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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杰西博士跟我說,泰洋寶貝耳朵沒有檢查出損傷,拍出的片子也顯示泰洋寶貝的腦袋沒有淤結(jié)的血塊,對泰洋寶貝聽力的影響很小,現(xiàn)在她初步判斷泰洋寶貝聽不見有可能是她……心理上的問題,她潛意識不想聽見……”。 薛蕭曉皺起眉頭,說道:“我和杰西博士談過,雖然她說的那種情況有可能存在,但就目前來說還不能完全確定泰洋聽不見是心理的影響”。 “有可能……”苗依輕輕的吸了口氣,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收緊,“你老實告訴我,泰洋寶貝的耳朵你有幾成把握治好”? 薛蕭曉沉默了一陣,嘆道:“三成”。 “三成”?苗依笑出了聲,聽著十分苦澀,她緊抿著嘴唇,眉頭再難松展開。 到蒼白百家前,兩人沒再說話,氣氛沉重的讓薛蕭曉有些后悔上了這輛車。 蒼白百住的是單位提供的房子,外面看著樸素,薛蕭曉進門之后卻是滿頭冷汗,那蹭亮的地板已經(jīng)快要閃瞎她的眼睛了,雪白的沙發(fā)一塵不染,玻璃茶幾透亮異常,不遠處的書架上所有的書擺的方方正正,顏色更是一塊一塊區(qū)分開來…… 潔癖加強迫癥! 她的人生大敵啊! 說起醫(yī)生,那大概都會聯(lián)想到潔癖,但她薛蕭曉就是一個異類,東西太干凈她會渾身不舒服,東西太整齊她會很難受,她最受不了的人就是太龜毛的人! 簡而言之,她就是一個不邋遢就會死星人。 蒼白百端來兩杯水,噌亮透明的玻璃杯遞到薛蕭曉手中時,她簡直牙疼,忍不住在手中轉(zhuǎn)了幾圈,在杯壁上留下指紋這才松口氣,這一行為惹得蒼白百皺起了眉,目光在薛蕭曉手中好久都沒能離開。 “蒼局長,首先還是要謝謝你上一次幫了泰洋”。 “舉手之勞,苗總不必放在心上的”。 苗依沒說什么,只是拿出一幅畫遞給蒼白百,蒼白百沒有接,她笑了笑,說道:“苗總,你應(yīng)該知道做我們這種工作的是不能亂收禮的吧”! “這是泰洋給你的”。 蒼白百一怔,想起那個在雨中茫然不知歸所的女人,手鬼使神差的就接下了那幅畫,畫的是一片煙雨朦朧的樹林,隔著紙張她仿佛聞到了青草泥土的氣息,目光下移,視線鎖定在畫的落腳處…… 泰 蒼白百抬起眼眸,面容難掩詫異,“她是泰”? 苗依輕輕頷首,她道:“你若是實在顧忌,大可以丟了它……” 蒼白百看著苗依,認真道:“不,我會好好收藏的”! 苗依見蒼白百仔細的將畫收了起來,心中也松了口氣,好在泰洋的心意沒有白費。 蒼白百問道:“苗總這次來,不光是為了答謝我?guī)土颂┭蟀伞保?/br> 蒼白百心思透徹,外面錦泰的事鬧的沸沸揚揚,她又怎么會不知道,此時苗依來為的事,她若是猜不透,她就不是蒼白百了。 蒼白百開門見山的問了,苗依也不再客套,拿出一疊收據(jù),說道:“對,我這次來是舉報錦泰使用違規(guī)建材的事的,這是他們收購建材的收據(jù)”。 蒼白百接過那疊厚厚的收據(jù),大致的看了看,不禁挑了挑眉,“錦泰的收據(jù)……怎么會在苗總的手上”? 苗依也不避諱,直接說道:“不過是有個熱愛環(huán)境的好市民對錦泰的所作所為十分憎惡,將這些收據(jù)寄到了我辦公室,怎么?蒼局長對商人之間的游戲也感興趣?我可是聽說蒼局長只管違反環(huán)境保護法的商人的”。 蒼白百不接話,只是笑道:“聽說苗總和錦泰積怨甚久”? 苗依臉色變得鐵青,她沉聲道:“既然蒼局長有興趣,那我不妨告訴蒼局長,確實!我和錦泰之間的仇,不共戴天!蒼局長上次不也看到了嗎,泰洋寶貝一身的傷!都是于卿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害的,泰洋寶貝她……”苗依閉了閉眼,咬牙切齒道:“有可能一生都聽不到聲音!她才二十七歲,就因為那個人……”。 “苗總……”。 “失禮了”,苗依正了神色,若是沒有和薛蕭曉談那番話,她還不至于這么控制不住自己。 蒼白百輕嘆一聲,想起泰洋的面容,和她那時聽到聲音眼中煥發(fā)的光彩,不知怎的,心中也是沉重的很,“苗總為什么要把這些給我,雖然我是局長,但部門是有專門負責這些的職員的,你若是今天將這些送過去,她們今天就可以徹查”。 “第一,自然是我只信得過蒼局長,第二……” 苗依話還未說完,門鈴再次響起,蒼白百道了句歉,便過去開門,苗依一怔,隨后露出冷笑。 第一,她相信于卿做這種生意不會在環(huán)保局沒有人脈,若被攔下來了,那自然是不好的,這第二嘛,苗依看向從門邊走來的人,眼中泛起一陣冷冷的光,自然是要好好看看那人氣急敗壞的模樣! 于卿見著坐在沙發(fā)上的苗依,面色鐵青,“你!苗依……”。 話說到一半,于卿住了嘴,來環(huán)保局之前,低下的人才發(fā)現(xiàn)收據(jù)丟了,不用腦子,他都能想到收據(jù)在哪。他急忙趕往環(huán)保局,卻被告知局長生病請假了,等他找到蒼白百的家,終究是晚了一步。 “苗依,你狠”! 苗依施施然站起身,臉上一派和睦的笑,她道:“于董,這還只是個開始,好戲在后頭呢!不要和你那不成器的兒子一樣,沉不住氣,那最后可是連自家的祖墳都回不了啊”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