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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山姚說道:“既然慈彌有心討好師姐,師姐正好借此套取消息,豈不便宜?!?/br> 扶光沉默良久,問道:“是霍朝的意思?” 周山姚一愣,舌頭打了個結(jié)似的,好半晌道:“不,師兄,額,也是莊主的意思,屆時若能找出死人莊位置,一舉端了他們老巢,便是無上功德。我和丐幫弟子會在外接應師姐?!?/br> 崔順道:“不過女俠身陷虎xue,孤身一人,要打探死人莊消息也實在危險,若是女俠不愿……” 扶光往后退了一步,微微抬頭,閉起了眼,“除魔衛(wèi)道,我輩重任,性命安危,不足掛齒,死人莊害人不淺,若能尋出它的蹤跡,扶光愿意傾盡全力?!?/br> “崔大哥,周師弟,我答應。” 第98章 山雨來 扶光回來的時候,玉腰奴正和樓鏡在清涼殿里下棋,樓鏡執(zhí)著黑子沉吟,玉腰奴看向走來的扶光,眸色幽沉,待她走近,方才緩緩問出:“你今日去了好些時候,都到哪里逛了?” 扶光將手中食盒提起,說道:“你上次說城北新開了一家酒樓,酒樓里兜售的一些小食不錯,我買了些回來,那家酒樓興旺,客人太多,耽擱了不少時候?!?/br> 玉腰奴一怔,丹唇逐笑開,“你特意給我?guī)У拿???/br> 扶光輕輕應道:“嗯?!?/br> 玉腰奴接過食盒,手一揮將棋盤上的棋子揮落,樓鏡叫道:“誒,你!”下了一半的棋已然被毀了。 玉腰奴喜形于色,把個食盒放在棋盤上,取出小食,里面還有一瓶金華酒。 樓鏡把棋子扔回棋盅,罵道:“昏君?!?/br> 玉腰奴裝模作樣,一副牙酸的表情嘶著氣回敬,“嘖,提著醋瓶上墳,酸死人?!?/br> 這兩人的嘴,是一般的損人。 樓鏡不愿看玉腰奴顯擺,拉著一張臉,起身走了。 玉腰奴嘗著小食,眉開眼笑,樂得樓鏡騰出位置來,忙讓扶光來坐。扶光被她擄來這許多時日,對她總是回避態(tài)度,鐵桶一般,油鹽不進。自然了,沒有哪一個囚徒能對綁匪有好顏色的,扶光沒和她劍拔弩張,鬧得雞飛高跳,也全因少時不淺的情分。所以今日扶光主動來做些什么,玉腰奴便歡喜的了不得。 扶光見玉腰奴真心喜歡,心底反而一揪,自疚不安逸,情不自禁問道:“慈彌,你離開了南冶派后,緣何到了江南來?” “南冶派的人情遍布武林,老頭子要想抓我,輕而易舉,我也只有跑到江南,跑到他手伸不到的地方,才躲得過他的抓捕。” “但江南是飛花盟的地盤,飛花盟是個什么地方,是個什么德行,你心中應該有數(shù)?!狈龉馍裆珓C然,逼視著玉腰奴,語氣嚴正,“這里不是個久留之地,慈彌,聽我一句勸,換個地方,重新過活……” 玉腰奴抬頭,凝視著她,笑著問道:“我換個地方,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嗎?” 扶光默然,良久嘆息,“你何必執(zhí)迷不悟呢?!?/br> 這邊廂,各有各的苦惱,癡迷者有,茫然者有,那邊廂,謀求算計卻是一刻都未停止的。 樓鏡與沈仲吟會面后不久,消息就傳到了赫連缺耳朵里。 ‘春水’之名在江湖上流傳開來時,赫連缺就留了個心眼,這餌必是來掉沈仲吟這尾魚的。 赫連缺雖不愿讓兩人相見,但沈仲吟這只畢方鳥,可不是他籠子里的金絲雀,桀驁恣意,從不受誰束縛,沈仲吟打定了主意要做的事,誰攔得住。果不其然,沈仲吟沒理會他的傳令,直接見了樓鏡。 赫連缺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案,面無表情,望著外面nongnong的夜色,聽著屬下報回來的消息,不時插問一句,“大火之后呢?” “二爺?shù)氖w已經(jīng)燒得不成樣子,他的親隨將骨灰收斂,灑下了懸崖。龍仇的女兒也被交托給了樓鏡?!闭f到此處,屬下躊躇不語。 赫連缺用尾指撥弄桌角那盞燭火,“還有話說?” 屬下一拱手,回稟道:“只是當時在場的只有沈仲吟和樓鏡,沈仲吟到底跟樓鏡說了哪些話,有未牽扯到樓主,屬下難以得知?!?/br> 赫連缺冷笑一聲,“沈仲吟這人,睚眥必報,單看他慨然赴死,也知道他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,就等著樓鏡來一個個尋仇報復?!?/br> “二爺為何不自己動手……” “這是個多情種子,為了一個焦嵐,對樓玄之,對自己,怨恨如海,樓玄之最想自己女兒做個清風朗月,冰魂雪魄的一代俠女,沈仲吟偏生要她深陷苦恨,冤仇難解,樓玄之最想宗門長久,安定和順,沈仲吟就偏生要它門人互相攻訐,明爭暗斗。沈仲吟,編排了一出好戲吶?!?/br> “那也是他們自相殘殺,樓主只需作壁上觀……” 赫連缺搖一搖頭,“沈仲吟若道出當年真相,怎會不牽扯出我來。” 屬下訝然,“二爺也不知樓主和樓彥的事……” “沈仲吟敏思機變,這么多年,就是自己個兒琢磨,也把當年的事琢磨出兩分滋味了,不會看不出其中門道?!?/br> 屬下沉吟,“冤有頭,債有主,樓鏡要報仇,不過一劍了結(jié)了樓彥,說到底也是他們家事,怎么也算不到樓主頭上來。” 赫連缺抬動下巴,眸中陰寒光芒閃動,“我瞧樓鏡性子和沈仲吟性子有幾分像,睚眥必報,天然刻薄,我‘助紂為虐’,她未必就放得過啊?!?/br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