有欲而開心,會給他解釋。 現(xiàn)在他還是有一點點條件反射般的開心吧,但更多是乏味。 就算他解釋了顧昳會給他什么呢,一些好聽的話和一個好朋友的身份而已。 所以這次莊頌沒配合,他裝傻:“???什么意思?” “沒什么,我就隨便一說?!鳖檿i切了首歌,“不想改就不改吧?!?/br> . 顧昳并不知道莊頌心境上的變化,這種避重就輕的小摩擦在他看來是常態(tài)。 所以回家路上雖然鬧了別扭,晚上就又親熱地給莊頌打電話,喊他“阿頌,來打游戲?!?/br> 開黑時也還跟以前一樣,對莊頌?zāi)伳佂嵬帷?/br> 能感覺到顧昳確實是挺在意烈日灼身,之前沒問,可能只是因為他們剛和好,顧昳怕問了又吵架。 所以說顧昳不是完全不懂別人的心情,他只是大多數(shù)時候不care. 之后顧昳也拐彎抹角地問過:“你還和你那ADC一起玩嗎?” “偶爾?!鼻f頌答。 顧昳:“喔?!?/br> 他不多問,但莊頌明白他意思,要是放在以前,莊頌會主動接住顧昳的暗示,說和烈日灼身就是玩玩游戲,玩的也不多,總而言之就是把距離拉開。 然后顧昳就會笑著說,我們阿頌最好了。 那時就為了這么句話,莊頌可以暗暗開心半個晚上。 現(xiàn)在莊頌不再這么做,顧昳問什么他就答什么。 烈日灼身是他這五年來的好朋友,而且他們清清白白,莊頌不會為了顧昳去疏遠他,更不可能為了一個話都不肯說清的顧昳去疏遠他。 再比如有次五黑顧昳有波特別出彩的極限走位反殺,他問:“小莊我厲害不厲害?” 莊頌說厲害,顧昳又問:“跟烈日灼身比呢?” 莊頌說:“你倆風格不一樣。” 顧昳:“哦?!?/br> 秋日摸不著頭腦地說:“啥啊顧哥,你咋整的跟吃醋似的?!?/br> 顧昳笑笑:“吃個錘子,這叫ADC的勝負欲?!?/br> 下一波莊頌在野區(qū)被抓,顧昳沒管莊頌,自己回城了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