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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青鐘又抱著膝蓋在窗臺邊上坐了一會兒,最后重重地嘆了口氣,從桌子上跳下來,拖著身子朝床榻走去。 伸手挑開長長的湖色帷幔,一眼就看見床頭上掛著的那個鬼面具,系在一起的還有那個錢袋子,她盯著這些東西愣愣發(fā)了個呆,每晚睡前都要看兩下的東西,如今看著卻有些傷感。 被褥亂糟糟地攤在大床上,這里頭她不讓人進(jìn)來,除了床上的雪寶。 她掀開被褥,摸了摸蜷縮在被窩里的雪寶,天冷了,它躲在暖被窩里,睡得倒是安逸。 她伸手將雪寶撈進(jìn)懷里,雪寶似乎還不樂意被人抱出來,哼唧了兩聲,嫌棄霍青鐘身上太冷。霍青鐘心情不好,脫了衣服,抱著雪寶一起滾進(jìn)了被窩。 被窩里暖洋洋的,雪寶成了暖床的。 大約是夜里的緣故,雪寶不似白日鬧騰,趴在霍青鐘胸口,見那處暖和,狗臉貼在那處拱啊拱,將霍青鐘領(lǐng)口拱開了大半,露出桃紅色的抹胸帶子,勾在脖頸上,精致的鎖骨嶙峋錯致,桃紅色肚兜上有一朵牡丹,栩栩如生,襯出玲瓏有致,生出一種妖致的美艷來。 霍青鐘是個美人。 美人不自知,心里卻只想著另一個美人。 霍青鐘的脖頸被狗毛撓得癢癢,她氣得伸手作勢掐住雪寶的脖子,按在懷里恨道:“不許動。” 越桎梏越掙扎,雪寶忽然重重鼻音哼了幾聲,激的霍青鐘頓時火大起來,氣道:“不許動,再動就把你扔出去!” 大約是語氣重了些,雪寶像是聽懂了似的,也知道主人今日心情似乎不好,咕噥了兩句之后也沒有再反抗,溫順地趴在霍青鐘懷里,還時不時地伸出舌頭舔了舔霍青鐘的下巴,以示討好。 霍青鐘避開它的狗嘴,皺眉嫌棄說:“不許動?!?/br> 雪寶只聽懂這三個字,睜著骨碌碌的圓眼睛左右看了看,乖乖地趴在那兒,一定沒有動。 霍青鐘重重嘆了口氣,摸著懷里的狗毛,睡不著地自言自語道:“狗子啊,小仙女是不是不理我了?” 雪寶沒敢再出聲,感受到主人的低落心情,也沒了睡意,只靜靜陪著她。 屋內(nèi)亮堂堂地,頭頂帷幔上還掛著那個鬼面具,霍青鐘伸長了手,寬大的雪色袖子滑至臂彎,露出蓮藕似的白臂,手指輕勾著鬼面具轉(zhuǎn)動,繩子擰在一起,纏緊又松開,松開又纏緊,反反覆覆,長此到天明。 第二天天沒亮,二喜和四德子兩個人還沒睡醒,兩人睡在一塊兒,一人一條被子,裹得像兩條毛毛蟲。 二喜迷迷糊糊睜了睜眼睛,見著一張大臉,腦子里漿糊一片,又閉上了眼睛睡去,片刻過后又突然睜開眼睛,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的時候,忽然跳了起來。 “主……主主子!”二喜光著腳站在床前,看見霍青鐘抱著雪寶正站在床前,嚇得低頭結(jié)舌道,“您怎么上這兒來了?” 說完立馬又回頭,抬起手狠狠錘了兩下還睡的死狗一樣的四德子,四德子見狀也嚇了一跳,連忙從床上跳下來。 霍青鐘抱著雪寶站在床前,搭著眼皮看了下兩人,彎著腰問:“睡醒了?” 二喜和四德子兩人立馬點了點頭,沒敢說話,這會天還沒亮,照往常主子這時候還在床上做大夢呢! 霍青鐘回頭看了眼,找了個椅子坐下來,忽然說:“朕忽然覺得,二喜昨兒晚上說的話很有道理?!?/br> 二喜愣了愣,他昨晚說什么了? 愣了半晌才忽然想起來,哦,是說將沈姑娘搶回來的事情。 想到這,他忽然抬頭瞥向霍青鐘,小心試探地問道:“主子,您想通啦?” 霍青鐘點了點頭,開口道:“想通了?!?/br> 二喜笑著上前,道:“奴才就說,這天下都是主子您的,要什么沒有!那主子打算怎么做?” “天亮前,朕要知道他是誰?!?/br> 二喜挑眉問:“誰?” “姓楊的?!?/br> 第18章 下了朝,霍青鐘連忙就回了干清宮,腳剛邁進(jìn)門檻,西邊連廊處二喜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地趕來,見著他忙要行禮,霍青鐘招招手,著急問:“怎么樣?查出來了嗎?” 二喜喘著粗氣點點頭,腦門兒上一頭的汗,直累得說不出話來。 霍青鐘皺著眉,道:“先把氣兒喘勻,喝口水慢慢說。” 兩人一同邁進(jìn)大殿里,霍青鐘還親手給他倒了杯水,二喜咕嚕喝了一大壺,擦了擦嘴忙說:“探花郎,是探花郎!” 霍青鐘愣愣地,問:“什么探花郎?” “沈姑娘許的人家是探花郎,楊狄盛大人?!倍舱f道,末了還補了一句,“是您親自封的翰林院修撰?!?/br> 霍青鐘頓住,腦袋里忽然浮現(xiàn)秋闈殿試那天的情形,因為在趙二李三的襯托下,她對這個探花郎記憶深刻,心道原來是他。 二喜弓腰上前,試探性地道:“主子,要不直接找個由頭,把沈姑娘直接接進(jìn)宮來,實在不行,就下旨吧!” 霍青鐘轉(zhuǎn)頭看他,“下什么旨?” “圣旨??!”二喜道,“直接封了妃,擇日進(jìn)宮,趁著現(xiàn)在那頭還沒生米煮成熟飯,先下手為強(qiáng),回頭等人下了聘禮,您再下手,就……就成了昏君了。”最后一句,二喜說得極為小聲。 四德子也跟在后面附和道:“是啊主子,您不是真心喜歡沈姑娘么?奴才瞧著,沈姑娘也對您有意,要是回頭那探花郎真下了聘禮了,您可就……可就……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