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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蘊見狀也蹲身下來, 與他持平, 他長得粉嫩白皙, 圓圓的臉龐很柔軟,沈蘊很喜歡他, 也伸出手去逗弄他, 笑問道:“晏兒聽得懂么?” 霍青鐘掰開小團子的手, 收回去,故意皺著眉說:“阿蘊的手只許我抓,不許你抓, 你知道她是誰么?你要叫她舅母,舅母,聽懂么?”說完霍青鐘又教他說了兩聲。 “舅母……”懷里的小團子突然奶聲奶氣地喊了聲,因為口齒不清的緣故,將舅母喊成了教母,聲音黏糯,聽話可愛。 沈蘊驚了下,難以置信地看著霍青鐘,問:“阿青,晏兒剛剛是在叫我么?” 霍青鐘也欣喜,拉著小團子哄道:“晏兒,再叫一次?!?/br> “舅母,舅母,舅母……” 霍青鐘興奮道:“阿蘊,你聽見了么?小團子會說話了!” 霍弘晏會說話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后宮,誰都來逗弄,可誰知只會說一句,誰來問,小團子都喊舅母。 眾人全都但笑不語,霍弘晏管皇帝叫舅舅,至于這舅母是誰,眾人心里都有數,都說這宮里以后怕是要熱鬧起來了,還說要給晏兒添個弟弟,七嘴八舌,到最后越說越離譜了。 朝堂之上,商議完水利賦收,眾人散朝。 寧遠侯沈致遠剛出大殿,身后禮部張侍郎連忙上前寒暄道:“真是恭喜沈大人??!” 沈致遠愣了愣,神色匆匆問道:“張大人,這是何意?” 張侍郎笑道:“沈大人不必自謙,以后大人就是國丈了,我等還要仰仗大人吶。” 沈致遠慌張 道:“張大人萬不可胡說!什么國丈?又從何談起?” 張侍郎一開始只以為沈致遠謙虛,現下如此反應,難道是真的不知道?張侍郎疑惑說:“昨日太后娘娘召您進宮不是商議此事的么?今日早朝之前,皇上特意叫我去了趟書房,說是明日賀生辰之夜,要擬一道圣旨?!?/br> “若是我所猜無錯,這圣旨只怕是立后之意?!睆埵汤蓳u頭晃腦,抬手摸著胡須說道。 沈致遠大驚,難以置信道:“怎會如此?!” 正恰一旁劉國公走過,聽見二人對話,橫眉冷對著沈致遠重重哼了聲,隨后甩袖而去。 張侍郎福了福,告別道:“恭賀大人,那臣就先離開了。” 沈致遠恍惚地回禮,腦子里想起昨日太后召他進宮的事情,太后問了有關蘊兒的事情,包括出生時辰,生辰八字之類的事情,說是明日張羅生辰所用。 皇帝與蘊兒同一天出生,蘊兒進宮也是太后安排的,如今皇帝又要擬旨?擬什么旨?那生辰八字又是用來算什么的? 沈致遠呼吸急促,忽然一下子似乎明白過來,倘若今日張炬巖沒有說這番話,他是不是要等到明日大局且定生米煮成熟飯才能知曉? 他們娘倆真的耍得他團團轉啊! 沈致遠拂袖,神色沉重,連忙抬步往后宮方向走去。 承干宮中,絳朱推門進來,看見沈蘊坐在床前,忙道:“姑娘,老爺來了?!?/br> 沈蘊起身,欣喜道:“爹來了?昨日他進宮匆匆就離開了,我都沒來得及見上一面?!?/br> 沈蘊推門出去,看見院子外沈致遠背手站在梨花樹下,她上前喊了聲:“爹。” 沈致遠回過頭,看見她,溫聲道:“蘊兒……這些日子來,過得可還好?” 沈蘊笑道:“女兒一切都好,叫爹掛念了?!?/br> 沈致遠拍了拍她的手臂,淡聲道:“都好就好,明日晚宴后,就隨爹一塊兒回去吧,算著日子,你楊哥哥這兩日就要到建安了,你不可替寧遠侯府蒙羞,知道么?” 沈蘊手臂愣了下,她抬眼看他,有片刻慌張,道:“爹……” “你娘親生前的心愿,便是希望你此生永不踏入建安皇城一步,你不要辜負她。”沈致遠忽然道。 沈蘊側首,道: “爹,女兒不愿嫁給楊狄盛?!?/br> 沈致遠恨聲道:“你難道連你娘的意愿都不聽了么?” 沈蘊輕閉上眼睛,從小到大,不論什么她都聽爹的,可這一回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,她睜開眼睛,問:“爹,您難道不在意女兒嫁給楊狄盛會不會幸福么?我相信,倘若娘在世,她也一定會替我想法子,不會將我往火坑你推。” 沈致遠大怒,回頭質問她:“你是在怪我將你往火坑里推么?那楊狄盛有什么不好,你又何苦非要進宮做皇妃?你一向不是向往江湖自由么,怎的如今又甘愿留在這深宮之中,你能嫁任何人,可偏偏不能是皇帝!” “為什么?!”沈蘊皺眉問。 沈致遠緊緊抿住唇,一語不發(fā)。沈蘊見狀,忽然看著他問:“爹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” 沈致遠對上她的質問,閃過視線,沒有回答她的話,只說:“沒有,爹只是不愿意你困在深宮之中,這宮里有太多爾虞我詐的算計,爹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過平凡人的生活?!?/br> “是和太后有關么?” 沈致遠抬頭,皺眉問:“你說什么?” 沈蘊心里有疑問,自從進宮以后,太后對她有很多不尋常的地方,從 第一回 見面的不喜歡起,后來又態(tài)度轉變,這些天來,她都待自己極好,這期間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 她心里有疑問,這一刻她隱隱猜測,問道:“為什么能是任何人,偏偏不能是皇帝?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