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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愣了愣,抬起頭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,忽然開口說:“哀家忽然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?!?/br> 春和往油燈里又添了些燈油,緩緩道:“太后想起什么了?” “哀家當年有孕時,曾有個法師算過胎命,法師說我肚子里待著的是個女胎?!?/br> 春和輕笑,回頭道:“太后今日是怎么了,江湖道士的話豈可盡信,皇上雖長得不如一般男子精壯,倒也是一表人才,京中都傳,皇上是天底下第一美男子呢!” 太后也噙起嘴角輕笑,恍惚了半晌,忽然又問:“你瞧昭凝那丫頭,心思在皇帝身上么?” 春和頓了頓,不知道太后這番話 是什么意思,之前三番四番撮合皇帝和郡主,如今難不成又要改變主意了么? “郡主年紀小,有很多事情都沒有想明白,等再過些時候,她會明白太后的用意的。”春和勸慰道。 太后:“哀家忽然想,若是昭凝和皇帝兩人都沒有這個意思,也就不必勉強將兩人湊在一塊兒,哀家是過來人,帝后若是不合,倒是不利國本?!?/br> 春和捏著玉搔頭的手輕怔,試探性地問:“那太后是有了新的后位人選了么?” 太后轉首,輕勾嘴角對上春和,說:“瞧著沈丫頭,怎么樣?” —— 昭凝出了仁壽宮,宮里黑□□地,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去哪兒,后半夜的光景,出宮回了府爹娘肯定又要問她和皇上的事情。 順著小池塘往西,這兒是上回和秦相游湖的地方,今日宴會,他似乎沒有來…… 她在宴席上找了一圈,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。 往西走,池塘荷葉叢里有一艘船,和她上回那艘差不多大小的規(guī)制,正愁找不到去處,在這兒待上一夜,等天亮了再回去。 昭凝伸手掀開船簾,里面黑□□地,簾幔掀開的縫隙,有月光灑進去,她剛要探身進去,迎面撞上一道身影,她嚇得立馬掉頭,那人冷喝道:“站住?!?/br> 昭凝心口噗通噗通地跳著,大半夜的,難不成這船里竟藏著刺客么! 她閉上眼睛,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。 秦離藉著月光看清站在船艙里的人,見她老老實實地閉上眼睛,她輕聲壓低了聲音道:“走過來,不許睜開眼睛。” 劉昭凝嚇得渾身僵硬,腦子里什么想頭也沒有,連秦離的聲音也沒聽出來,聽見吩咐轉過身來,緊緊閉上眼睛,伸手四處亂摸著,一邊摸一邊小心翼翼朝前走。 秦離看著那兩只手在空中亂抓著,眼見著那只手就要伸向她了,她沒有躲開,任由著昭凝的手輕碰觸到她的胸膛。 昭凝嚇得連忙縮回手,示弱說:“這位大哥,我是個好人,不要殺我。” 秦離散亂著一頭青絲,輕勾起嘴角輕笑,她輕抬素手,將懷里的帕子卷了卷,環(huán)手蒙在她眼睛上,系了個結。 “只要你聽話,我不殺你?!鼻仉x壓著聲音,說道。 昭凝從 沒見識過歹徒,見對方開條件,連忙點點頭說:“我聽話,我聽話?!?/br> 秦離隔著距離打量她,忍不住勾起嘴角輕笑,最后伸手纏繞住她腰間的宮絳,繞在指尖,她輕扯了下,淡淡說:“跟我進來。” 腰間的宮絳被扯了下,整個人被他牽著往前走,昭凝什么也看不見,只有無盡的黑暗和恐懼,她不該上這艘船的,這是一個賊船。 秦離將她拉進了屋,讓她靠在船艙上,她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,開口故意問:“你是誰,叫什么?” 昭凝不敢撒謊,只好如實說:“我叫劉昭凝?!?/br> “劉昭凝……昭凝郡主么?”秦離輕念著她的名字,手里勾纏著宮絳,不停地把玩著,忽然又問,“你怕我么?” 劉昭凝沒有說話,沉默了半晌忽然搖了搖頭說:“起先害怕,不過現(xiàn)在不怕了?!?/br> 秦離來了興趣,長長哦了一聲問:“這是何緣故?” “因為我覺得你不是個壞人,是么?倘若要殺我,又做什么蒙住我的眼睛?蒙住我的眼睛,一定是害怕我認出來你,我一定見過你,對不對?”她分析得頭頭是道,說完就要抬手扯掉眼睛上的帕子。 秦離見狀,眼疾手快連忙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,讓她背對著自己,雙手桎梏住她的雙手,低低說了句:“倒是聰明。” 劉昭凝道:“那你到底是誰?我見過你么?” “真想知道么?” 昭凝想了想,點了點頭。 “叫阿離?!?/br> “什么?” “叫阿離?!彼貜偷溃胧呛弪_,半是威脅。 劉昭凝喃喃:“阿離……” “乖。”秦離輕笑,輕聲道。 最后這個字的聲音回蕩在耳邊,昭凝愣了下,片刻過后,忽然趁著身后人放松警惕,抬手就扯掉了眼睛上的帕子。 與此同時,身后人縱身一躍,從窗戶噗通一聲跳進了水里。 劉昭凝連忙跑過去,趴在那舷窗上朝外看,那個人跳進了水里,往東游走了。 她愣了愣,忽然抬起手看著手里的帕子,一塊淺粉帕子上面繡了兩朵桃花,她輕聲呢喃:“阿離……” 東門外,池塘里突然沖出個人,守門的侍衛(wèi)大驚,以為是刺客,連忙連槍夾棒沖上前,大喊道:“抓刺客!” “住手!”秦離從池塘里跳上來,渾身濕得狼狽不堪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