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頁
書迷正在閱讀:漂亮貓貓也要拯救世界、搏一搏,男神變老婆、朕看中了探花郎的未婚妻、黑化管家的守心準(zhǔn)則、老師她又甜又軟、紊亂、我家有個長腿大jiejie、揣崽后影帝說我又在撩他、就要黏著女三、珺錦如曄GL
現(xiàn)今的干元宗暗流洶涌,陸元定待不安生。 在收到鹽幫幫主洪涯的信時(shí),有了個再好不過的由頭遠(yuǎn)離干元宗,避開那些威逼利誘,以及無休止的爭論。 他心知這不是長久之計(jì),但能拖得一時(shí)是一時(shí)。 洪涯來信語焉不詳,只道是件大喜事,言辭急切,恨不得他快馬加鞭,一日便到。 陸元定這些年心結(jié)難解,常懷那幾樁心事,再難開懷,聽得是大喜事,也難有觸動,路上不緊不慢。 陸元定到時(shí),元宵已過了兩日,積雪消融,仆人正清掃余雪,空氣清冽,碧階如洗。 暖陽融融,陸元定眉眼間神色郁郁,即便離了干元宗數(shù)百里地,這連日來宗內(nèi)的煩心事依舊讓他愁眉深鎖,興致極底,可到底是要見一見老朋友,陸元定喟嘆一聲,眉心稍展。 一進(jìn)大門,洪涯早聽到風(fēng)聲,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迎出來,嘴里數(shù)落,“你這老鵪鶉,是有八丈長的袍子?慢慢拖,我?guī)讜r(shí)給你的信,兩只腳走也走過來了,你今日才到,說了有件大喜事要告訴你,你沉得住氣,要是到時(shí)人走了,你哭都沒地哭去?!?/br> 洪涯還沒走過來,那大嗓門已嚷的陸元定聽見,陸元定無奈笑道:“洪弟,你也不是不知干元宗今時(shí)不比往日,我被那些俗事纏得脫不開身,也是無可奈何?!?/br> “好,好,好,你總有理?!焙檠淖叩浇埃话炎プ£懺ǖ氖?,一點(diǎn)不惱,反而滿面喜色,“我懶得跟你計(jì)較,先跟我去見人?!?/br> 洪涯拉著陸元定便往堂屋走,陸元定見他這迫切模樣,心中不解,好笑道:“那人就是你信上說得大喜事?什么英雄好漢,就讓你急成這樣,還迫不及待要讓我也見上一見”“是。這人你見了就知道我所說不假,這次我尋了這一劑靈丹妙藥,消你心頭第一大事,我?guī)土四氵@么大忙,事后,你可得好好謝我?!?/br> 陸元定聽完他這話,心頭一跳,忽然生出某種預(yù)感,眼睛直往堂屋中瞧。 兩人先后進(jìn)屋,左側(cè)座上的人已經(jīng)起身。 陸元定直愣愣看著,好似被定住了身形,整個人仿佛被一股熱氣充盈,喉中如堵,一時(shí)間難以言語。 余驚秋走到陸元定身前,屈膝跪地,俯身一拜,喚道:“師叔?!?/br> 陸元定這才晃過神,也確定了自己沒認(rèn)錯人,一霎時(shí),百味交雜,竟忍不住在人前濕了眼眶,扶住余驚秋雙臂,“老天爺呀,真是你,好孩子,快起來,起來,讓師叔看看你?!?/br> 余驚秋抬起頭來,蒼白的臉上眼圈發(fā)紅,寂然淚垂。 “師叔,師弟他好苦啊?!?/br> 壓抑的聲調(diào)像錐子,猛地在陸元定心頭刺了一把,不可避免的發(fā)起痛來。 樓玄之這五個弟子,陸元定看著長大,他膝下就一個親傳弟子,收這弟子時(shí)已經(jīng)很晚了,在此之前,樓玄之不準(zhǔn)他閑著,這五個弟子他也沒少教,說是親厚不為過,眼見得五人落得如今這步田地,他心中郁結(jié),不僅辜負(fù)了樓玄之囑托,更為五人痛心。 陸元定知道余驚秋說的是郎燁的死,出事到如今,他早已接受,可聽得余驚秋再次提起,心中還是難免一痛,而更讓他感到心如刀絞的是余驚秋來說出這句話,對自己這么多年的波折不提。 還是往日那個山君。 余驚秋越是顯露出未改的赤子之心,陸元定越是感到愧疚心痛難言。 “師叔知道,來,起來?!标懺▽⒂囿@秋扶起身來,此刻才能仔細(xì)地瞧她,“你也受苦了?!?/br> 月牙兒在一旁看著情緒洶涌的兩人,沒上前去打攪。 洪涯被這師叔侄弄得鼻頭發(fā)酸,“好了,人這一輩子沒有過不去的坎,過去了的都是小事,如今山君沒事,這才是大事,陸兄,見到了人,你心底也能歇口氣了,再多的淚,以后都能慢慢流,今天是喜事,別在這里站著了,有話先坐下說罷?!?/br> 洪涯一番勸解很有道理,三人坐了下來,陸元定敘敘問道:“山君,這些年你去了哪里,為何沒半分音訊,當(dāng)初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郎燁是怎么死的,李長弘為何說你畏罪潛逃?” 當(dāng)初那些事,云瑤從樓鏡那里知道一二,可當(dāng)時(shí)師兄妹接連被陷害,草木皆兵,也不知道誰可信,便把這消息埋在心底,因?yàn)橹赖液淼男宰硬夭蛔∈?,連狄喉也沒告訴,更不可能告訴陸元定。 陸元定這些年也查出些端倪,有了些揣測,苦于事情過去太久,找不到證據(jù)。 余驚秋目光空洞,望著虛空,神情迷茫,仿佛在回憶往昔,沒有言語,許是往事紛雜,不知從何說起。 良久,她緩緩開了口,隱去一些,著重一些,那段回憶僅憑話語也能想像其中艱辛苦難,真實(shí)經(jīng)歷只會痛苦千百倍,然而余驚秋只是平肅冷靜的說完。 只有在某些時(shí)刻,眼中泄漏出一點(diǎn)兒陰沉的光。 余驚秋言畢,屋中久久沉寂,幾人吐息都分外沉重。 陸元定胳膊支著扶手,臉色隨著余驚秋話語漲得赤紅,一忽兒又血色盡褪變得煞白,他沉得住氣,始終未打斷余驚秋,待得最后,嘴角下沉,鐵青了臉,隱隱怒色,蜷著的指背在茶幾上一敲,發(fā)出‘登’的一聲悶響,“走,回干元宗,我現(xiàn)在倒要看看,這些妖魔鬼怪,顯不顯形!” 回干元宗是余驚秋所愿,自然依陸元定所言。 極可悲的是,余驚秋當(dāng)初尊陸元定如師,敬愛信賴,何其親厚,如今歸來,心里有些話,不敢對其直言,有些事,更免不了算計(jì)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