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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喬離開之后,白卿心中才算生出些悔意,她皺眉問染青:“我方才是不是太過了?” 染青低著頭,嘆了口氣:“倒也不是過分,只是難免求全責備……不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,我們也不過白cao心罷了?!?/br> 白卿點了點頭,便將此事跑在腦后不再提了。 她將諸事料理了一通,而后又用著柳初年的名義下了不少命令,而后便也匆匆趕往秦國。 可中途歇息之時,卻遇上了南喬。 南喬沖著她點了點頭,仿佛那日的事情從來沒發(fā)生過一般,倒是讓白卿有些不大好意思了。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番,覺得南喬倒像是變了個人一樣,若非要說出哪里不對,大抵是像是想開了什么事情吧。 南喬將銀子放在了柜臺之上,而后走到了白卿面前:“我想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,不如同行?” 白卿挑了挑眉,見她全然不介意當日之事,自己便也不再提了:“榮幸之至?!?/br> 白卿原本做好了獨自前往秦國的準備,卻沒想到中途遇上了南喬,而后來竟又遇上了一行人。 原來開春之后便是舉行在秦國的伶人大比,八荒伶人紛紛匯聚在此,音韻坊自然也不例外。當初陽春一行人留在南梁便是為了方便前往秦國,如今竟恰巧趕上了。 南喬曾見過陽春,而白卿也曾聽染青提及過此人,兩人對陽春都算是略有好感,所以干脆一道結伴前行了。 南喬知曉廖九娘之事,見陽春絕口不提此人,便知道音韻坊也是打了揭過此事的主意,了然地笑了笑。 陽春還是那副爽利的模樣,無論是待人接物還是旁的,都很討人喜歡,所以這一路上倒也沒顯得尷尬。 數(shù)日后,一行人終于到達了秦國。 秦國都城的客棧幾乎都被伶人,以及慕名而來的八荒來客給占滿了,幸好音韻坊財大氣粗,早早地就預訂下了一個客棧,所以才沒有十分狼狽。陽春見她二人無處可去,便趁勢請她二人一道前去歇息。 白卿有些猶豫,但還是答應了陽春的提議。 南喬略有些驚訝:“你不要去尋初年嗎?” “若她是一個人,我必定是去尋她的?!卑浊浒櫫税櫭?,顯然是有些顧忌,“可她的一舉一動只怕都被秦斂看著,我連我們的暗樁都不敢去,又怎么敢去見她?!?/br> 南喬挑了挑眉:“我以為你們與秦斂是朋友。至少,暫時是盟友?!?/br> “我很欣賞你那個,暫時?!卑浊湟贿吺帐皷|西一邊嘲諷道,“你大概不知道秦斂的性格,口蜜腹劍兩面三刀,諸如此類的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?!?/br> 自那日之后,白卿就好像終于發(fā)泄出來自己心中的不爽了,現(xiàn)在與南喬說話口吻好上了許多,偶爾也會開寫玩笑。 “那初年豈不是會有危險?”南喬站在窗邊,看著大街之上人來人往,“不過她應該也有防備的吧?” “方才我形容秦斂的所有詞,也都可以用在你師傅身上?!卑浊涫帐巴陽|西,給自己斟了杯茶,“她二人本就是極像的,只不過初年比較有底線罷了,至于她二人斗起來究竟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?!?/br> 南喬點了點頭,不再搭話。 白卿倒是起了點好奇心,喝了口茶后問道:“你就不擔心她?” “擔心有用嗎?”南喬這輕描淡寫的回答幾乎將白卿給噎住了,而后又補充道,“更何況,我相信她。” 白卿一時間竟分不清眼前這人是不是在嘲諷自己那日對她的指責,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道:“我會吩咐人將你我的行蹤告訴她,過不了幾日她就會抽空出來的?!?/br> 南喬老神在在地點了點頭,她之所以會這么平靜,一方面的確是處于對柳初年能力的信任,另一方面,自然是因為她自己也做了一些小動作,只不過沒告訴白卿罷了。 她以前總是以為自己已經長大了,可以獨當一面了,可是總會有人或者事情突然出現(xiàn),讓她明白自己還很幼稚。而等到想通之后,她對白卿就沒有什么怨懟了,如若沒有人將此指出來,只怕她就真的要一條路走到黑了。 這次她終于不再有那種一定要證明給誰看的心態(tài)了,她為柳初年而來,盡自己最大的能耐來幫她,這就是她現(xiàn)下的選擇。她這心態(tài)的轉變時好時壞,但至少她不會再那么患得患失,每日陷在猜忌之中了。 她終于給了自己一個解脫,走上了一條全新的路。 接下來幾日便是漫長的等待了,可以說是度日如年,連白卿都開始有些著急了,但南喬卻仍是很淡定。白卿有些好奇地觀察了一下她的舉動,發(fā)現(xiàn)她的確是有所準備,倒讓白卿稍稍放下些心。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,白卿發(fā)現(xiàn)南喬的確是變了不少。如果說南喬以前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貍,現(xiàn)在就仿佛渡劫成功的千年狐貍精,幾乎連她都看不出底細。 好巧不巧,白姑娘那日的長篇大論便是天降雷劫,而南喬渡了過來。 白卿心情十分復雜,索性自暴自棄地跟著南喬一起去看音韻坊為這次伶人大比做的籌備。 音韻坊的確算得上財大氣粗,將這一個客棧都買了下來用為己用,而此次真正要出場的那位也已經大老遠地從楚國趕來了。 南喬站在窗邊,看著后院之中翩然起舞的那位紫衣女子,若有所思地感慨道:“想來這就是音韻坊推出來取代廖九娘的人吧?!?/br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