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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真摯的眼神盯得房兒臉頰發(fā)燙。 “莫說那好聽的討我開心?!狈績河行┬唪龅氖帐昂盟幐嗪兔薏?。 嬴政卻握住了房兒的手,對視著她的眼睛,眼中溢滿愛意,“房兒,還記得那日我們在山中游玩時候見到的幼苗嗎? 你相信我,芥子可成參天,國亦可,我秦國一定會強大的,到時候我也一定會變得更強!” 畫面一閃: “房兒!你堅持住?。 ?/br> 此時的嬴政已經(jīng)脫去了之前的戎裝,換上了一身綢緞錦衣,顯然境況已經(jīng)比之前好轉(zhuǎn)了不少。 但是他的臉上卻寫滿悲傷,此刻正單膝跪在床榻前,淚流滿面,手緊緊的握住房兒的手。 床榻上的房兒面色慘白,顯然是久病未愈,如今似乎已然病入膏肓,氣息奄奄。 房兒掙扎著撫摸著嬴政的臉頰,“政兒,我可能堅持不到你為我造大宮殿的時候了。” “房兒,朕已經(jīng)殺了嫪毐和呂不韋,掌握了實權(quán),你一定要堅持住呀,朕這次就是來迎娶你的??!” 嬴政悲悲切切,卻只能感覺到病床上房兒的體溫,如同灰燼中的炭火一般滿滿的熄滅。 “你醒醒??!房兒!朕說要迎娶你,朕說好給你建造大宮殿的……” 隨后嬴政趴在房兒的尸體旁失聲痛哭…… 業(yè)鏡中的畫面又是飛速轉(zhuǎn)變: “陛下!連年戰(zhàn)亂,民生凋敝,此刻建造如此規(guī)模龐大的宮闕,恐勞民傷財?shù)貌粌斒А!比宄几缴砉虬菰诘钪信_階下進(jìn)諫。 “朕曾質(zhì)于趙,百受欺辱,只有一人肯為朕療傷,朕曾許諾恩人為之建造宮闕。如今斯人已逝,朕唯有履之承諾,方可聊表慰藉?!?/br> 堂上之人,上衣玄色,下衫纁,冕旒后陰沉的眼眸中,是掩蓋不住的悲傷。 儒臣還不放棄,高聲呼喊,“陛下三思!” “朕意已決!定蜀山,建阿房!” 一言九鼎,駟馬難追,皇帝下令,無人敢違,選址蜀山,興建阿房宮,大張旗鼓,興師動眾。 可謂“覆壓三百余里,隔離天日。驪山北構(gòu)而西折,直走咸陽?!?/br> 始皇帝站在阿房宮的宮闕內(nèi),日日歌舞升平,朝歌夜玄。 可是外面越是喧囂,越是襯得內(nèi)心的孤寂落寞,越是熱鬧,越顯得自己與這紛擾的世界格格不入。 觥籌交錯之間,只剩下一個孤傲難明的只影,眼中的淚水從苦笑的臉頰滑落,心中默默哀思,“房兒,孤平了四海,滅了六國,為你建了宮闕??墒侨缃?,你又身在何方,為何就不肯多等等孤啊……” 子玉明眸低垂,原來,我與若兮參與到彼此世界中的時間,比想象中還要早。 這一世我是大秦帝國始皇帝,若兮,原來便是患難之時為我療傷的趙玉房…… 還未等子玉思緒飄得更遠(yuǎn),業(yè)鏡中,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與照業(yè)鏡之人無關(guān)的景色: 冥府首殿秦廣王高坐于秦廣殿內(nèi),堂下趙玉房的靈魂婷婷站在那里。 秦廣王看過趙玉房生前影像,和顏悅色看著堂下的趙玉房,“堂下靈魂趙玉房,生前你行醫(yī)濟世,造福百姓,積德行善,可以直接輪回轉(zhuǎn)生。 轉(zhuǎn)生之后前塵往事盡消,但念你生前積德甚多,本殿另外許諾你實現(xiàn)一個愿望。前世你可有什么遺憾,下一世想要滿足嗎?” “有?!壁w玉房脫口未出。 “哦?有何心愿?” 秦廣王很是感興趣,他想知道,如此善良之人的遺愿,又是何等的令人稱道。 “方才民女照那業(yè)鏡,想不到我死后,他竟那樣難過…… 殿君,生辰不可選,但死期可以,我的愿望便是下一世與他不求同日生,但求同日死?!?/br> 聽了趙玉房的辯白,秦廣王面露幾分難色,“這……姑娘,我且勸你,愿望只有一個,你可要想仔細(xì)了再答復(fù)本殿。” 似乎是擔(dān)心自己解釋得不夠清楚,秦廣王又將面容調(diào)整得和煦了幾分耐心解釋道:“你可知輪回轉(zhuǎn)世是為求生,是為經(jīng)歷更多的繁華。如今你轉(zhuǎn)生只為求死,如此多少有些浪費你生前的福果?!?/br> “殿君,我想好了。”趙玉房的語氣是那樣堅定,那樣毋庸置疑。 秦廣王有些愕然,隨后嘆了口氣,“哎……也罷……崔判官,且宣判吧。” 崔判官將手中判官筆輕放,端起生死簿朗聲念道:“堂下靈魂,生前積善成德,造福百姓,下一世轉(zhuǎn)投醫(yī)藥世家,求與今世未滿戀人,不能同日生只為同日死,生死簿已寫就,且去投胎吧?!?/br> 放下生死簿,崔判官也覺得可惜,最后嘗試勸趙玉房回心轉(zhuǎn)意,“姑娘,我也勸你一言,有的時候執(zhí)意求來的結(jié)果,或許與你想象中的樣子會大相徑庭,你可真的想好了?” “大人,我已經(jīng)想好了?!?/br> “如此,你且去投胎吧,本官望你下一世可繼續(xù)種善音,得福果。”崔判官合上生死簿,無奈搖了搖頭。 趙玉房卻滿心歡喜,對著堂上判官行禮,“多謝判官大人!” 作者有話要說: 查了一下資料,我國史料典籍中,關(guān)于人參最早的記載是在漢代。 所以秦一統(tǒng)之前,一個不懂藥理的人,將人參幼苗錯認(rèn)成是普通草芥,應(yīng)該是合理的。 (秦王沒說過這句話,不用查,“芥子……”那句話是我自己編的)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