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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辜負皇恩,居然還敢如此理直氣壯,真是……”南喬從未見過像她這樣,幾乎可以稱得上“厚顏無恥”的人,一時間簡直恨不得令人將她拖出去砍了。 “不必與她浪費口舌,她現(xiàn)在存在的意義就是平民憤罷了?!绷跄陱囊槐妼⑹可砗笞呱锨皝恚菩Ψ切Φ乜粗俗呐?,“居然是你?!?/br> 女子八風不動的神情在見到柳初年之后便破裂了,她臉上閃過顯而易見的驚慌,隨后方才勉強平靜下來。她的笑容中帶著些無奈的意味:“元熙帝姬,沒想到竟然會在此處遇到你……此事不成不是我的過錯,是天不助我?!?/br> “真是巧啊,居然被我撞破。”柳初年聽到她道破自己的身份,有些不悅地微瞇了眼,“怎么,她派你來這里做什么?” “您猜呢?”女子的嘴角有血溢出,她緩緩笑道,“事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,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。只是還請您念在我家主人待您不薄的份上,莫要戳穿才是呢?!?/br> “我戳穿又如何,她會怕這點事情嗎?更何況就算我現(xiàn)在不說出來,她的那點心思又能瞞多久?”柳初年下意識地撫了撫腰間的定魂玉,不再多言。 女子見她這般表現(xiàn),便知道她不會將自己的身份講明,含笑閉上了眼。 南喬看了看眼前已經(jīng)沒了呼吸的女子,又看了看柳初年:“你認識她?此事究竟是……” “改日再說?!绷跄暧采財r下了南喬的話,皺著眉搖了搖頭,“你按著我們先前所說去安置災民吧,余下的事情,你讓我再想想?!?/br> 南喬聽此,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而后命人將女子的尸體拖出去示眾,自己又帶著侍從前去處理一應事務。 柳初年并未跟著她出去,只是找了椅子坐下來,定定地看著桌上那杯雨前龍井,有些淡漠地自言自語道:“一別許久,你竟還是那般模樣……那樣的血路,大約也只有你會這么篤定地走下去了吧。“ 自那日以后,柳初年便一直若有若無地躲著南喬,擺明了不想再提那日之事。南喬被她吊得愈發(fā)想弄個明白,隱隱又有些危機感,她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居然能讓柳初年這么維護她,就算不惜隱瞞自己也要維護著她。 “若是旁的事情我便也隨了你,看這事關南梁的百姓,我不得不弄個清楚?!蹦蠁陶伊藗€空閑,單獨見了柳初年,有些委屈地抱怨,“究竟是什么人,竟然能讓你如此維護她?!?/br> “不是我要維護她,只是我欠她人情,萬萬沒有轉(zhuǎn)頭將她賣了的道理。”柳初年一提及此事就頭疼,她無奈地搖了搖頭,“你這么想吧,若是沒有我,只怕你就得被誤導著去懷疑不知道誰了,至少現(xiàn)下你可以誰都別懷疑?!?/br> 柳初年難得這么胡攪蠻纏,這讓南喬很是哭笑不得,但卻并沒有讓步:“師傅,只怕你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占理吧,又怎么能讓我信服?無論那人是誰,我都不可能輕易放過她。能用我隴右數(shù)萬百姓當博弈籌碼的人真是好大手筆,我怎么能不去會一會?” “我這么跟你明說,如果她的所作所為危害到你的安危,那我不僅會將此事和盤托出,還會找她算賬?!绷跄陣@了口氣,下意識地低頭撫著自己的衣袖,“但如今這事,我卻不能告訴你?!?/br> “隴右數(shù)萬百姓,比不過她一個人嗎?”南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柳初年的涼薄,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柳初年,“師傅,那都是鮮活的人命啊,隴右因為她一人變成人間地獄,難道你還要護著她嗎?” “可她也比不過你啊?!绷跄暌呀?jīng)有些精疲力竭,她碰了碰袖中的劍刃,讓自己冷靜下來,“此事她的確有錯,可隴右如今這般情況卻不能全然推到她身上,她必然在八荒諸國都動了手腳,可唯有南梁出了這么大的紕漏……好吧,我承認她該死,我只護她這么一次?!?/br> 南喬并沒有被她那一句安慰下來,反而愈發(fā)有些不安:“你撒謊,其實你從心底根本不認為她做錯了是嗎?你先前是真真切切想殺了那些貪官污吏,可為什么只是此事是她所為之后,態(tài)度就松動了呢?” 柳初年定定地看著南喬,見她一副不知道真相不肯罷休的模樣,臉上的無奈也漸漸褪去,聲音冷了下來:“因為這樣的事情我也做過,我也該死。兩國之間的陰謀陽謀本就是弱rou強食,你讓我如何評判對錯?” “所以你選擇幫她是嗎?”南喬后退了半步,她心中的不安幾乎要將她吞噬,一葉障目,她看到的不再是什么家國斗爭,而是柳初年心中的傾向。 “不,我?guī)湍??!绷跄甑匾崎_了眼神,她波瀾不驚地開口道,“是秦斂。” 南喬沒想到她居然會突然讓步向自己屈服,微微睜大了眼睛:“秦國的皇太女?秦國與南梁向來沒什么往來,領土更不毗鄰,她為何要費盡心思對我南梁下這樣的毒手?你方才還說她在八荒諸國都動了手腳,她究竟是為了什么?” “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?”柳初年倚在亭柱旁,看向遠方,“八荒諸國分分合合,各自爭斗已久,她想一統(tǒng)八荒,實現(xiàn)真正的封帝?!?/br> 她這話說來平常,南喬聽來卻覺得心中起了萬丈波瀾。 “此事非同小可,向來一將功成萬骨枯,她欲封禪八荒,又得傷及多少性命?”南喬緊皺著眉,完全無法理解秦斂的所作所為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