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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瑤說道:“沈仲吟慣用掌法,且不會我干元宗武學(xué),樓師叔已有多年不佩劍了,和人交手只用一柄折扇,除了師父,當(dāng)時也就只有你用劍……你拿走的劍上染了血……李師叔說是你和沈仲吟勾結(jié),利用樓師叔和師父對你的松懈,偷襲師父成功,樓師叔和沈仲吟死戰(zhàn),雙雙重傷,宗內(nèi)援兵又趕到,沈仲吟帶不走你,只有自己逃命去了?!?/br> 然小有摩擦,但尋常人家哪對父女沒有過,樓鏡怎么會同一個見面幾日的外人來謀害自己父親。 這太過反常,簡直聞所未聞。 樓鏡說道:“李師叔到達之前,難保當(dāng)時沒有別的人來過?!?/br> 云瑤搖頭,“你被沈仲吟捉住,師父前去解救。這件事情/事發(fā)突然,李師叔緊跟著樓師叔趕到客棧,誰能預(yù)先得知埋伏在側(cè),在這短短時間內(nèi)偷襲師父得手?” 樓鏡抬起頭來看著云瑤,目光森然,“二叔到了后,李師叔是最先到達客棧的?!?/br> 云瑤一怔,立即明白她的意思,直搖頭道:“不可能的,那時候李師叔帶著一幫人呢,一起到達的客棧,怎么會在眾目睽睽之中下手,而且,李師叔,怎么可能呢,李師叔怎么會對師父……” 云瑤聲音弱了下去,然而事實便是,從那劍法便可斷定兇手是干元宗內(nèi)的人,能讓樓玄之松懈,除了幾個親徒,便只能是長老。 她即使再難相信教他們,與他們一起長大的宗內(nèi)親人,有可能是殺害師父的元兇,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實。 念頭一開,云瑤不由自主地去懷疑。 李師叔召集的弟子,若他有意,跟隨他前去的,可以都是他的心腹人…… 云瑤悚然一驚,直覺得這樣草木皆兵,連自己身邊親近之人都要懷疑,那這天下還有可信之人么。 一想到某張慈愛的面皮下是一顆猙獰的心,她就不禁遍體生寒,如置身嚴冬臘月。 云瑤不由得眼中一熱,隱有淚意,明明昨日還陽光明媚,無憂無慮,雖有師父責(zé)備,卻也覺得被人管著的感覺甚好,躲著師父,自己躲懶的日子極是逍遙,世間一片明朗,即使天塌了也有師父師叔們頂著;怎么一回頭,便風(fēng)雨飄搖,師父離世,這世間明艷的虛偽表皮剝落,只剩陰謀詭計,勾心斗角了。 師姐妹倆心中是一般的疑問,相對無言。 樓鏡說道:“師姐,我想去給我爹守靈?!?/br> “怕是不行。” “怎么?即便我罪大惡極,便連替我父親守靈的資格也要被剝奪么。我爹離世,二叔重傷,如今宗內(nèi)管事的是誰?” “師父沒來得及定下接任宗主之位的人,宗主之位空懸,現(xiàn)在只能由李師叔,吳師叔,俞師叔三位共同代為管理?!?/br> 宗內(nèi)管事,有實權(quán)的,除了這三人也就只有樓彥和陸元定了,樓彥傷重未醒,陸元定外出未歸,其余師叔都是閑散的人,由他們?nèi)斯芾碜陂T,也在意料之中。 樓鏡張了張口,悶聲道:“那如今替我爹守靈的是誰?” 卻是明知故問。 云瑤說道:“是師姐。吳師叔認為師父雖然沒有任命下一任宗主,但已有鐘意的人選,吳師叔覺得這人選就是師姐;而且?guī)熃闶亲谥魇淄剑谀贻p一輩里資質(zhì)才能,無人能及,于情于理,她都有資格成為新一任宗主,所以吳師叔有擁護師姐繼任宗主之位的意思。 李師叔卻不贊同,說選任宗主之位是大事,既然師父沒有指任誰,那就需要我們自己推選,不僅要有才能,還要能服眾,是宗門上下心之所向。兩位師叔各有看法,俞師叔又是無可無不可,便說好等陸師叔回來再行商議?!?/br> 云瑤神情低落,“但是即便如此,吳師叔也讓師姐開始接觸宗門事物,學(xué)著處理。師父喪事采辦,報喪,迎客諸事都由師姐著手,夜里還要替師父守靈,幾日沒合眼了,根本抽不開身來見你,這才讓我過來找你,問明原由。 當(dāng)時是李師叔帶人趕到客棧,算是最了解情況,吳師叔本就主管宗門法規(guī),所以由他二人來審訊你。他們不許人來隨意探視你,我還是偷偷溜過來的?!?/br> 還沒能多說幾句,牢房外傳來聲響,卻是李長弘和吳青天來了,將偷溜來的云瑤捉了個現(xiàn)行。 云瑤一副認錯模樣,乖順的跟著兩人出了牢房。 吳青天瞪視云瑤,“我說過不許隨意探視樓鏡,你還知法犯法,沒有規(guī)矩不成方圓,宗主將你們幾人都驕縱壞了?!?/br> 云瑤跑過去,抱著吳青天胳膊,嬌聲道:“師叔,你別生氣,瑤兒只是覺得蹊蹺,探一探師妹口風(fēng)?!?/br> “何處蹊蹺?” “師叔,你想,師妹和師父是親生父女,怎么會為了個結(jié)識數(shù)天的外人謀殺自己的父親,她為了什么,為了身敗名裂,蹲干元宗的黑牢么,也太違背常理?!?/br> “我何嘗不知,但……” 李長弘背著雙手,插進話來,“她自幼便悖逆乖張,好勇斗狠,頂撞宗主不下百次,做出這樣的事來,好反常么?” 云瑤凜然道:“云瑤斗膽,師叔此話差矣。阿鏡雖然性子烈,時常惹師父生氣,卻都是因師姐妹間的小打小鬧,阿鏡心中崇愛父親之心,我們師兄師姐都看在眼里,阿鏡絕不會對自己的爹拔劍相向?!?/br> 李長弘冷哼一聲,“自己的爹?難說得很吶。” 云瑤皺眉,“師叔這是什么意思?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