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碎發(fā)蓋住他的眼睛,許妄又感慨歲歲的頭發(fā)長長了,江若歲就像個不理解人話的動物,呆滯地看著他。 許妄走了,沉寂的客廳又只剩下他自己了,江若歲不想玩手機,躺在沙發(fā)上抱著腿小憩。 遠處的天空被絲綢般窗的簾分割成碎片,孱弱的樹枝被潔色裹挾,他快找不到自己的意識了。 許妄這幾天會喂他吃藥,早一片,晚一片,他嫌藥片苦就會拒絕,許妄就從冰箱里拿出布丁哄他:“乖乖吃下去,病才會好?!?/br> 江若歲確信自己沒病,每當他去反駁許妄的時候,許妄就會生氣,黑著臉故作沉默。 江若歲緊張他為什么不理自己,跟他說話也不好使,布丁被他攥在手里,江若歲搶不過來就要哭,許妄就像為他低下頭一樣,嘆口氣說:“不生你氣了,你吃下去就好。” “我吃,我吃,你別不理我?!?/br> 他的大腦告訴自己不對,這不對。 他不該為了哄一個神經(jīng)病去道歉,可每一次許妄低沉下來臉,他就會心慌,就會無措,再許妄下一句話說出口之前,他就會道歉,會哭,會鬧,會求著許妄不要不理自己。 這個時候許妄又會溫柔的去摸他的肚子,稍胖一點的肚子捏起來軟軟的,尤其是自己養(yǎng)起來的,很舒服,慢吞吞的說話:“歲歲聽話一點,不要惹我不開心好不好?” 江若歲紅著臉說自己難受,許妄卻一定要聽到他說:“我聽話,我真的聽話!” 許妄低著頭吻他,抱著他的身子放到床上,他攥著江若歲的手放到胸口,潮濕的汗液從額頭泌出,他說:“歲歲,我生病了?!?/br> 可藥一直都是他在吃的,為什么是許妄生病。 江若歲:“你怎么了?” 許妄將他的食指含進嘴巴里,舌頭從手根往上一寸一寸的舔舐,牙齒總會有意無意的咬在上面留下痕跡。 “心病,好不了了。” “等到不吃藥了后,你還能記得我嗎?” 許妄說的云里霧里,江若歲聽不明白。 黃昏拉長了樹的影子,驕陽任然似火灑在風里。他們在云里翻騰,在冰川里泅水,馳騁于川的美夢終有一天會結束,江若歲是會離開的。 在第二天七點要登機的時候,許妄更兇狠了,甚至毫無溫柔可言,江若歲感覺自己就這么要被硬生生拽下來一樣,他哭著求饒,抓著想往前跑,卻被人禁錮往后拉去。 “歲歲,喜歡我嗎?” “嗚嗚...喜歡,疼......” 許妄將人掰過來,低頭去吻他的嘴,舌頭攪進去,學著來來回回,喉嚨眼都要穿了似的,霸道奪去他的呼吸。 “睡覺吧?!贝o人清理完,他抱著江若歲睡覺,后者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痙攣,許妄抱著他感受到他的異樣,他哄騙的語氣:“只能跟我一個人談對象,不然我就把你抓回來比這樣還狠的對你,知道了嗎歲歲?” 懷中的貓點了點頭,軟乎乎的。 第二天許妄給他穿衣服,江若歲站在床上張開手等著他服侍,給他穿鞋的時候,他突然摔在了床上,應該是沒站穩(wěn),許妄擔憂的去抱他,替他揉了揉發(fā)痛的頭,痛感不減,愈發(fā)強烈,江若歲哭著捂著頭說腦袋里面好疼。 “是不是想吃藥?”許妄記得時間還沒到,他匆匆跑下樓去給他拿藥片,塞到他的手里,“吃一片就夠了?!?/br> 江若歲說:“昨天你不在家,我吃了兩片?!?/br> 他心虛將視線往旁邊看去,像是知道自己做錯壞事的小孩,手指來回的掐來回的拽,聲音越發(fā)小。 “兩片!誰允許你私自吃這個的!”許妄拿藥的手都不穩(wěn)了,強行撬開江若歲的嘴巴,想將剛才吞下去的藥搶回來,可已經(jīng)下肚的東西,怎么還能回來。 雖然之前的記憶模糊了很多,但是他印象里許妄是不會生他氣的,他逆來順受。 聽到他的怒吼聲,他委屈的啪嗒啪嗒掉著眼淚,豆大的淚滴就砸在他的手上,他去抱許妄,哭哭啼啼道:“不要,你不要生我的氣,你沒有生過我的氣,你不應該生我的氣,你收回,嗚嗚嗚,你給我收回!” “昨天我也疼,嗚嗚嗚,我不會用手機,我找不到你,我只能自己吃嗚嗚,你不能兇我!” 許妄楞了楞,手指蜷縮,半響才將人揉進身體里,他又嘆氣了:“好,不兇歲歲,我想辦法,我想辦法......沒事的,歲歲,我們會好的,會好的?!?/br> 江若歲:“我們一直都很好?!?/br> 許妄:“嗯,一直都會很好的?!?/br> 他牽著江若歲的手上了飛機,白念是想用私人飛機接他的,但是許妄用江若歲的手機回復了不用麻煩,白念還天真的以為江若歲自己生活把自己的性格養(yǎng)到獨立了,她很欣慰地連發(fā)了三個好。 飛機上他就想上廁所,許妄正在問肖茍藥的事情沒有注意到他已經(jīng)離開了座位,江若歲問了空jiejie姐才知道廁所在哪里。 張玷也在這趟車上。 江若歲對于這個人的記憶停留在了六個月前,他能認出張玷,但對于跟他發(fā)生的事情他想不起來了,他只能記得這六個月內坐在家里跟許妄的點點滴滴。 張玷看見他,迫不及待地沖過去拉住他的手,江若歲下意識想要掙脫開,那人卻死死地壓著他:“歲歲!” 那個時候江若歲雖然是自己心甘情愿被許妄抱走的,也說了很多諷刺他的話,但是張玷一直記得他雙手上的禁錮,就像一個針一樣,屢次出現(xiàn)在他和江若歲的春、夢里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