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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姝縮著脖子躲閃了一下,這才拉開一些距離,抬頭不解地看著子玉的臉。 子玉淡然道:“你的晦氣已經(jīng)解了。” “真的?”晏姝覺得自己差點閃著舌頭。 不是說那個女鬼厲害的要命嗎?怎么也沒做個法之類的,就這么解了? 見子玉不置可否,晏姝這個時候才突然驚覺自己太后知后覺了,顯然被眼前這個臭道士耍了一番。 剛要再罵上兩句解解恨,就見子玉轉(zhuǎn)身回到房間內(nèi),“咚”的關(guān)門聲傳來,晏姝被嚴嚴實實地關(guān)在門外,甚至差點被夾到鼻子。 許是之前渡魂受到的損傷并未休養(yǎng)好,又許是半夜爬山路疲勞所致,子玉回到房間簡單洗漱之后便癱倒在床上,昏睡過去,這一覺竟睡到轉(zhuǎn)日下午方才起身。 在此期間,阿柔一直飄在床前。 見子玉終于醒來,告訴她兩個消息:第一個消息,晏姝跑了。 子玉閉著眼,用手指捏著自己的眼角做著放松。 晏姝本就是被誆過來當(dāng)苦力的,知道自己沒事了,自然會走,這個消息不足為奇。 第二個消息,若兮來過子玉房間,桌子上的飯菜便是若兮送來的。 子玉睜開雙眼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,擺放的整齊,看來送餐食之人也是心細。 點點頭示意已經(jīng)知情,這才從床上慢慢起身,伸伸懶腰,松松筋骨,簡單梳洗一番。 聞著桌上飄來的飯菜香氣,不知不覺還真有些饑餓,將手上臉上的水漬擦拭干凈。 趕忙在桌子旁坐定,看了一圈桌上的飯菜,捏起筷子,將飯菜趕進了五臟廟。 胃里稍微有些底了,子玉這才放慢速度,一邊吃飯,一邊仔細回想著師父與自己分開時的場景。 前日引渡了那寧兒魂靈,師父在一旁護法。 旁觀者得真切,子玉身上的魂靈極不穩(wěn)定,如果不找出解法,恐怕有損子玉自身的壽命。 渡魂成功后,出了府門,子玉隨口問著師父接下來該何去何從。 師父卻轉(zhuǎn)面正言道: “子玉,我想我們師徒分別的時候到了?!?/br> 聽到師父這樣說,子玉先是一愣。 “子玉,剛才渡魂之時,為師見你本身的三魂不穩(wěn),差點被沁于你身上的陌生三魂奪了主權(quán)?!?/br> 子玉見師父這樣說,默然點點頭,師父所言不虛,剛才自陰間返回時確實遇到了阻礙,克制了許久,魂靈方才成功歸位。 細細想來,近來自己冥思打坐之時,時常見到異象,異象陰冷而詭異。 異象之中子玉需要用盡全力與之抗衡,方能穩(wěn)定魂靈,可是這樣大量的耗費精力,時常還未清醒便會昏厥。 若不是阿柔和師父在一旁護法,自己竟控制不了那不屬于自己的陌生三魂。 “子玉,為師需要南下,去找解你危機之法,你獨自一人行路,有阿柔照應(yīng),為師也放心。” “師父,我獨自一人,該怎么辦?” 子玉自拜師之日起,一直跟在師父身邊,不論遇到什么危險,師父都能出面化解。 就連渡魂遇到兇惡厲鬼之時,子玉也未曾害怕,因為她相信師父會在危難之時,及時解救她。 只是幾日前,子玉突然心中一動,隨即到師父面前掐指一算,算出師徒二人必須分離,否則必生禍端。 如今分別之日在即,子玉一時間卻不知所措。 “子玉,若有危險,可喚老白老黑相助。今日離別,為師也沒有什么可以相送,小白便跟著你吧。”師父平靜地看著子玉。 “師父,小白常伴您左右,如今你將它送給我,如何舍得的?”子玉向來平靜的眸子中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。 “為師我的使命已經(jīng)完成了,余下的時光,陪伴在你身旁,是小白的使命,況且,小白本就屬于你,我這也算是物歸原主?!?/br> “物歸原主?可我何時養(yǎng)過小寵?”子玉大惑不解。 “待到時機成熟,你自然會知曉?!?/br> “師父…”子玉神色猶豫,對師父還有些依賴。 “子玉,你拜師之后,為師曾多次為你掐算,但,許是你身上另外那三魂干擾,結(jié)果總不盡人意,一直模模糊糊,不過,倒有讖語,為師一直記得。” “讖語為何?” “解鈴還須系鈴人……” 子玉垂眸暗忖這讖語。 “無需多言,為師再不離開,恐誤了掐算的時辰,你我?guī)熗蕉巳艟壏治幢M,自會再見?!?/br> “是,師父?!弊佑顸c頭應(yīng)承,隨后給師父行了三個跪拜禮。 起身之后,自知多說無益,轉(zhuǎn)頭召喚道:“阿柔,我們走吧?!?/br> 親眼目送子玉轉(zhuǎn)身離開,身影在目之所及處消失,師父變換了形象,豹頭環(huán)眼,鐵面虬鬢,一副驚人模樣。 仔細看去,竟與每家每戶門面上貼的年畫,似有九分相似…… “解鈴還須系鈴人……”子玉單腿搭在椅子上,一手撐著膝蓋,一手捏著筷子。 一邊吃著飯菜,一邊反復(fù)思忖著師父留給自己的讖語,卻絲毫沒有梳理出任何頭緒。 眼見碗中的飯菜已經(jīng)見了底,讖語的內(nèi)容此時想不出來,就不必再想下去。 眼下,還有一事未曾了結(jié),山中精怪未除,小白也還滯留山中,是時候上山把小白接回來了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