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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凜知道盛卿身邊由椿樹照顧比較習慣,他政事繁忙,最近又碰到了正式開始科舉選仕的事,總不能一直在盛卿身邊。 但盛卿身患‘郁癥’,平時一個人魏凜也不放心,所以就安排了椿樹繼續(xù)照看。 “公子,小心腳下滑。” 椿樹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盛卿,盛卿上次逃出宮雖然最后被魏凜找了回來,但最終魏凜并沒有對外宣稱盛皇后已經(jīng)找回來,所以在此時,除了知情的幾個人,在其他所有人的心中皇后還處于失蹤的狀態(tài)。 不過盛卿對此很滿意。 說實在的,他不是很喜歡前朝皇后這個頭銜。 和老皇帝在一起的是原主又不是他,現(xiàn)在就連他現(xiàn)在肚子里的孩子都和老皇帝沒有一毛錢關(guān)系。 他才不想當老皇帝的皇后! 現(xiàn)在依他的要求,大部分人都開始像椿樹那樣叫他公子。 魏京昨夜剛剛下了一場雪,此時御花園內(nèi)的雪還沒來得及清掃,盛卿披了一身白色狐裘被椿樹攙著走在御花園中。 初冬的御花園內(nèi)沒有春夏那般爭妍斗艷,但風景依舊不錯,尤其是這里移栽了不少冬天也能反季開放的海棠,蒼勁的樹枝上開著稀疏幾朵含著雪的粉白小花,甚至賞心悅目。 連帶著,盛卿的心情也變得很不錯,他沒管椿樹的阻攔,蹲下身捧起了一捧潔白的新雪。 盛卿沒穿書前家那邊從來不下雪,唯一一次看雪還是自己隨軍在邊境的駐地看到的,不過邊境駐地苦寒,在那種環(huán)境里他也沒有什么興致賞雪。 如今這也算是他真真正正地近距離觸碰到雪。 見盛卿居然把雪捧到了手中,椿樹立即緊張了起來,“公子要注意身子啊,這雪涼,可別把您給凍著?!?/br> 椿樹要伸手接過盛卿手中的雪,不過盛卿側(cè)過身去沒給。 他又不是面糊的,哪里會那么脆弱。 不僅如此,見椿樹過來,盛卿似是想到了什么,他趁著椿樹不注意,一把將手中的雪砸到了椿樹身上。 砸完了還又揉了一團雪,笑盈盈地對椿樹說:“你要小心了,我又要開砸嘍!” 椿樹是除了林大夫外,唯二知道盛卿沒病的,所以此刻盛卿也沒有避諱或者故意裝病,直接開心地玩起了雪。 在椿樹心中,盛卿始終是主子并且還有身孕,他自然是不敢還手,只能任由盛卿將雪團砸在他身上。 好在雪打在身上不疼,而且見盛卿開心,椿樹也不禁被感染了,一邊躲著,一邊臉上也掛著笑意。 過了一小會,盛卿有些累了,彎著腰,微微喘著氣。 雖然累,但這么一折騰,身子倒是暖和起來,盛卿笑著對椿樹說道:“你也別總是躲著,倒是還擊啊?!?/br> 說罷,盛卿沒有看地面,直接栽著身子,試圖從地上再抓一把雪,不過雪天的地畢竟滑,加之盛卿栽著身體的姿勢,一個不慎,直接腳下一滑,身體往后栽了下去。 魏凜在一旁心情復雜地看了許久盛卿笑著和旁人玩鬧,突然見盛卿要摔倒,直接快速飛身過去將人接住。 “陛下?” 見到將他接住的人,盛卿有些震驚,魏凜不是去議事去了嗎?怎么來御花園了? 魏凜將人扶穩(wěn)后,松開手,單只手負手而立,看著盛卿,冷聲道:“卿卿不是得了郁癥嗎?見朕都不說話,怎么現(xiàn)在倒是這么開心?” 這些天,自從知道盛卿得了郁癥,他基本上事事都順著盛卿,但也沒見盛卿轉(zhuǎn)好。 他將林大夫請來,最終也不過得了句‘醫(yī)治心病不可cao之過急’。 可他今日與群臣商議完恩科考試的事,回來路過御花園就看到盛卿面上帶笑地與人打雪仗,哪里有一點得了郁癥的樣子? 饒是魏凜再不懂醫(yī)術(shù),他也知道自己這是又被騙了! 似乎是被騙慣了,魏凜都忘記該生氣了,還站在一旁看盛卿玩雪,直到盛卿要摔倒了,才過去將人接住。 看到魏凜沉著臉問他話,盛卿心虛地低頭看著鞋尖,兩根食指放在一起打圈圈,然后小聲為自己辯解,“大概是病好了,我今早一起來就感覺到精神特別好?!?/br> “是嗎?今早朕出去的時候與你說話,你可是一句也沒理朕?!蔽簞C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還泛著酸味。 想到這些天盛卿對他的冷淡不是因為病了,都是為了不被圈著所以裝出來的,甚至盛卿還會天天不搭理他,等他走了就同旁人打鬧玩樂,魏凜的臉陰沉得可怕。 “是我騙了陛下,請陛下懲罰我吧?!?/br> 見事情露餡,盛卿也不辯解了,直接躺平認錯。 可能是因為魏凜的縱容,盛卿覺得問題應該不大,最多再被鎖回去唄。 但魏凜見盛卿這樣有恃無恐,一把抓住了盛卿的手腕,“你以為朕不會把你怎么樣嗎?” 盛卿沒說話,直接用眼睛直視魏凜,意思很明顯。 我覺得你不會。 第一回 合,魏凜敗下陣來。 他還真不能把盛卿怎么樣。 如今就算盛卿少了根頭發(fā),他都心疼得不得了,他還能把盛卿怎么樣? 他是不能把盛卿如何,但別的人可就…… “來人,把林大夫還有椿樹關(guān)進天牢?!?/br> 聽到魏凜的話,盛卿神色一變,“都是我一個人要騙你的,陛下要懲罰就罰我一個好了,何必牽連無辜!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