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頁
可這種事情注定是想不出個結(jié)果的,所以她只能暫時將它束之高閣,不去觸碰。 先前她身體不濟(jì),所以無暇顧及鳳鉞與元敏,如今她既然好起來了,少不得就得仔細(xì)謀劃,將他們所贈一一奉還了。 將近來的事情盤算清楚后,她便起身披了件外衫,換了侍女來為她梳洗。 因著肩上的傷,她的右手仍是無法隨意活動,只能坐在梳妝鏡前任由侍女梳理她的長發(fā)。 她往日在綠猗閣時皆是十分隨意,發(fā)髻也不過松松綰就,侍女便想要按著她往日的喜好為她梳妝。 “等等。”柳初年抬手止住了侍女,想了片刻后笑道,“煩請幫我梳個正兒八經(jīng)的發(fā)髻吧,我今兒估計要去會會故人。” 侍女依言為她綰了個傾發(fā)髻,選了一朵宮紗堆成的碧色絹花簪到了發(fā)髻之上,顯得十分端莊。 柳初年看了一眼銅鏡,抬手摘下了絹花。 她拿起案上的那支圭筆,蘸了胭脂盒中的胭脂,抬手在眉心繪上了一片紅楓。 侍女驚訝地看著鏡中的人,她方才的端莊蕩然無存,整個人都仿佛脫胎換骨一般,有著一種近乎妖媚的氣質(zhì)。 柳初年將圭筆信手扔在了梳妝臺上,看著鏡中的自己那熟悉的模樣,偏頭一笑。 第33章 .3.06fangfangdao “去信給白卿,就說我無礙,讓她不必?fù)?dān)憂。傳令所有暗樁,不必再蟄伏,一切如初?!绷跄晔种卸酥璞K,肩上的傷有些隱隱作痛,她面不改色地吩咐道,“從今以后你們只需效忠于我,其他人一概不認(rèn)?!?/br> 齊竹將她的吩咐一一記下,沒有任何驚訝與質(zhì)疑。 柳初年低頭飲了口茶,又補充道:“你們近來注意著點南梁的局勢,若有異動便告知與我。” 齊竹一愣,隨即反應(yīng)過來:“您是要幫南喬帝姬嗎?” “我短期之內(nèi)必然是要留在南梁的,總該知曉南梁的局勢如何,也好隨機應(yīng)變?!绷跄陙G出了個冠冕堂皇的解釋,頓了頓后補充道,“南喬是我的徒弟,若南梁有何內(nèi)斗,我順?biāo)浦蹘退话延趾畏??何況若非仁佳與鳳鉞勾結(jié),我這次何至于此,她如此對我,我怎能不回報?” “是?!饼R竹將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在心中整理了一番,而后將近些時日發(fā)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柳初年,最后有些羞愧地說,“實在是屬下無能,這次若非南喬帝姬,只怕……” 柳初年將茶盞順手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,打斷了齊竹的話:“那件事情已經(jīng)過去,就不必再提了,錯處也不在你。吩咐人備馬車,我要去雁瑜郡主府邸?!?/br> 雁瑜郡主的府邸與綠猗閣相隔不遠(yuǎn),沒過多長時間,馬車便停了下來。 柳初年將自己不知飄向何方的思緒硬生生地拽了回來,施施然下了馬車。 大抵猜到了她會來訪,雁瑜早就吩咐了下人,柳初年方一報上名字,侍衛(wèi)便立即引了她進(jìn)府。 雁瑜郡主常年駐守邊關(guān),都城中的府邸大多時間都是閑置的,可以看出來也沒費什么心思布置。不同于旁的皇室宗親那富麗堂皇的府邸,這里的每一處都有著一種順其自然的大氣,一如它們那被邊關(guān)風(fēng)沙磨礪了多年的主人。 侍衛(wèi)將她引到了別院中,方一進(jìn)院,便看到了正在院中練劍的雁瑜郡主。 還沒等柳初年開口,一把鋒利的長劍便刺了過來。 那侍衛(wèi)看著柳初年一副弱不禁風(fēng)的模樣,便想要替她擋下這一劍,但雁瑜郡主積威甚重,讓他不敢輕舉妄動。 他這里還沒來得及想出究竟救不救,那長劍已經(jīng)越過他徑直刺向柳初年。 柳初年在侍衛(wèi)詫異的眼神中輕輕一轉(zhuǎn)身避過了長劍,順勢抬腳踢向雁瑜執(zhí)劍的手。 雁瑜已然知曉她便是元熙,自然不敢大意輕敵,連忙稍稍抬劍避開了她。柳初年像是早已料到她的行動一般,一擊不中當(dāng)即便旋身踢向雁瑜的腰。雁瑜稍稍后退拉開些距離,揮劍想要逼退柳初年的攻勢。 面對著揮來的劍鋒,柳初年并未驚慌,亦未后退,只是仰身讓劍鋒剛好擦著她的身體一寸以外而過。 雁瑜沒想到她居然敢如此鋌而走險,當(dāng)即使了一招“燕歸巢”回手將劍刺了回去,然而在劍鋒距她的脖頸還有幾寸時,雁瑜卻被迫停了下來,再不能前進(jìn)分毫。 雁瑜神色復(fù)雜地看著自己心口抵著的那把懷袖劍,衣衫已經(jīng)被刺破,若她再前進(jìn)分毫,只怕那把世間最鋒利的劍便要刺進(jìn)她的心口了。 “承讓了?!绷跄曜笫殖种鴦θ?,施施然站直了身子,評價道,“你不該輕敵的。若正兒八經(jīng)打起來,我是不可能贏你的?!?/br> 雁瑜將長劍扔給了站立在一旁的目瞪口呆的侍衛(wèi),搖頭笑道:“我的確是輕敵了,但我也占了便宜,畢竟你肩上的傷還沒好?!?/br> “今日能贏,不過是你沒想到我隨身帶著懷袖劍罷了。若你早有防備,縱然我肩上沒傷,也贏不了你。”柳初年十分清楚自己與雁瑜的差距,這次贏了不過是僥幸而已。雁瑜的功夫是在沙場磨練多年,就單單是力氣方面,都不是她能比得上的。 “原來這就是你的懷袖劍?!毖汨び行┵潎@地將這劍來來回回審視了許多遍,又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,“世人皆知這懷袖劍是八荒之中最鋒利的劍刃,可偏偏是息國不外傳的鍛造之術(shù)。我這一生中見過的懷袖劍也就那么幾把,你這一柄算得上是最好的了。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