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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到一半的時候,老遠(yuǎn)就見著西一長街上一道紫色身影迎面走來,霍青鐘欣喜,邁著步子就迎了上去。 沈蘊(yùn)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一道紫色龍袍,微微愣了兩下,她今日特意早了點(diǎn)進(jìn)宮,打算將昨日沒看完的書看完,誰知居然又遇上了皇帝。 她微微上前,垂首福身:“臣女見過皇上?!?/br> 霍青鐘眼尾輕揚(yáng),雙手伸過去虛拖起她,輕快地說:“不用拘謹(jǐn)!” 霍青鐘虛扶住她的肩膀,隔著衣服布料,她握住她的手腕,不忍放手。她們今日都穿了紫色衣裳,頗有種帝后相迎的意思。她今日來的這樣早,又在這里和她相遇,是不是也和她心意相通,霍青鐘越想越覺得心里美滋滋,遂拉著她說:“今日還早,咱們?nèi)セ▓@里走走吧?!?/br> 沈蘊(yùn)輕愣,垂眸看著那雙還握住她手腕的手,不由頓了頓,提醒道:“皇上……” 霍青鐘自覺有些孟浪,尷尬地笑了笑,忽然嘆了口氣說:“沈姑娘不要誤會,朕這個皇帝也是半路出家,自小在宮外長大,自從進(jìn)了宮做了皇帝,身旁一個朋友也無,那日沈姑娘在宮外行俠仗義,替朕尋回錢袋子,朕心生感激,遂私心里與你親近了些,你不要介意?!?/br> 沈蘊(yùn)知道他的遭遇,也知他在前朝的那些事情,自小生下來就被人送走,人人都不待見他,如今皇位上出了紕漏,就又想起他來,一個從小就未教習(xí)過的人,卻又希望他在立時做一個文德躬親的皇帝,說到底是這皇家的傀儡,誰又知曉,他就真的想做這個皇帝? 也許同是身不由己,和她一樣向往快意恩仇的生活,沈蘊(yùn)不覺語氣溫柔,輕搖了下頭說:“臣女沒有介意,那日,皇上為何帶著面具?” 霍青鐘知曉她提起那日中秋之事,語氣不覺松快起來,立馬放下僅有的矜持,開口說:“哎,朕也是偷偷跑出來的,宮里的日子實(shí)在乏味得很,哪有宮外熱鬧自在?!?/br> 說著摸了摸手中的雪球,雪球今日倒老實(shí),趴在她懷里一動不動。 沈蘊(yùn)也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自是明白他如今的感受。兩人一同出了月華門往西走,剛拐進(jìn)左門,霍青鐘腳下踩了個什么,呲溜一滑,整個人向后仰去。 眼見著就要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,身旁沈蘊(yùn)眼疾手快,身子一躍,飛快地伸手將來人接進(jìn)懷里,霍青鐘頭暈?zāi)垦?,待睜開眼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頭頂上那雙盈盈如秋水的眼眸,帶著些許的驚恐,詢問道:“皇上沒事吧?” 霍青鐘愣愣地,只覺得渾身軟作一灘泥水,軟軟地靠在她的懷里,看著她貼近的面容,馨香之氣渡進(jìn)鼻息里,溫?zé)岬男貞?,剪水的秋眸,還有關(guān)切的語意…… 霍青鐘覺得自己快化了…… “皇上,皇上……”沈蘊(yùn)見他發(fā)著呆,臉上也不知道是驚嚇過度,還是如何,燒得通紅一片,帶起耳垂處溫潤透明。 霍青鐘漸漸回過神來,這才緩緩起身站起身,抬眼看見地下的香蕉皮,以及被無緣無故摔在地上的雪球,雪球也許也知道主人受傷,也扒拉著霍青鐘的腳底,哼唧哼唧叫著。 霍青鐘不動聲色輕踢了下它,心底里吶喊:雪球!你能不能別叫了!別破壞你主人談戀愛好嗎?。?/br> 霍青鐘站穩(wěn),沈蘊(yùn)扶住他,著急問:“皇上有沒有哪里傷著?” 進(jìn)宮前,爹曾說過,當(dāng)今皇上安危是大玥朝如今最重要的事情,霍氏只有這一支血脈,什么都沒有皇帝龍體重要,因?yàn)樯蛱N(yùn)急切地問著。 霍青鐘怔了下,皺眉抬手扶額,輕輕靠在沈蘊(yùn)肩上,拿眼偷偷瞥她,說道:“朕頭好像有點(diǎn)暈,腰也扭了下,心也跳得厲害……” 沈蘊(yùn)一聽,立馬慌張道:“那要不要請御醫(yī)來看看?”說完四下里找人,誰知一個人都沒有,她記得剛剛有個小太監(jiān)跟著的,怎么一會功夫,人就不見了。 霍青鐘擠眼看了下,也沒有見到二喜那個二百五,心中竊喜,面容慘淡說:“朕不礙事,估計就是受了驚嚇,沈姑娘扶著朕,咱們?nèi)デ懊娴耐ぷ?,坐一會兒?!?/br> 沈蘊(yùn)抬眼看見不遠(yuǎn)處有個亭子,忙點(diǎn)頭說:“好?!?/br> 過了秋分,天涼一日甚一日,連下著幾日的細(xì)雨,整個宮中上下,都穿上了寒衣。 第69章 番外之平行時空(下) 番外之平行時空(下) 眼前生出一片白光, 直晃得眼睛睜不開,霍青鐘抬手捂住眼,腦子里混沌, 什么也想不起來。 緩了半晌,才終于意識到剛剛發(fā)生了何事,她下意識環(huán)顧四周, 尋找心中所想之人。 她記得玄青曾和她說過, 當(dāng)年那場災(zāi)禍里, 司馬懷柔雖然被禁衛(wèi)軍射殺, 但她本就是重生之人,與凡人不同,說到底不過是一縷精魂。 魂魄散了, 可軀體在哪兒呢? 霍青鐘想不起來玄青的話了, 天已然黑透, 月亮躲在云層中,霍青鐘起身又環(huán)顧下四周,到處黑□□地,什么也看不清。 抬頭瞥見身后宮門匾額, 上面赫然三個大字“重華宮”。 殿門虛掩,透過縫隙朝里看,看不見一絲光亮。 霍青鐘進(jìn)了宮殿,空蕩蕩的一座宮殿里, 沒有一絲生氣。 玄青說過,司馬懷柔和蕭無艷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,她們之間所有的回憶,基本都在這座宮殿里,如今人去樓空, 昔日的回憶與溫情,如今再也看不見了。 “我是十二歲那年遇見的無艷?!鄙砗笸蝗伙h來一句淡淡的聲音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