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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親打的”。 岳涼一怔,看著對面端坐著的人,夕陽的余暉落在房間里,溫暖明亮,明明那人什么表情都沒有,為何她會覺得她如此悲傷呢?“她……為什么打你”? “因為我犯了錯”。 “哪有犯了錯就把孩子打的住院的,她都不來看你,肯定不是什么好mama”。 岳涼想起自己的mama,她不管做錯什么事,她mama都沒打過她,雖然她再想被打也不可能了…… 泰洋停了畫筆,側(cè)頭看向她,不解的問:“做錯了事,不該打嗎”? “……”。 那天晚上突然醒來的時候,岳涼發(fā)現(xiàn)隔壁的床鋪的人站起了身,竟然是拿起畫板穿上鞋就出了門,岳涼好奇,這乖寶寶是要搞事情了嗎! 不知不覺她就跟了上去,話說她是見識那家伙身手多敏捷了,明明一身的繃帶,恁是旋轉(zhuǎn)跳躍沒讓一個值班護士發(fā)現(xiàn),倒是她自己追的氣喘吁吁,還差點暴露了。 她一路追著泰洋到了天臺,今晚的夜空即使不點路燈,依舊凉如白晝,因為天上就掛著一個巨大的電燈泡啊。 泰洋停了腳步,轉(zhuǎn)過身對躲在暗處的岳涼問道:“你跟著我做什么”? 岳涼思索了片刻,認為泰洋是真的知道她在跟著她,乖乖的走了出來,“你這么晚跑到這里來做什么,你不是一向最聽護士jiejie的話了嗎,居然大晚上的溜出來,要是出了什么事,她們會很頭疼的”。 泰洋抓緊了手上的畫板,說道:“我等會兒就回去的”。 岳涼走到她身旁,說道:“那我就在這監(jiān)督你”。 岳涼比泰洋高些,在同齡人中岳涼也算高的,站在一起看著別人的時候回讓非常又壓力,泰洋看了她一會兒,最終點了點頭。 “你跑出來是為了畫畫”。 “嗯”。 “干嘛非得跑出來”? “因為……”泰洋朝銀光滿布的天空望去,說道:“我想畫星星”。 岳涼不解,撐著腦袋看她:“哪來的星星啊,你看哪畫呢,再說這大晚上的,你分得清楚顏料的顏色嗎”。 泰洋沒有回答她,她并非是要畫這里的夜空,她要畫的是記憶里苗家外的那片星空,只要看著夜空,她就能想起來,所以她來了天臺。 “泰洋,你這畫是要送給誰的嗎”? “苗依m(xù)ama”。 “你母親”? “不是,是苗依m(xù)ama”。 “……有區(qū)別嗎” 這是遲到的一份禮物,上次那份被毀了,她想著還是畫回來比較好。 今天,四人間的病房只剩下了三個人,那個被岳涼認為病的很輕的孩子還是在手術(shù)后去世了,家人跑到醫(yī)院里來鬧,鬧的挺大的,連岳涼這都聽到動靜了。 聽說那孩子是家里的獨子,家里面老來得子,另一半又去了,這孩子簡直是家里供著的寶,如今去世了,即便并非是醫(yī)療事故,那家人也像瘋了一樣,鬧的醫(yī)院不安生。 岳涼和泰洋則是很無辜的躺了槍,那天那個孩子的父親在病房里收拾孩子的遺物,正好趕上護士來個泰洋換藥,如往常一般喚了泰洋身“乖孩子”,不知怎么就刺激到那位父親了,捧著孩子的衣物雙目赤紅,護士意識到不妙,原本這些天兩方就有些肢體上的摩擦,醫(yī)院已經(jīng)戒備了許多,但畢竟是患者家屬,要來收拾孩子的東西,她們也不能攔著。 護士剛按下鈴,人就被打翻在地,擰著床上的泰洋,魔怔了,“你們都要給我孩子陪葬”!??! 泰洋抱著自己的畫板,被人像拎小雞一樣拎著,臉上不見一絲慌張,岳涼知道,此時應(yīng)該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但她還是不禁擔憂的叫道:“羅伯特,混蛋,你放開她”?。?! 男人瞧了眼護士,又瞧了眼兩個孩子,思量了一下,還是一手鉗制住泰洋,一手抓著岳涼,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,迎面有護士過來,男人連忙往回跑,慌不擇路的撞開了一間器材室的門。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,草草的將兩個孩子綁在一起,又在一旁翻翻找找,狂笑著拿出了一瓶硫酸。 沒多久醫(yī)院的管理人員全都來了,就連院長都來了,泰洋和岳涼的身份都不簡單,雖然住在普通的病房,但不代表沒人知道她們的身份?。?/br> 醫(yī)院讓放人,一切都好商量,男人讓負責(zé)手術(shù)的醫(yī)生過來,他要手刃仇人,但那醫(yī)生早就被放了假,想要拖延時間都拖延不了。 再后來,警/察也來了,氣氛更加緊張,男人嘶吼著‘你們再進一步,我就把這硫酸倒在兩個小鬼身上,和她們同歸于盡’。 瘋子 和那邊壓抑的氣氛不同,泰洋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。 岳涼強忍著,內(nèi)心難免還是害怕,眼淚還是默默的掉個不停,她朝身后的人靠了靠,哽咽道:“羅伯特,我害怕”。 “為什么”? “什么為什么”? “為什么要害怕”? 岳涼一怔,說道:“我們可能要死了啊”。 岳涼很奇怪,她和泰洋接觸的第一天開始就有些奇妙的違和感,她有些抓不住,卻又時時刻刻的感受著,“羅伯特,你不害怕嗎”? 背面的人沉默了許久,她說:“我不會害怕,無論面對什么事”。 “怎么可能”! “杰西jiejie說,這是情感缺失,我也不是很懂,只知道……我有些不一樣”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