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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光似乎好奇這繁華城中有多少乞丐棲身,順著乞丐的蹤影前行,越往前走,街道越是冷清,越是破落,直轉(zhuǎn)入一條死胡同,入口兩邊坐著乞丐,靠在墻壁上歇息,見人過來,站起了身來,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放了她過去。 胡同里還有些乞丐坐著休息,目光紛紛望向她,她一身白衣,與這里的臟污破亂格格不入。 盡頭有一道小門,從門中進去,是一間廢棄的民房,屋中昏暗,唯有頂上破洞,泄露下一縷天光。 屋內(nèi)有一人走來,一身衣裳縫縫補補,像是無數(shù)碎布拼湊而來的,蓬頭垢發(fā),手中握著一根竹棍,向扶光一抱拳,稱呼她為,“扶光女俠。” 扶光望著這人面孔,心想從未見過他,便問道:“你怎么認(rèn)得我?” 那人道:“在下丐幫弟子崔順?!?/br> 扶光還以一禮,“失敬?!?/br> “女俠失蹤后不久,南冶派和藏鋒山莊便得到了消息,苦覓女俠蹤跡不得,求了我們幫主出手,幫眾尋著線索一直到了江南,我雖未與女俠謀面,卻見過藏鋒山莊給出的女俠畫像,所以二月二那晚,才能認(rèn)出是扶光女俠?!?/br> 二月二那一晚,花朝節(jié)熱鬧,玉腰奴也拉了扶光上街,那場動亂蔓延了整條街,一人趁亂往她手中塞了一張字條,便是玉腰奴拉著她,就在她身旁,但人來人往沖擠,她也難以察覺這手下的小小動作。 扶光急著問道:“崔大哥,家?guī)熀湍弦迸烧崎T近況如何?” 崔順輕嘆一聲,“令師為女俠失蹤一事?lián)鷳n不已,唯恐女俠為飛花盟死人莊所害,南冶派老掌門身體一直不好,門中弟子憂心老掌門受不住打擊,所以也一直瞞著不曾告知老掌門。” 扶光聽罷,愁眉輕蹙,“是弟子不孝,累得長輩擔(dān)心?!?/br> “女俠毋須掛懷,如今找到女俠,一切好說。不過……” “不過什么?” “不過我們潛入江南的丐幫弟子,原來是為了查探死人莊的蹤跡,如今人手不足以護送女俠安然回到藏鋒山莊,還需幫中弟子送回了消息,讓藏鋒山莊派遣援手,商議定奪營救之事,在此期間,還需委屈女俠一段時日?!?/br> 扶光點頭道:“我明白?!?/br> “若無緊急之事,你我之間,少見面為妙,免得賊人發(fā)現(xiàn)端倪?!?/br> “這是應(yīng)當(dāng)?shù)模薮蟾?,萬事小心,我出來已有些時候,也該回去了?!?/br> 扶光轉(zhuǎn)身離去時,崔順忽然叫住她,問道:“女俠對囚困你的人的身份有沒有線索?若是知道對手是誰,我們動手時也能有幾分把握?” 扶光停住了步子,沉默良久,看向崔順,說道:“慈彌?!?/br> 崔順眼中有片刻的困惑,像是沒聽說過這一號人物。 扶光眉眼輕垂,“只要將這人說給家?guī)熉牐規(guī)煏靼椎??!?/br> 第94章 傳言 扶光如言回到風(fēng)雨樓,路上遇著了玉腰奴所說的那家茶館,館內(nèi)賓客滿座,桌壘高臺,做了說書人的道場,那說書人指天說地,底下的捧場,插科打諢,好不熱鬧。 扶光走到館內(nèi)聽了一會兒,說的正是城內(nèi)這段時候婦孺失蹤的大案,實是一伙吃人的魔頭所為,那說書人將魔頭如何捉人,乃至如何吃人,描述的繪聲繪色,便是扶光這般行走江湖,刀光劍影,見慣了流血的人也對這說書人所描述的場景感到驚悚,皺起了眉來,更別提座中的尋常百姓了。 眾人憎惡已極,背后又寒毛倒豎,在這情緒壓抑之時,說書人話鋒一轉(zhuǎn),說的是神兵天降,有一位女俠,手提一把名為春水,劍光粼粼的神兵,單槍匹馬,闖入魔頭老巢,如何大戰(zhàn)三天三夜,將這魔頭斬于劍下,解救一眾百姓。 底下一眾人叫好。 自那日樓鏡放出了屠夫囚牢里的人,讓他們帶著屠夫的人頭去官府報案,這滅了吃人魔頭的女俠就有了許多說法。 一說她美得似九天玄女,足智多謀,武功更是出神入化,為解救受苦之人,偽裝成平凡女子,被魔頭抓進牢中,尋到他們老巢,殺出了重圍;一說她是修羅,不懼烈火,她和那些魔頭一樣,喜食人rou,尋著血腥味找到了魔頭老巢。 傳言越傳越玄乎,唯獨不變的是那女俠的美貌,和一把劍光如春水的神劍。 樓鏡傷好了七八成時,傳言早已從城中溢出,往更遠(yuǎn)的地方傳播。 越過江,直到中原,直到虎鳴山上。 入夜時分,山中暮色迷濛,掌門書房里掌起燈來,拍桌子的聲音從書房里傳出。 “樓彥,陸元定你到底管是不管!”李長弘臉色發(fā)青。 樓彥不急不緩,倒了兩盞茶,“陸長老是宗門的中流砥柱,我大哥在時,他聲望甚至要高過我,除了我大哥,他服過誰?如今也不過是礙于我是代理掌門,才給我?guī)追趾媚樕褪沁@么個脾氣,你也不是第一天認(rèn)得他,現(xiàn)下他又沒犯什么大過,我除了說他幾句,也不好處置他?!?/br> “你少給我耍官腔,他處處針對我便罷了,現(xiàn)下公然將手伸到我山頭來,插手我的事物,他想怎樣,取而代之不成!” “歸根究底,他還是為了鏡兒和山君的事,她倆個,一個走得不明不白,一個失蹤得不明不白,加上宗內(nèi)的謠言猜測,陸長老怎么可能會置之不理,他當(dāng)然要查個清楚明白?!?/br> 李長弘的臉色更黑,瞪著樓彥,“怎么,你想置之不理?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