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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聽話地回來。他父親上前來,把遮雪的竹笠扣在他頭上,沉聲道:“申時一刻在廟東大街等你,要是貪玩來遲了,看我怎么收拾你?!?/br> 孩子遂了心意,蔫下去的臉兒抬起來,喜笑顏開,辭別了父親,往學(xué)堂蹦去。 路過樓鏡身旁時,見樓鏡凝望著他,于是他也好奇地投了目光去。 只覺得這人好奇怪,大冬天的坐在門檻上,只穿了兩件單衣,怪不得膚色那樣蒼白,但是一雙眼睛黑溜溜發(fā)著光,似他父親那副圍棋里面,用玉石打磨得圓潤光滑的黑子。 一白一黑,好引人注目。 這孩子主動向樓鏡搭話,脆生生問道:“jiejie,你爹爹也攆你出門,叫你去學(xué)堂么?” 樓鏡沒作聲。這孩子見她神情落寞,以為給自己說中了,頗有些感同身受地可憐她,說道:“是不是你爹爹也虎著臉罵你,到處找竹條子,要抽你屁股?!?/br> 樓鏡心里猛地一抽,酸澀之意驟然在鼻腔眼瞼處炸開,她雙唇直發(fā)顫,“我沒有爹爹……” “那就是你娘?我娘親尋常溫溫柔柔,但有時候我惹她生氣了,她發(fā)起火來,皮笑rou不笑,比我爹爹還可怕。” “我也沒有娘。” 這孩子不懂,笑道:“這世上所有人都有娘和爹爹的,怎么會沒有呢,不然你從哪里來?!?/br> 樓鏡抱著雙腿,蜷在大門邊上。 無依無靠,浮萍也似,仿若稚子,懵懂空茫,脆弱可憐,望著這孩子。 這孩子將竹笠摘下遞給她,說道:“你要是不愿去學(xué)堂,就快回家去罷,不然爹娘要擔(dān)心的?!闭f著自己往學(xué)堂的方向跑走了。 樓鏡捧著這竹笠,委屈一下子翻涌上來,說道:“我也沒有家?!?/br> 當(dāng)初得知樓玄之死訊時,她震駭,不愿去相信,卻流不下半滴淚來,不是因為強忍著,而是心里空洞,麻木,感情好似遲鈍滯后了一樣,身軀體會不到失去至親的極痛。 而今,不知隔了多少日了,悲傷凄惶卻突然浮現(xiàn),一波一波地淹過來,淚珠子一粒一粒地落。 街上蕭瑟,行人依舊稀少,每戶闔家團圓,籌備著除夕夜。 這白雪簌簌地下,好凄清,好悲涼。 平地里刮起一陣?yán)滹L(fēng),又寒又利。樓鏡一偏首,一道銀光擦著她耳朵,直扎入她身后的大門,錚地一聲,直顫。 樓鏡抬起臉來,眼中猶泛淚波,目光卻極其狠厲。 一行人將她包圍,當(dāng)先那人,衣袂飄動,面若寒霜,不是曹泊是誰。 真是好大的陣仗,為拿她一個江湖小輩,曹莊主親自領(lǐng)著手下前來。 瞧著那目斂寒光,咬牙切齒,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神情,曹泊只怕是萬萬沒料想到她命大如斯,掉進了萬蛇窟,還能全須全尾的出來。 曹泊打算將她折磨至死,折磨是有,讓她半只腳踏近了鬼門關(guān),她倔,頭鐵,小鬼也咬不動,把步子又扯回來了,人沒死成,曹泊肯定不甘愿,不解恨,這一次追過來,只怕就沒有那么多虛招了,必然會將她就地格殺。 她苦修半年,功力進益不小,但對上曹泊,他幾十年功力,半年時間,便是拍馬也難追上,這一戰(zhàn)仍無勝算。 打不過,便只能逃。 她不愿再回暗無天日的龍窟里去,更不會甘心要生要死的掙扎了幾個輪回,最后還是折在曹泊手里。 就是兩條腿也跑斷了,她爬也要爬走。 甫一會面,樓鏡轉(zhuǎn)身便逃,腳不沾地,身形匆匆,旁人只見得一道疾影掠過。 曹泊豈會輕易放走她。 傷。 她雖負(fù)傷,但眼中火焰在颶風(fēng)之下,卻久久不熄,奪了馬匹,逃出了城。 不久,便至林道,道路彎曲,積雪蓬松,白光耀眼。 行過一處,樓鏡心里沒來由咯登一下,下一瞬,雪地里銀光迸射,朝她直射而來,卻是雪中埋伏了人。 雪花飛濺,一個身著白衣之人一刀刺向馬腹,駿馬一聲嘶鳴,高高揚蹄。樓鏡重心后傾,這時她后面雪堆又沖出兩人,往她背部襲來。 樓鏡手一撐馬背,騰空擰腰,身姿矯健,貓兒一樣,落在那兩人身后,劍光一閃,兩人亡于劍下。 不待松口氣,身前響起破空之聲,卻是幾枚鐵蓮子直射跟前。 樓鏡先前也見識過這暗器厲害,不敢一劍劈開,只用劍面將其撥轉(zhuǎn)了方向。 她一見此物,便想起蛇姬,記憶起龍窟萬蛇噬咬,渾身直顫,那痛楚直達靈魂,心神受挫,疏于察覺,不知曹泊已趕了上來。 曹泊飛身直來,一掌往她后心擊到,雄渾掌力盡顯其中。 樓鏡防范不及,生受了這一掌,曹泊內(nèi)力震動她身軀時,她丹田內(nèi)自生一股力量自發(fā)反抗,但這股力量無法與曹泊相抗衡,只分散去一小部分內(nèi)力,余下全受在身上。 五臟六腑頓時翻江倒海,痛如刀割,樓鏡口中鮮血直涌濺出來,人失力跌在雪地上。 亂瓊碎玉上點點殷紅,似臘梅怒放。 樓鏡撐起身來,嘴唇染血鮮紅,在蒼白的皮膚下襯得妖艷無比。 先前那斬馬的白衣人走來,柳腰款擺,正是蛇姬。 原來曹泊早有準(zhǔn)備,布下天羅地網(wǎng),捉這甕中之鱉。不止這里設(shè)有埋伏,所有出城的路上都埋伏了曹柳山莊的人。 這位莊主當(dāng)真是恨她入骨髓,為了拿她,殺她,費心至此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