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戴綠帽的竹馬16
葉俏本來打算讓江亦談先住自己家里,反正還有間空客房。 然而她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后,h雅潔便道:“要不到小陳那兒?” 葉俏一開始沒有記起母親口中的“小陳”是誰。 “那孩子熱情好客,每次有朋友要借住都會先和我報備,挺負責(zé)任的?!睆膆雅潔的語氣就能聽出來,她是真心喜歡那叫“小陳”的男生?!岸宜罱s課題,又跟著他們導(dǎo)師到處跑,平常回宿舍的時間反而多些,房子空著也是空著,不如就讓小江住進去。” “他那復(fù)健應(yīng)該需要大點的空間吧?你就在隔壁也好有個照應(yīng)?!?/br> 葉俏覺得h雅潔說得很好,很有道理,她也相信自己母親看人的眼光,但…… “這樣好嗎?”將心比心,葉俏覺得若自己是租客,屋主提出這個問題她同意的概率也大,但那有大半是礙于人情,畢竟自己的家讓陌生人住進來,怎么想怎么不自在?!皶粫闊┤思伊恕?/br> “沒事,媽到時候給他房租減半?!?/br> 葉俏后來拗不過,也就同意了。 不過她還是跟h雅潔要了“小陳”的電話,想親自聯(lián)系,和對方確認下意愿比較安心。 其實之前h雅潔已經(jīng)給過一次號碼,不過葉俏沒有放在心上,自然也沒有存進自己的手機里。 撥第一次的時候,沒有人接。 第二次則響了十幾聲。 在葉俏準備掛斷前一刻,格外爽朗的男中音傳來:“喂?” 她還沒開口就聽對方接著道:“你是h教授的女兒吧?” 葉俏愣住了。 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h教授有把你的電話給我,說以后會跟我做鄰居,咱們倆可以互幫互助?!?/br> “……” 葉俏啼笑皆非,不過這的確是h雅潔做得出來的事。 “我后來有加你好友,不過你可能沒收到吧?” “唔?!比~俏含糊地應(yīng)了聲:“我媽有和你提……我一個朋友可能要暫時借住你那里對吧?” “嗯啊,h教授說過了?!?/br> “你會覺得不方便嗎?如果……” “沒關(guān)系的。”男生一派輕松地回答:“能多個室友來分擔(dān)房租也好啊,而且我最近學(xué)校要忙的事情很多,三兩天才回去一次?!?/br> 聽對方是真的沒意見,葉俏點了點頭,又意識到他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便直接道謝?!?/br> “客氣了?!?/br> 那頭有人在喊他,葉俏笑了笑:“那不打擾你了。” “唔,等我回津北咱們一起吃個飯認識下吧。” “嗯?!?/br> 這次葉俏應(yīng)得干脆。 可以看得出來小陳的確如h雅潔所言,是個愛干凈又很有自己想法的人,將房子收拾得相當好,井然有序,窗明幾凈,陽臺的陰影處還擺放著幾盆多rou植物。 江亦談從醫(yī)院出來后就安靜得很,葉俏也沒有主動搭話。 直到遇上一個難題。 “洗澡的話……” “我可以自己來。”江亦談抬眸,與葉俏對視的瞬間眼皮子又耷拉下來?!罢局鴽]有問題的?!?/br> “那就好?!比~俏聳聳肩。“我叫了外賣,一會兒就來,現(xiàn)在……” 在她走過江亦談身邊時,突然被抓住手腕。 場景彷佛重合一般。 葉俏看向他,這次,江亦談沒有再避開葉俏的目光。 “我和高書柔分手了?!?/br> 這并不是個讓人意外的消息。 葉俏對此也有準備。 江亦談和高書柔,不論有沒有自己,都是走不到最后的。 有的人只適合并肩走一段路途,卻無法長久地分享生命中的風(fēng)景和分擔(dān)人生中的重負。 很多偶然其實是一種必然,可在當下并不會這樣覺得,只有在沉淀了歲月的喜悲后驀然回首才能窺得一點蛛絲馬跡。 而到那時候,常常已經(jīng)物是人非,滄海桑田。 “我……” 葉俏的沉默讓他感到相當忐忑。 事實上,所有的事情都是失控的,至少對江亦談來說如此。 可他束手無策,只能憑著直覺去行動。 “然后呢?”短暫的沉默后,葉俏偏過頭?!澳愫透邥岱质至?,然后呢?” 見江亦談再次露出茫然無措的樣子,葉俏心中感慨。 敢情這就是所謂的榆木腦袋? 雖然從高中開始和人談戀愛,但以江亦談目前的表現(xiàn),實在讓人懷疑,若這門課有學(xué)分,他恐怕連為什么被當都不知道。 “你為什么要和我說這個呢?” 許是覺得他現(xiàn)在的表情太可憐,葉俏還是點了句。 “你為什么覺得自己和高書柔分手要和我說呢?” 話落,葉俏拉下他的手。 江亦談沒有反應(yīng),整個人顯得恍惚。 這個狀態(tài)一直持續(xù)到外賣送來,兩人開始吃東西為止都沒有變。 有些事就和感情一樣,太過習(xí)以為常,太過理所當然,像春天的百花齊放,夏天的艷艷高照,秋天的金風(fēng)玉露和冬天的凜冽寒風(fēng),然而,四季其實不全然是這樣的。 它會變化,會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,隨著不同的心情帶給人不同的感受。 --